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紫色遁光一斂,內中露出了笑容可掬的張天松,身後一道暴戾氣息隨後趕至,正是一臉猙獰恐怖之色的司空散人。
這里距離厚土宗山巔之處足有千丈距離,就算再大的靈能余波,也不可能影響到下方,這是張天松知道司空散人要真正全力盡出之時,想到的一個避免厚土宗遭難的方法。
這里罡風掃蕩,就連黃猛一眾道丹境修士也不可能輕易的到達這里,只有像張天松司空之流,才能毫無阻礙地傲立于空。當然,司空散人可不認為只有道丹後期氣息的張天松,是憑借自身實力飛到這種高度,在他想來,唯有利用靈寶的玄妙,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哈哈,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別以為飛得高老夫便會怕你,這里的罡風對老夫這等散人境修士來說,不過是微風拂面而已,你既然跑到這麼高來送死,老夫我便成全你。」
在司空散人看來,張天松這樣的舉動無異于自尋死路,要保持這個高度,他便要不停激發靈寶的力量守護自身不給罡風侵體,而沒了靈寶的力量與自己抗衡,那麼毫無懸念,他必敗無疑。
「嘗嘗散人境的真正威力吧。」司空散人狂笑一聲,手中一抹腰間,頓時一柄長劍形法寶閃現手中,之前的匕首法寶損壞嚴重自然沒有再繼續使用的可能,雖然手中長劍只是上品法寶,但是他堅信此時實力大增,並且在這等高空之上,張天松也唯有身死的下場。
長劍化作一道丈余寬十丈長的青綠色劍芒,遙遙對著張天松劈砍而下,大有讓他一刀兩斷的氣勢,比起先前的所有攻擊都要強上不小。
見他竟然一副毫不設防地全力攻擊,張天松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強行激發潛力暫時達到散人中期,實力確實增長不少,但是比起手持皓月環的離魂魔君,還差了幾條街的距離。
當即也不懼他,長笑一聲,手中紫日激發出同樣大小的劍芒迎了上去,僅僅一息不到,兩道各色劍芒便已經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其中蘊含的靈能徒然爆發,使得兩人下方的層層白雲都為之一散,露出了雲朵下的風景。
「轟!」
「轟轟!」
兩人各不相讓,司空散人打定主意,這樣強而有力的攻勢,身為道丹境的張天松並不可能支撐多久,畢竟他待在這等高空之上,本身索要消耗的靈力便是一個巨大的負擔,此時看似動靜浩大,實則他還是留了三分力度,等待著張天松力竭之時,再一擊必殺。
而張天松卻把對面這個老頭當作了一塊試劍石,比起司空散人的保留余力,他顯得更加的游刃有余,手中紫日靈動之極,不停的變幻著攻擊方式,嘗試著各種訣竅,這正是紫日劍中推演著的那套劍訣,只是此時還未激發器魂融入攻擊,所以並沒發揮出應有的絕世威能。
一道道巨大無比的轟鳴聲,即便是身在千丈之外,在厚土宗中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能從中隱隱感受到其中蘊含著巨大威能,可以想象其中的任何一次踫撞,如果是在厚土宗里發生,相信僅僅只需一擊,厚土宗這座不小的山體不說夷為平地,最起碼也會矮上一半。
「宗主,適才那位處處維護我宗的年輕修士,便是您說的張道友麼?」黃猛身旁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看著天空中隱隱傳來的恐怖波動,緩緩地問道。
此時人正是修為能和黃猛平分秋色,在先前那陣靈能余波之下,僅僅退了三步的道丹境長老。
「正是張兄,先前的還玉丹和天元丹都是張兄所贈。」黃猛同樣凝視著上空,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似乎這樣能使人安心點,最起碼目前能做的只有這個。
老人沉聲道︰「他不是一般人,雖然看其言行舉止大大咧咧,但實則卻是一位心思精明之人,而且最重要的卻是他和厚土宗有著良好的關系,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宗主您能用最大的代價拉攏交好于他。」
「張兄當然不是一般人,無形之境的符師,而且僅以雙十之年就已經是道丹後期的境界,比起我等修煉了數十上百年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此時更身懷靈寶,僅憑道丹境便能和散人境戰得不相上下,這所有的一切都顯示著他的與眾不同。」黃猛羨慕地嘆了口氣,接著又搖了搖頭道︰「至于拉攏一事則無需再提了,這樣的人物我們厚土宗這小廟還容不下這尊大神,而且我和張兄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特意討好,反而不美。」
「不,宗主誤會老朽的意思了。」老人呵呵一笑,旋即神色凝重地遙望上空,道︰「宗主覺得僅憑一柄靈寶,就能讓他肆無忌憚的挑釁司空散人,甚至去到連道丹境都感到危險的高空之上斗法麼。」
「師叔的意思是」黃猛微怔,頓時想到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瘋狂的想法。
「靈寶威力浩大,但並不是威力無窮,如果自身沒有那種境界實力,更不可能到高空之上,和一位散人境僵持如此之久,這不是道丹境修士能做到的。」
老人饒有深意的話語,使得黃猛唯有接受那個不太現實的想法,可是二十歲出頭的道丹境後期,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但是如果換成是散人境,那麼一切的味道都將大大不同,那時就不是令人震驚,而是令人絕望了。
「這等驚采絕艷之輩,不是天下間任何一個宗門能都困住的,他的成就必定會遠超所有人,包括如今道界最頂端的人物,終有一日他將會站在世界的最頂端,俯視著眾生。」老人長嘆口氣,似乎在嘆息這樣的人物,為何自家宗門沒有出現這麼一個天才橫溢之輩,不過一想到先前領悟刀意的裘慶禮,他逐漸老去的心,又漸漸燃起了一股火熱。
老人沉默半響,仿佛是在等黃猛消化著他話中所說的話,旋即話音一轉,道︰「雖然此時他和宗主你是至交好友,但這都只是目前,隨著日後他的修為越來越高,在道途上越走越遠,和他的交集便會越來越小。」
說到這里,老人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黃猛緩緩道︰「他一直在為厚土宗付出,卻從未得到應該有的回報,恩情,唯有恩情才是世間最難忘卻的東西,就像今日,厚土宗上上下下,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一樣,即便是十惡不赦的人,也會有償還恩情的心。」
「記住,厚土宗需要付出。」老人說完最後一句話,便閉口不言,只是靜靜地凝視空中,臉上毫無擔心之色。
「付出麼」黃猛呢喃一句,心中似乎在衡量盤算著一些東西。
「轟隆隆!」
一聲綿長巨響過後,張天松輕吐一口氣,眼中精芒閃爍不定,經過一番交戰,他此時仍是氣定神閑的懸立于空中。反而另一邊的司空散人氣息開始出現一絲紊亂,手中發出的劍芒的頻率和力度,已經在逐漸的變慢減弱,已不復開始的氣勢洶洶。
「不可能,不可能」司空散人有點氣喘地死死盯著張天松,此時他散人中期的氣息正在驟降之中,顯然秘法的有效時間已然接近盡頭,隨之而來的便會是無盡的虛弱,屆時就是普通道丹境都有著擊殺他的可能。
「這麼快就不行了麼?」張天松眼中閃過一抹意猶未盡和失望,紫日劍訣玄奧無比,饒是他自認不算愚笨,和司空散人交戰磨練大半天,也只是模清劍訣十之一二的玄妙之處,正當他興致高漲之時,對方卻已是疲態盡露,又怎能讓他不大失所望呢。
他現在有種沖動,想要給一枚靈力符于對方,讓其恢復實力,和他再戰三百回合。只是這個念頭僅在張天松心頭一閃而逝,敵人畢竟是敵人,而且還是口口聲聲要殺他奪寶的敵人,對于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張天松便已經沒有打算會是好聚好散的結局。
散人境修士的無情報復,他不敢想象會是怎麼樣的,此時結下這麼大仇怨,自己不懼,並不代表自己家人不懼,也不代表厚土宗不懼,五毒神教的事情讓他知道到這其中隱含的危險,所以他並沒有就此放過司空散人的想法。
「是時候結束了,老家伙,上路吧,記得下輩子不要再這麼貪婪了。」張天松輕柔的聲音,仿佛在和朋友做最後的告別,話音剛落,還不等司空散人說話,手中紫日已然爆發出驚天紫芒,直接把整個高空染成紫色。
「不!」司空散人驚懼的看著鋪天蓋地卷席而來的紫芒,和其中暴涌而出如山般的渾厚氣息,在這一刻他才終于知道,自己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道丹後期,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散人境修士,還是一個擁有靈寶的散人境修士。
在死亡的壓迫下,司空散人的氣息再一次升騰而起,他竟然二次激發潛力,這樣做的結果,即便不被張天松擊殺,事後怕也終身進階無望了,甚至保住散人境修為也將會是一種奢望。
司空散人怒吼著,揚起手中布滿裂痕的法寶長劍,發出了竭盡全力的絕強一擊,不過這一切在漫天的紫色劍芒下,都不過是徒勞之功。
「器魂,出!」張天松輕輕吐出了幾個字,那漫天的劍芒,似乎活了過來,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韻味,以最霸道最直接的方式,把司空散人的最後一擊一卷而入。
直到一聲悶響過後,天空再度恢復了寂靜(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