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閣內熱鬧非常,張讓等中常侍在何進、袁紹的陪同下,歡快的暢飲,大家都有說有笑的,其樂融融。
期間,張讓多次提及當年是如何提拔何進的事情,未免讓何進有些反感。
不過,袁紹早給何進打過預防針了,所以何進內心雖然不喜,但臉上還是微笑如初,和和氣氣的對待張讓。
岳彥則坐在原地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酒過三巡,所有的人都喝了不少酒,岳彥突然起身,向著在座的各位拱手道︰「諸位,人有三急,在下要去一趟茅廁,等回來之後,再與諸位暢飲!」
說完,岳彥便急匆匆的朝青雲閣的後院走去,在經過何進身邊時,趁人不注意,向何進使了一個眼色。
何進會意,扭臉看了袁紹一眼,眼神堅定無比,冷漠異常。
袁紹明白,這就是一個信號,也就是說,現在可以動手了。可是,當他注意到岳彥離開了大廳時,卻猶豫了片刻,這才向何進搖了搖頭,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相較之下,何進更信任袁紹,所以沒再說什麼,眼神隨即變得柔和起來,一臉的笑意,等于把這件事的主動權全部交給了袁紹。
當然,這一幕岳彥沒有看到,張讓等奸宦也沒有看到,整個大廳里還是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突然,袁紹提議︰「今日諸公會聚一堂,大將軍也特別請來了人來表現歌舞,就請諸公盡情欣賞吧……」
說完,袁紹便舉起手,連拍了三掌,發出了「啪啪啪」的響聲。
響聲過後,二十幾個穿著輕羅薄縠的女子走入了大廳,打扮的也十分妖艷,都是相貌絕佳,身姿曼妙的美女。
緊接著,十幾名樂師也紛紛坐在了大廳的兩側,一切布置好後,在袁紹的一個手勢下,美妙的音樂便奏了起來,而大廳中央的舞娘們,則開始翩翩起舞。
張讓等奸宦雖然都是太監,可婬樂之心卻一點都不亞于正常的男人,正因為他們褲襠里少了一個玩意,吃不到葡萄,所以總是說葡萄酸。但內心里,這些太監都可謂是一只只老婬/蟲。
就拿張讓來說吧,在張侯府中豢養了至少不下五百名美女,供其一個人婬樂、摧殘。
為了今晚的這次筵席,袁紹也著實廢了不少的功夫,專門從鳳月樓請來了這支來自西域的舞娘,配上西域獨有的音樂,和這些舞娘們**的表演,足以傾倒眾生。
京城之中,繁花似錦,曾有人如此比喻,說「食在青雲閣,睡在鳳月樓,論天下在群英樓」,這三個地方,是整個京城里最為出名的,青雲閣是何進開設的酒肆,群英樓是袁紹開設的一個私人會館,專門接待天下名士,如非名士,絕不準隨便進入。
而鳳月樓,其實就是妓院,之所以那麼出名,除了里面的女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其十天一次的歌舞表演,自從開設以來,歌舞表演便從未重復過,每十天一個花樣,而且還都是一些性感火辣的舞蹈,怎麼能不拴住男人的心。
就連當今的皇帝劉宏,也曾經數次扮成普通人出宮進入鳳月樓游玩。
張讓等奸宦看到這異域的歌舞,還帶著一種挑、逗,頓時來了興趣,都目不轉楮的看著這些舞娘,再也不想其他。
這些奸宦都看的目不轉楮,那麼在場的一些正常的男人,就更別提了,一個二個都看的如痴如醉。
但唯獨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專門請來這些舞娘進行表演的袁紹。
袁紹環視了一圈,見眾人都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看歌舞上,他趁人不注意,悄然離開了座位,轉身朝青雲閣的後院走去。
他來到後院後,一個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立刻閃了出來,站在他的面前,遠遠高過他一個頭,畢恭畢敬的向著袁紹拱手道︰「主公!」
「可曾看見岳彥出來?」袁紹當即詢問道。
那人身材高大,體格健壯,濃眉大眼,下頜上掛著一部山羊胡,面色鐵青,臉上印著一道很深的刀疤,即便站在這微弱的燈光下,若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也會讓人內心里生出一絲恐懼。
此人正是袁紹所豢養的死士顏良,武藝高強,且為人心狠手辣,與袁紹手下另外一個叫文丑的死士齊名。
顏良搖了搖頭,道︰「我一直在此守候,除了看見青雲閣內小廝進進出出外,從未再看見過任何可疑人物。」
「唔唔唔……」
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從隔壁的酒窖里傳了出來。
袁紹急忙推開了酒窖的門,赫然看見一個青雲閣的小廝被五花大綁的躺在樓梯上,嘴里還被塞住了一大團布。
顏良急忙下去給小廝解開,問明緣由後,便來向袁紹復命。
袁紹得知後,不禁憤恨的道︰「唉!又讓岳彥給逃了!」
顏良道︰「主公,我去殺了他!」
「算了!這次的主要目標不是岳彥,是張讓。千萬不能因為岳彥而攪了局。何況這次岳彥是友非敵,以後再慢慢對付他不遲。」袁紹道。
「喏。」
「我出來是通知你,張讓這次來赴宴,是帶著王越來的,此人劍術高超,是天下第一劍客,我怕文丑一個人對付不了他,一會兒你和文丑聯手對付王越,能將其斬殺固然最好,若不能將其斬殺,也要想辦法拖住他。只要托住了王越,張讓等奸宦就必死無疑。」
「是,主公。」
袁紹吩咐完畢,便重新回到了大廳中,繼續喝酒,看歌舞,等待時機下手。
而其余人都看的入迷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袁紹曾經出去過。
一支舞跳完,張讓等奸宦看的有些不太過癮,嚷嚷著要再跳一支。
于是,舞娘們便翩翩起舞,跳起了第二支舞。
此時,青雲閣內歌舞升平,溫暖如春,而青雲閣外卻寒冷異常,數百人站在冰天雪地里,任憑刺骨的寒風一個勁的吹。
這數百人之中,有何進的人,有張讓的人,還有岳彥的人,將青雲閣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
其中,以張讓帶來的人最經受不住寒冷,都圍在一起,瑟瑟發抖,開始抱怨了起來。
這時,岳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手中抱著兩壇子美酒,直接走到了張讓帶來的人面前,笑著說道︰「諸位,都凍壞了吧?來,這是張大人讓我給你們準備的酒,你們喝了以後,也好熱熱身子。」
這些人都知道岳彥是張讓的心月復,都沒有任何懷疑,從岳彥的懷中接過來兩壇子酒後,四五十個人便開始搶著喝。
很快,兩大壇子酒就被喝的一干二淨,這些人都跑到岳彥面前,嬉皮笑臉的問道︰「將軍,這酒兄弟們不夠喝啊,還有沒有?」
「有啊,酒窖里多的是呢,你們都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拿酒喝。」
岳彥說完話,轉身便帶著這些人圍繞著青雲閣轉了一個大圈子,來到了一條又黑又深的巷子里。
走著走著,岳彥便听到背後不斷的傳來了「噗通、噗通」的聲音,他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轉過身子時,看見那些人一個不拉的躺在了地上,都昏了過去。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鮑鴻帶著方悅、皇甫堅壽等人來到了這里,看到這些被岳彥藥翻過去的張讓的家丁後,便問道︰「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坐山觀虎斗了,鮑鴻,你帶五十人守在這里,堵住後門,方悅帶五十人守在青雲閣的左側,皇甫堅壽帶五十人守在右側,但凡見到有從青雲閣里跑出來的宦官,一律格殺勿論。」
「喏!」鮑鴻、方悅、皇甫堅壽齊聲答道。
話音一落,三人便各自帶著五十人去埋伏去了,而岳彥則又走回到了青雲閣的前門,帶著剩余的五十名騎兵守在門口。
「啊——」
突然,青雲閣里傳出來了陣陣尖叫聲,原本祥和的場面頓時變成了激斗場。
岳彥知道,里面已經開始動手了。
何進手下的人听到青雲閣里的動靜,紛紛抽出兵刃,直接沖了進去,將原本快要跑出來的宦官都給堵了回去。
岳彥等人則坐山觀虎斗,守在青雲閣外面,紛紛拉開了手中的弓箭,嚴陣以待,靜靜的聆听著里面傳出來的慘叫聲。
「砰!」
一聲巨響從青雲閣門口傳了出來,擁堵在門口的何進手下被人踢了出來,但見一道血光從里面殺了出來,岳彥看見王越單手持劍,另外一只手挾著張讓向外奮力的拼殺,而在王越的後面,文丑緊追不舍。
王越不愧是第一劍客,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帶著張讓殺了出來。
張讓一臉的驚恐,赫然看到岳彥帶著人站在門口,眼前一亮,急忙叫道︰「明達!救我!」
「救你麻痹!」
岳彥狠狠的罵了一句,第一個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嗖」的一聲,箭矢飛馳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張讓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