蕭十一郎遇刺是大事,周三娘等人回來以後,皆嚇了一身冷汗,看來,這段時間,要加小心了。
裴妼和蕭十一郎都把目標定在了裴冀身上,但是,周三娘卻持有不同意見。
周三娘說道︰「裴冀絕對不會愚蠢到截殺你們,我倒覺得,這是賀蘭靜私下里的主意,你們身在其中,所以才會被擾亂了視線,剛才你已經說過,那些人的武功路數,很像是遼東游俠的路數,別忘了,賀蘭靜的姑母,便是遼東人。」
兩人對周三娘大是佩服。
裴妼冷哼一聲,「只要你少來我們家,我就沒有危險。」
周三娘無奈的看看兩人,兩人只要見了面,裴妼馬上變刺蝟,幼稚的就像是賀蘭明瑜,甚至比賀蘭明瑜還矯情。
周三娘同情的看了一眼蕭十一郎,想了想,對裴妼笑道︰「阿姊,我明天要去一趟晉陽城,大約兩個月以後回來,所以,這段時間,還得需要蕭公子照顧你了。」
「我有香荷他們,用不著他。」
周三娘給蕭十一郎一個眼神,意思是我能幫的,只有這麼多了。
蕭十一郎微微一笑,「三娘盡管放心,只要有我在,你阿姊不會有事。」
兩人只當裴妼不存在一樣的對話,讓裴妼倍感惱怒,轉身走出房門,去看自己的孩子。
兩個孩子在路上就已經睡著了,回到家,也就沒有給他們沐浴,只是月兌了衣服,兩個人玩得太興奮,即便是月兌衣服動來動去,都沒能讓他們睜開眼。
蕭十一郎受了傷,裴蒙很是過意不去,讓人收拾客房,把蕭十一郎安排在家里住。
蕭十一郎自然是求之不得,答應的十分干脆。
裴妼知道,全家人都已經開始接受蕭十一郎,自己的反抗,不過是蜉蝣撼大樹。
她只想逃開,難道,想要一份屬于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指揮操縱的人生。
翌日,裴妼躺在床上不肯起床,盧氏派人問過一次,就不在過來了,只是告訴櫻桃,飯菜都是熱的,隨時可以端來。
陽光已經斜射進玻璃窗,裴妼懶洋洋的在床上問兩個孩子怎麼沒有過來?
櫻桃笑道︰「娘子,他們現在和蕭十一郎在後園玩兒的很開心,早就把娘子忘了。」
裴妼默不作聲的穿好衣服,洗漱之後,吃了早飯。
這時候,賀蘭明跖沖了進來,「阿母,我要拜師父。」
「拜師父?」裴妼暗道不好,肯定是蕭十一郎又在耍新花招。
「是啊,阿母,蕭叔父能夠帶著我飛上樹,還能上屋頂,他一個手就能把花園里的石頭舉起來,他是大英雄,阿母,明跖以後也要做大英雄。」
賀蘭明跖眼里冒著小星星,就差在臉上寫著崇拜兩個字。
賀蘭明跖的表現,讓裴妼有些無語,她蹲下來抱起兒子,「明跖,武功最高的是三娘姨母,那個蕭十一郎,是騙你的。」
「姨母會不會騙人?」賀蘭明跖歪著腦袋問道。
「是,姨母不會騙明跖的。」
賀蘭明跖嘻嘻一笑,「姨母說,蕭叔父的武功最高了,他可以保護阿母,自己受傷都不會讓阿母受傷。」
裴妼笑笑,「等明跖長大以後,阿母一定給你找個好師父。」
「昨天阿母還說明跖已經長大了,阿母,我喜歡蕭叔父做我的師父,阿母,你為什麼不答應,是不是你不喜歡蕭叔父?」
「沒有,阿母很喜歡蕭叔父。」裴妼咬牙切齒的違心說道。
「蕭叔父,出來吧,你听見了嗎?阿母很喜歡你。」
蕭十一郎抱著賀蘭明瑜走了進來,臉上有可疑的紅暈。
裴妼美眸一瞪,「卑鄙!」
蕭十一郎看了一眼跟進來周三娘,周三娘哈哈大笑。
裴妼冷哼一聲,原來這一切,是周三娘搞的鬼,她領著兒子往外走,賀蘭明跖回頭大聲道︰「蕭叔父,明天開始,我就跟你學功夫,阿母答應了。」
「阿母何時答應了?」裴妼沉著臉問道。
賀蘭明跖頓時淚眼漣漣,「阿母,剛才你說蕭叔父是好人的,阿母不想我找個好人做師父嗎?」賀蘭明跖前一世很少哭,可這一世,只要裴妼的眼楮稍微凶狠一點,他就眼泛水花。
裴妼只好答應兒子,但也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蕭十一郎,用這種卑鄙的法子接近她,也只有這個狡猾的狐狸才想得出來。
蕭十一郎嘴角微揚,抱著賀蘭明瑜走在裴妼身後,賀蘭明瑜忽然問道︰「蕭叔父,你想做我們的阿爺是嗎?」
蕭十一郎被她一問,有點尷尬。
賀蘭明瑜長長睫毛眨呀眨的看著蕭十一郎,「蕭叔父,你是害羞,所以臉紅了嗎?」
蕭十一郎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賀蘭明瑜卻促狹的一笑,「阿母,蕭叔父他臉紅了,蕭叔父,我阿母是大美人,喜歡她的人好多好多的,不差你一個。」
「蕭叔父,你要是娶了我阿母,我就不用拜師了吧?」
「明跖,不許瞎說。」
「阿母,你別生氣,要是你不願意嫁人,等明跖長大了,明跖娶你。」
「明跖,你是阿母的兒子,不能娶阿母,那些突厥人才會娶自己的阿母,笨蛋!」兩個孩子你來我往,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賀蘭明瑜的口才十分了得,沒一會兒,賀蘭明跖就被她辯得啞口無言,賀蘭明瑜看到弟弟又有要哭的跡象,只好冷哼一聲,「算了,我們不吵了,我是你阿姊,讓著你了。」
「我不用你讓著我,我就是要娶阿母,我喜歡阿母,阿母,你不要嫁給別人,等著明跖長大,蕭叔父,我也不會跟你學武功了,你別和我爭阿母,阿母是我的……」
「明跖,蕭叔父不會跟你爭阿母。」蕭十一郎深深的看向裴妼,他有點明白為什麼裴妼不願意放棄她的孩子們了,如果裴妼也能給他生幾個這樣乖巧善良的孩子,他絕對不會舍得丟下裴妼,找一個卑賤的女人。
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此生,絕對不會放棄裴妼,裴妼,注定是他的女人。
……
二月初九,玄真子親自為裴妼舉行了儀式,裴妼成為一名女冠。
長安城的人都疑惑不解,為何裴妼會選擇入道,雖然很多皇族的公主和貴女都進入道觀清修,但是,裴妼不一樣,她是長安城第一美女,即便是與賀蘭臻分開,也未能對她有所影響。
道觀在永寧坊,所以,玄真子提議,道觀就起名為永寧女冠觀,平樂長公主還親自上門祝賀,道觀里,供奉著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清」尊神都是頭戴蓮花冠,神態安祥,目眺遠方,上著寬袖長袍,下穿裙服,與旁邊侍立的天尊、真仙、護法神將一起,構成了一個莊嚴肅然、完整有秩的道教最高尊神的神仙世界。
儀式上,長安城的道觀的觀主都親自前來祝賀,儀式非常熱鬧。
名義上雖然是道觀,但是眾人都知道,道觀只是裴妼的別宅而已。
但是,裴妼也是存了心想要將道教發揚光大的,如今,佛教的影響越來越大,一個異域的信仰,自上而下,影響整個大周王朝,讓她無法接受,看著越來越多的男子為了逃避徭役賦稅,剃掉頭發,進入佛寺,不耕而食,不織而衣,還到處騙取百姓們辛苦掙來的錢,而他們拿騙來的錢,雕鑿出石窟大佛,塑造出金箔裹身的佛像。
那些佛像所用的銅,應該是拿來鑄造銅錢的,應該用在更多有用的地方。
兩個孩子,六香,櫻桃和春曉跟著裴妼進了道觀,裴商派了近百名侍衛住在旁邊的院子里保護他們,而且,裴家的幕僚,也已經搬到了旁邊的院子,裴妼知道,這才使自己進入朝堂,執掌裴家的開始。
裴妼每天要有一個時辰跟幕僚們學習朝堂上的事務,還要學習一個時辰的軍事知識。
當初建道觀的時候,就畫了很多壁畫,都是名家的手筆,所以,每天來道觀參觀的文人墨客,數不勝數。
很快,永寧女冠觀就成為貴族仕女的游玩地。
因為幕僚的幫助,裴妼逐漸掌握了朝堂的動向,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麼。
原來,祖父雖然人不在朝堂,但是朝堂內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以說,裴家才是這個大周真正的皇帝。
裴妼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掌控這一切,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每一天,裴妼都在成長,裴商對裴妼的進步,很是開心。
周三娘從晉陽城回來,裴妼為她接風洗塵。
剛剛擺上酒菜,香荷急匆匆進來,面色復雜,裴妼一笑,「香荷,你這是怎麼了?」
「娘子,那個……那個田麗珠生了。」
「生了!」周三娘站了起來,「那個賤人的肚子還真結實。」
裴妼一動不動,神色如常,「生了什麼?」
「一個男孩,因為早產,身子有點弱,不過看樣子死不了。」她欲言又止,讓裴妼頗感奇怪。
「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那孩子很奇怪,腦後竟然有一個狼頭形狀的紅色胎記。」
裴妼的身子晃了晃,站了起來,「你說什麼,那孩子的胎記在哪兒?」
「在腦後,一個狼頭形狀。很清楚,奴婢親眼看到了。」裴妼的態度,讓周三娘和香荷大為不解,她為何如此關心田麗珠生的孩子。
裴妼搖搖晃晃的走回自己的臥房,沒有人能夠明白他此時的感受,狼頭形狀的胎記,那是她的大兒子賀蘭明軒。
明軒出生的時候,因為腦後有一個狼頭,驚動了整個長安城,太史令袁紫衣看過這個孩子的面相說,這個孩子是突厥的狼王轉世,長大以後,定然是個好勇斗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輩,若是留在家中,定然為禍父母。
不幸,最後得到了驗證。
可他終究是自己的兒子,所以,縱然有千萬般的不是,裴妼的心里,依然惦記著他,因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還難過的流過很多次眼淚。
可現在,他現在成了田麗珠的兒子,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想去看看那個孩子。
「香荷,那田麗珠還在宮中嗎?」
「在,不過,那孩子已經被送走。」
「送走?」她陡然響起,這孩子出生以後,要給謝大人,宮中的這位謝大人,實際上是煉丹的真人,這孩子,是煉丹之用的。
不!裴妼說道︰「備車,我現在要進宮。」即便這一世,他不是自己的兒子,裴妼也無法接受,這個孩子被煉丹之用。
裴妼的沖動,讓周三娘與香荷非常不解,周三娘一把攔住裴妼,「阿姊,你這是做什麼,那個賤人的孩子,無論做什麼,跟我們有什麼關系,你進宮是準備救他嗎?憑什麼救他,那對賤人的孩子,跟你沒關系!」
若是沒有前世的記憶,她不會在乎,甚至會幸災樂禍。
「三娘,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我現在必須進宮,我要去見一見孩子。」裴妼堅定不移的說道︰「三娘,你跟我一起去,理由,我不會告訴你們,但是,我這麼做,絕對不是因為心里還有賀蘭臻,你們相信我,我的心里,早就沒有了賀蘭臻。」
周三娘嘆了一口氣,看向香荷,「好,阿姊,我們和你一起進宮。」
裴妼可以隨時進宮,她進宮的玉牌,是皇後娘娘親自賜給她的,周三娘換了道服,跟著裴妼一起進宮。
皇宮的禁苑內,有一座道觀,是謝春陽真人的煉丹之處。
裴妼直接來到道觀門口,小道士看到裴妼,向她行禮後,請她進門,周三娘抽了抽鼻子,「阿姊,這里的味道真難聞。」
「別亂說。」
謝真人看到裴妼到來,並不意外,一甩拂塵,笑道︰「裴女冠,你是來看孩子的?」
裴妼一驚,「真人早就知道了。」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女冠隨我來。」
謝真人帶著裴妼來到煉丹房,煉丹房的大門一推開,房間里就傳來小貓叫一樣的聲音,那是一個孩子的聲音,非常羸弱。
裴妼的手心,額頭,後背都已經出汗了,離著孩子的聲音越近,裴妼的心越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看到孩子以後會作何反應,這一世,總有很多的意外等著她,讓她不知所措。
裴妼走到小床前,這孩子依然在哭,裴妼低下頭,看向床上的孩子,這孩子出生以後還沒清洗過,滿身血污,臉上皺皺巴巴,看不出模樣,他的樣子,和自己記憶中的賀蘭明軒,一點都不一樣,她猶豫了一會兒,抱起他,看向他的腦後。
這個胎記,十分清晰,與前一世的賀蘭明軒,一模一樣。
奇怪的是,孩子到了她的懷里,就不再哭了,還一拱一拱的,似乎是在找女乃吃。
裴妼的眼淚掉在他的臉上,這是她的明軒,可為什麼,是田麗珠生的他,他本應該是自己的兒子。
「裴女冠,這孩子,你想帶走?」
「我……我想一想。」裴妼猶豫著,這孩子縱然是無辜的,但是,一想到賀蘭臻和田麗珠,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裴女冠,你來之前,我已經算到你會來找這個孩子,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這三天,孩子會安然無恙,過了三天,裴女冠就不要來了。」
裴妼放下孩子,又看了他一眼,終于狠下心掉頭離去,他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關。
周三娘松了一口氣,跟在裴妼身後走出來,兩人剛剛走到門口,那孩子就大哭起來,聲音很響亮。
听到熟悉的哭聲,裴妼猶豫了,明軒小時候得不到滿足,就會這樣哭。
裴妼停住腳步,回頭看去,她真的可以接受賀蘭明軒死在她面前嗎?
「阿姊,你不能這樣,他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應該對她仁慈,想想那對賤人是怎麼對你的,你不能心軟!」不由分說,周三娘拉著裴妼出了宮。
馬車上的裴妼,一言不發,默默地絞著自己的手帕,心里不斷地做著交戰,這一世的賀蘭明軒,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應該放棄的。
回到道觀,裴妼因為心情不好,直接進了臥房。
蕭十一郎來的時候,裴妼已經睡著了,他領著賀蘭明跖進了廳堂,周三娘讓大喊大叫的賀蘭明跖小聲一點。
賀蘭明跖也學著她的樣子,噓了一聲。
蕭十一郎為賀蘭明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周三娘端給賀蘭明跖一杯引子,賀蘭明跖小聲說道︰「阿母為什麼白天睡覺?」
「阿母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就睡了,你不要去打擾她,明跖一向最懂事,最孝順阿母,是不是?」
賀蘭明跖用力的點點頭,「明跖對阿母最孝順,最好,明跖是懂事的孩子。」
蕭十一郎低聲問道︰「三娘,出了什麼事?」
周三娘不滿的說道︰「你每次有事情都是請教我,可是,蕭十一郎,你給過我什麼好處!我阿姊不想嫁給你,還真是正確的選擇,小氣鬼!」
蕭十一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看上了我新制的那把刀,可以,送給你就是了。」
周三娘這才展露笑容,「這還差不多,行了,我告訴你……然後就是這樣了。」
周三娘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蕭十一郎,蕭十一郎心里澀澀的,她一直都在說,心里早就沒有了賀蘭臻,但是,為什麼田麗珠生下的孩子,她會哭,甚至會想著帶回來養,難道,她因為賀蘭臻的原因,竟然可以大度到不計前嫌,去養一個賤人的孩子?
這個理由,他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本來,送賀蘭明跖回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但是,他現在決定,問一問裴妼,不問清楚了,他恐怕以後連睡覺都在想這個問題。
裴妼昏昏沉沉,睡了將近兩個時辰,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雙兒女趴在床頭,賀蘭明瑜手里舉著一個荷包,「阿母,這是蕭叔父硬塞給我的,這是一個小金魚,阿母,明瑜喜歡,想要,阿母,我能要嗎?」
這一世的賀蘭明瑜,縱然是有喜歡的東西,也不會爭著搶著,不顧臉面的去要了,裴妼不容許上一世的錯誤再次重演。
賀蘭明瑜緊張的看著阿母。
現在,蕭十一郎每天都會來道觀,因為他是賀蘭明跖的師父,每天要教他武功,所以,賀蘭明跖有大半天的時間,要和蕭十一郎在一起,蕭十一郎還讓玄真子為賀蘭明跖配了藥草,每天為他用草藥洗筋伐髓,強壯身體,蕭十一郎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
蕭十一郎每次來的時候,絕對不會空手,賄賂賀蘭明瑜那是必須的,而且是投其所好,每個人都會有禮物,除了裴妼,這個道觀里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好,就連道觀里的灑掃,也覺得蕭十一郎和裴妼最是般配。
裴妼在道觀里的事情,蕭十一郎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最近朝堂上一系列的動作,與之前大有不同,那些行事作風,倒與裴妼很吻合,這個女子,想來已經全部接管了裴家的事務。
這就是裴商讓裴妼在道觀中三年的原因吧?三年的時間,足以讓裴妼完全掌控朝堂。
這可真是一招秒棋,誰能想到,這個大周王朝,真正的掌控者,竟然是一個女子,而阿姊擔憂的事情,完全不存在,因為裴妼的心思,從來不在太子身上,她的目標,那個更高。
眼下,他們是同盟,太子登基以後呢?
這三年,不僅是讓裴妼做出一個選擇,實際上,也是讓自己做出一個選擇,蕭家根本就沒有與裴家抗衡的能力。
三年之後,即便是裴妼嫁給自己,掌控朝堂大局的,依然是裴家,裴商,下了好大一盤棋,人人都是這盤棋上的棋子,太子,太子妃,不過是裴家手中任意擺弄的棋子罷了。
他能擺月兌裴妼的控制嗎?裴妼不是尋常的女子,她的聰慧,不是小兒女的你儂我儂,他應該如何應對這一切呢?
即便是不甘心,可他現在已經陷入了情網,他離不開裴妼了,這一切,都在裴商的計算之中,讓他放棄裴妼,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