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松目瞪口呆地听著翰靈說的話。
「是呀,自從天松哥哥進入大長老的住所,到現在都已經第五天了,黃猛哥哥等了兩天,最終按捺不住,先行一步下山去了。」
「五,五天?」張天松一時之間有點瞠目結舌,腦海中不自主地浮現出任芊那幽怨的眼神,頓時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不過旋即一怔,問道︰「按捺不住,黃兄不坐鎮厚土宗,往哪兒跑了?」
「黃猛哥哥說要外出雲游一番,尋覓資質上好的弟子,最快也要半載之後才會返回厚土宗。」翰靈乖巧的有問必答。
張天松聞言恍然大悟,莞爾地呵呵道︰「看來黃兄這家伙是耐不住寂寞了,不過他走得倒不是什麼好時機啊,厚土宗少了一位道丹中期修士,豈不更加的引人覬覦。」說到這里,不禁搖了搖頭。
這次翰靈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張天松。
仰首瞧了瞧上空,耀眼的太陽一覽無余,不過其中隔著一層幾近透明的,不可察覺的靈能光膜,整個厚土宗或許只有張天松能夠輕易的看到,當然知道其存在的卻不在少數。
「不過受人恩惠,總得替人家分擔解憂。」張天松忽然嘿嘿一笑,笑得翰靈不明所以,更加听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翰靈,我有些事情要做,你自個去玩吧。」張天松嘿然一笑。
還不待翰靈回話,人已經化作一道虹芒沖天而起,在來到護山大陣形成的透明光幕前停了下來,毫不猶豫地伸手貼了上去。
「噗嗤。」一聲輕微到不可察覺的聲音響起,虛空中頓時泛起一絲絲漣漪,張天松在下一秒閉上了雙眸,靜靜地感應著其中變化。
「咻,咻!」一連兩道破空聲由遠而近。
下一刻,離張天松十丈開外,顯出了兩個老者的身形,正是厚土宗長老之二,有守護宗門大陣之責,當日佟沖帶著司空散人來犯,除了黃猛與張天松之外,便是他們二人最先發現對方,奈何對方實力比其高出太多,而且厚土宗的護山大陣簡陋無比,根本就來不及阻擋對方,便被佟沖等人強行突破而入。
二人剛顯出身形,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大陣光幕邊上的張天松,對視一眼,雖然不可能視而不見對方的舉動,然而也心存畏忌不敢隨意打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道年輕的背影。
片刻後,張天松長吁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眸,眼中閃過一道內斂的精芒。轉過身,對著等候多時的兩名長老遙遙拱手,淡然地道︰「原來是兩位長老啊,在下先前倒是魯莽了,還請見諒。」听著雖是有道歉之意,只是那淡淡的話語,卻毫無歉意可言。
先前雖然一心研究這座護山大陣,但仍有不少保留,早已知道兩個長老的到來,只是從黃猛處知道了這些所謂的長老的真面目後,自然不會再像往日那樣的以禮相待。當然,除了大長老,不是因為他開放藏經殿于自己的緣故,而是他支持黃猛的舉動,也知他是個全心全意為厚土宗好的人,這是值得張天松敬重的原因。
兩名長老連忙躬身行禮,同時嘴上連道不敢。
看著眼前這兩名老者畢恭畢敬的樣子,心中不屑地冷笑一聲,雖然他們沒有因為自己的舉動表露出任何不滿,然而張天松卻知道,這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這樣的老狐狸對于情緒表情的控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說不定早已在心中開罵了。
張天松沒有打算和其糾纏太久,擺起前輩樣,淡然地擺擺手道︰「如果二位沒什麼事的話,就繼續坐鎮護山大陣吧,在下要靜修一段時間,失陪。」說著也不等對方回復,身形直徑往下降去。
天空中忽然出現三個人,厚土宗的弟子自然有所察覺,只是看著他們在空中不知交談了什麼,其中那位年輕得可怕的前輩,先一步的把身形降落于一處院子里面,隨後兩位長老也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弟子們見沒事發生,頓時把這事拋在腦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哼,這人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真以為厚土宗是他家嗎?」兩名長老在某處偏殿之內顯出身形,其中一位再也忍不住地怒哼一聲。
另外一名長老聞言臉色微變,連忙阻止道︰「老陳,你不要亂嚼舌頭,那位前輩修為莫測,說不定我們說的話都能傳入他的耳朵,要是被他知道你這話,不單止你要遭殃,就連宗門也要承受他的怒火,不可魯莽啊。」
被稱為老陳的長老心中一凜,竟然真的不敢再多說什麼,不過臉上仍是忿忿之色,沉默半響之後,還是忍不住地低聲嘀咕︰「難道就讓他一直這麼肆無忌憚下去麼,連藏經殿都被其進入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另一名長老亦是神色變幻不停,良久才長嘆一聲道︰「這事日後再與宗主反應吧,現在還是不要輕易得罪他的好,我們厚土宗承受不起。」
「宗主麼?還要半年時間啊」
偏殿中傳來一聲嘆息,接著再度恢復了寂靜。
張天松可沒心思去思量那兩名長老的心情,更不會無聊到偷听他們說話,此時他回到院中之中,和翰靈打了聲招呼,直徑躲入了房間之中。
盤坐在床上,張天松閉上眼楮,細細地回想著先前觸模厚土宗護山大陣時,從中傳來的一股獨特韻律和訊息。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腦海中出現無數一點點的光芒,接著從中延伸出一根絲線,把無數的光點聯系起來,逐漸形成一個偌大的圓圈。圓圈中間有著無數道玄妙之極的絲線,每一條都似乎經過千萬次推演,最終才形成的一條線路。
從中散發出一股變幻莫測的氣息,時而沉穩,時而飄逸,時而厚重,時而凌厲
短短一息之間,竟然接連交替了十數種截然不同的氣息,給人的感覺,仿佛這個圓圈有著無數種變化,能夠這般永遠的變幻下去,直至海枯石爛。
「呼」張天松長吐一口氣,腦門上冷汗密布,就連原本紅潤的臉色,也微微有些泛白。
不過他知道此時並非休息的時候,連忙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靈石,看其散發的精純靈能,便知是一塊極品靈石,只見張天松直接把靈石往腦門上一貼,一股靈動玄妙之極的波動緩緩導入其中。
時間不知不覺地無聲流淌著,也不知過去多久,待張天松把靈石放下的時候,其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然而他的眼中卻閃動著壓抑不住的喜色。
「厚土宗不愧是盛極一時的古老宗門,就連這座護山大陣也同樣來歷不凡。」張天松不停地把玩著手中的極品靈石,神情有點激動的喃喃自語著。
黃猛和大長老的慷慨,使他得到了起碼十數種的玄階靈法,更還有天涯咫尺這樣絕妙神通。為了報答對方的饋贈,張天松決定運用左徹所傳的陣法之道,想給厚土宗的護山大陣增加威能,使厚土宗能夠多一分守護之力。
所以才會做出在那兩名長老眼中有些魯莽的舉動,只不過是為了能夠模清厚土宗護山大陣的底細和結構。
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座大陣似乎並非普通貨色,這讓張天松暗自詫異的同時,悄然使用出左徹傳授的獨門絕技——陣道溯源,試圖修補陣法。這神通絕技,據左徹所言,在整個仙界也是盛名遠揚,並且獨此一家。
自從領悟這溯源之法後,左徹也曾特意布置不少殘缺陣法,供張天松反推演的補全缺少之處,此時說不上爐火純青,也絕對算得上輕車熟路。
在經過一番努力之後,張天松終于把這護山大陣的陣圖,恢復得有鼻子有眼,但距離完全補齊,還相差甚遠。溯源之法雖然妙用無雙,然而卻需要大量的心力支持,如果真要一口氣把陣法的本來面目完全推演出來,沒有真人境,怕是不可能完成。
張天松耗盡心力,在不傷及根本的情況下,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縱然是這樣,也比原本殘破到幾乎報廢的模樣,好上無數倍了。
最起碼司空散人這樣修為的人再敢強行破陣,可就沒有那麼容易破陣而入了,說不準一個不慎,還會被這陣法弄得焦頭爛額。
滿意地收起手中靈石,想來這個修補到這種程度的護山大陣,對厚土宗有所幫助吧。不過這個陣法還有很多奇妙之處,張天松一時半刻也追溯不到原來模樣,只能日後有時間再進行研究了。
手中青光閃現,青玉葫蘆出現在其手中,下一刻,便進入了入定狀態,先前一連在藏經殿待了五天,接著又全力推演陣法,體內靈力同樣消耗不少。
青玉葫蘆源源不斷地涌現著大量的精純靈能,張天松毫不客氣地以一種鯨吞之勢,把涌現的靈能一絲不剩的全數吸進體內,補充著先前消耗的靈力,並且使其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