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愈發狼狽的魔頭,把已然霧化的身體,擴散得更加稀薄虛無,淡淡地黑色魔霧仿佛能夠融入空氣中一般但即使如此,把化整為零施展到極致的魔頭,仍是避免不了破魔金光的掃蕩,噗嗤噗嗤地又消融淨化不少魔霧,使得魔頭又驚又怒地慘叫連連,此時的樣子,沒有目睹整個過的人,又如何會想象得到,在不久前,他還是一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形象
女尸魃已然遠遠退開,以往不帶一絲感情的雙眸,此時居然隱隱透露出些許忌憚之色,只要一有破魔金光稍微離她近了些,她就會在第一時間退讓開去,似乎為了不影響凌浩然的發揮一般這是她的本能反應,連張天松也微微詫異,對破魔金光又有了新的定義,原來所謂的破魔並非只針對魔族,似乎連尸魃之類也有不少的威懾力,否則又如何讓媲美真人境的女尸魃都這般忌憚地樣子
偷偷施放出青玉葫蘆的張天松,並未魯莽出手,僅是把葫蘆瓶隱于虛空之中,雖心中有種火急火燎,迫不及待地沖動,然而也只能硬生生地咬牙忍了,他要等,等到更加適宜的時機現在要計算的對象可是不折不扣的真人境,即便此時虎落平陽,也由不得他掉以輕心,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魔頭仍是驚怒交集地勉力避讓著金色繩索,把自己已然霧化的身軀,再度分化開來,這樣一來,縱使金色繩索靈活之極,但也畢竟是通過法寶施展出來的神通,即便與凌浩然心神相連,操控起來也不如魔頭控制自己霧化身體來得得心應手隨心所欲這樣的做法倒是讓他避免了不少足以致命的攻擊,即便不幸被打中一兩下,這些被分化到一丁半點的魔霧,也沒能讓其傷筋動骨,只是少不了一陣不知是心痛還是身痛的慘叫聲
然而,張天松也正在靜靜地等候著魔頭把身體分化得更薄更淡之時,這樣一來,他對每一縷魔霧的掌控力便會降低,屆時自己突然出手,仗著青玉葫蘆的吸力不難把大量魔霧吸入葫蘆瓶中,這些可都是真人境的精純魔霧啊,只要能吸三五成比起吸收多少個散人境都來的要強
「啊啊啊,昆侖山的牛鼻子,今日算本座認栽他日待我族征戰此界之時,必定要第一個踏平你昆侖山本座發誓!」魔頭徒然怒吼一聲再又被金色繩索掃滅幾縷魔霧之後,他再也不敢逗留此間,在歲月真人凌浩然的破魔金光壓制下,別說反擊,就是連保命都吃力萬分,留在這里也是挨打的份再不走隨時都有可能把性命交代在這
魔頭怒吼過後,那些已經分化得厲害的魔霧,徒然一散,瞬間變得淡不可見這樣四散開來的魔霧,頓時踫上不少金色繩索,虛空中響起連綿不絕地噗嗤聲響,魔霧化作縷縷白煙地消融與空中不過這樣等同于放棄自己全部身軀的犧牲,也換來金色繩索的片刻滯停,僅剩一顆腦袋的魔頭,趁機穿過層層金色繩索的封鎖,再無阻攔,就要一飛沖天地離開此地
凌浩然雙眼一眯,嘴角不知何時已然掀起一道笑容,只見他直接松開發出萬丈光芒的八卦鏡,整個人徒然消失在原處再度出現之時,已經在魔頭逃離方向的正前方,只見他大袖一揮,那一雙袖袍迎風而漲,內中傳來無可抗拒地絕大吸力,大有一把將魔頭僅剩的頭顱收進袖袍之中的勢頭
就在魔頭怒吼出聲,舍棄軀體化成的魔霧之時,張天松心中暗道一聲就是現在,手中一直引而不發的吸字訣,頓時火力全開,把青玉葫蘆的吸力催使最強一心吸收魔霧,不再去關注魔頭與凌浩然的爭斗結果,他從未擔心有人或魔能夠在身懷破空神通的凌浩然手中逃月兌,因為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空間穿梭,最終只會貓戲老鼠般地慢慢耗死為止
「給我大,大,再大!」張天松臉色漲紅,也不知是因為興奮使然,還是真的憋足口氣,把全身靈力運至極限,原本變小到繡花針般隱逸在虛空的青玉葫蘆,徒然變大,須臾間便足有一人多高,然而變大的勢頭仍未有絲毫停留,直到約莫三丈來高,起碼有十個人合抱的巨大瓶身,才止住了繼續變大
「吸吸吸!」張天松不單止手中發法訣不停,就連嘴里也興奮地連連叫喚,隨著他全力催動青玉葫蘆,一個巨大無比的青色漩渦突兀出現在空中這樣的情景,在當日收取藥圃園之時,就曾經出現過,而結果便是把整個藥圃園同時收入囊中,只不過此時換做能夠供青玉葫蘆淨化填肚子的魔霧而已
大陣內的一眾修士,在維持大陣之余也不願放過這大飽眼福的千載難逢地好時機,紛紛瞪大眼楮地看著上方屬于真人境的交戰,許多散修一輩子也未必能夠見到真人境修士一面,更別說這種層面的交戰
在見到魔頭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時,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在真人境魔族手下活命,沒人不是一副劫後余生地感覺只不過張天松接下來的動作,卻令他們感到驚駭萬分,以散人境的修為,竟然覬覦真人境魔頭的東西,而且還是其身軀化作的魔霧,這些東西所有修士都不願去觸踫一二,只會唯恐避讓不及只是讓他們如何也想不明白,張天松為何要把這般恐怖的東西收入囊中,而且魔霧無物不噬,那個葫蘆瓶樣的法寶能夠頂得住麼,別偷雞不成蝕把米,連法寶都被腐蝕報廢
張天松自然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有多麼驚世駭俗,不過此時可不是顧忌這些東西的時候,不單止他迫不及待地要把這龐大數量地魔霧收入囊中,就連心神相連的青玉葫蘆,也傳達過來無限渴望的情緒,似乎在說,只要能夠吸收了這些屬于真人境的魔霧它就能完成下一步的進化,向著真正屬于先天至寶的頂峰邁出極其重要的一步
偌大一個青色漩渦突兀出現,自然引起了各方注意,包括逃遁中急于擺月兌攔路人的魔頭,還有施展袖內乾坤神通的凌浩然
「小子你找死!」魔頭怒極,被真人境排行前三甲的凌浩然打敗甚至滅殺,都不足以使他如此憤怒他的身軀即便被拋棄,也不允許一個小小散人境能夠覬覦的,這簡直就是在他高傲地自尊心上,留下一道無法磨滅地傷痕讓他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怒火,就要不顧一切,即便拼著身死也要把張天松這個膽敢圖謀他身軀的狂妄小子滅殺
「呵呵,小友好手段,真是令老道汗顏啊放心盡情收納魔霧吧,這魔頭還傷不了你」凌浩然與魔頭截然相反地呵呵一笑見魔頭不退反進想要避讓過自己的袖里乾坤撲殺張天松,也不見其有何動作,身形再度不著痕跡地消失在原處
再出現時,還是在魔頭的正前方,而且一雙展開的袖袍仍然保持不變,飛快掠來的魔頭似乎自己特意要迎向這袖里乾坤一般,令魔頭郁悶得幾乎當場吐血,心中不管如何憤怒,也還不至于被怒火蒙蔽雙眼地一頭撞入那袖袍之中屆時就怕想死都難
正要再度避讓之時,卻听凌浩然譏笑一聲,道︰「到了這份上你還想跑?乖乖給我進來!」話音未落,袖袍本就不弱地吸力徒然暴漲十倍不止,原先吸力竟然還有所保留,就是為了最後關頭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怎,怎麼可能?!」魔頭驚駭欲絕地發出絕望哀嚎,那顆頭顱根本不受控制地被絕大吸力,拉扯著直往袖袍內卷去,而且這吸力甚是古怪,就連他想自爆,也被一股玄妙之力壓制住,不能使其如願
眼看著魔頭就要被收服,然而凌浩然卻毫無輕松之意,袖袍盡展卻仰首望天,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一招手,八卦鏡回到手中,毫無遲疑地發出破魔金光包攬全身,竟然擺出一副戒備的狀態,這時才仿若呢喃般地道︰「到了此時,莫非你還能忍?」
仿佛為了配合凌浩然的話,因為魔霧被張天松迅速收取,而逐漸變得明朗地天空,徒然一暗,接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氣息凌壓而下正在興奮地大口大口吸收著真人境魔霧的青玉葫蘆,哀鳴一聲,顧不得繼續吸收地竄回張天松手中,並且青光一閃地躲入其身體之內,似乎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
守護大陣的光膜一陣劇烈抖動,再次忽明忽暗,陣中修士胸口仿佛壓了一塊重若千鈞的巨石,連喘氣都成了奢望,更別提繼續為大陣灌注靈力眾修中,唯有張天松與王弘相對輕松一些,只是這個所謂的輕松,也只是相對那些連行動能力都失去的修士好而已,同樣一臉煞白地看著陣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準天尊!」幾乎是從張天松牙齒縫里蹦出來的,不自覺地攥緊拳頭,強頂著如山壓力地站立起身,臉色極度難看地緊緊盯著上空,他已經不是初入散人境那會了,還不至于像當日天外魔手降臨時的那般不堪,而且此時也遠未到筋疲力盡之際
「還是不敢顯出真身麼?」凌浩然眉頭輕蹙,仿佛被人輕視一般地發出不滿,只不過心中卻是暗松口氣,如果那大魔頭真的不顧一切現身,說不定今日就是人魔決戰之日,而且他首當其沖,一人對戰這個準天尊的魔頭,實在毫無勝算,即便是加上媲美真人境的女尸魃
那已經不是普通真人境能夠參與的戰斗,最起碼也需要觸及道韻的真人境才行,到了這種層面的爭斗,更多的是對道韻的比拼誰掌握的道韻更多,層面更高,便越有勝算,到那時,除非天階品階的神通或者傳說中的仙寶,否則不會對自身有多少用處,這就是修道界最巔峰幾人和無數修士的不同之處,也是真正的分水嶺,如天塹般難以跨越地分水嶺
「難道不知道吃一塹長一智,還想故技重施麼?」凌浩然不理不顧,袖袍吸力再添幾分
「碧血大人,救我!」魔頭又驚又喜,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凌浩然擒住居然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自己的首領竟然及時趕至,雖然不是真身,但以其準天尊修為,要救出他應該不是問題然而令他心驚不已的,卻是不知為何,碧血大人遲遲不出手,莫非是在遲疑著是否要救下他這個敗仗之兵?
「廢物!」天空中一道如天雷般地聲音滾滾而來,單憑一道聲音,就使受到波及的守護大陣激起陣陣漣漪,在如山壓力之下仿佛隨時都有崩潰破碎的可能,此時仍能堅持,陣中核心的隕星石起到莫大作用,能夠大幅度增強陣法的韌性這就是隕星石最大的效用之一
一聲廢物未落,那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虛空中突兀出現一指巨大無比的手掌成爪形地遙遙向著魔頭抓來
隨著巨手的出現,張天松只覺膝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但心中那股倔 和驕傲,使他無法在連敵人的面都沒見之時就如此不堪硬憋這一口氣不散,死死挺直了腰桿仰頭直視天空,除非正面擊倒他,否則休想單憑什麼氣勢威壓,這些虛無的東西壓倒他
在巨手出現的一剎那即將被收入袖袍中的魔頭戛然而止地頓在虛空,就差一尺不到的距離,偏偏就是沒能收入進去反而隨著巨手逐漸從虛空中伸出,魔頭更是一點一點地拉開與凌浩然袖袍的距離,仿若一人一魔在以魔頭為繩地進行拔河
見到這一幕,凌浩然眉頭緊蹙,這個天外魔手的主人,顯然因為境界高于他,所以才出現這樣的結果,他也並不感到意外,準天尊本就是恐怖之極的存在只是再這樣下去,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斬殺真人境魔族的大好機會,就要被其生生扳回,放了這個魔頭回去,無異于放虎歸山,給魔族留下一個助力,日後決戰時刻來臨,絕對是個不小的禍患
就這耽擱,魔頭已然從一尺拉開到一丈距離,虛空中探出的魔手越來越近,這魔手巨大無比,稱之為遮天蔽日也不為過,隨著探出越多,那股無形威壓逐漸向實質轉變著陣中之人已大多軟癱在地,王弘也盤坐在地咬牙承受壓力,唯獨張天松如一株傲竹般地站得筆直,眼楮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一大一小兩只手,一人一魔的無聲較量
兩眉之間不知何時已悄然裂開一道細縫,細縫中有著一片五色靈光,只是在這靈光之中竟然有無數道散發著無盡玄妙韻律的絲線,交織在一起,忽明忽滅如果這一幕被凌浩然見到,絕對會驚為天人,因為這些絲線就是組成天地規則的存在,它有另外一個名字道韻
只不過此時的凌浩然,自然無暇關注張天松,神色愈發凝重,展開的袖袍微微抖動著,仿佛隨時都會在與天外魔手的較勁中敗下陣來不願放棄斬殺一名真人境魔族的機會,凌浩然眼中閃過一絲果決,一直背負身後的左手,悄然伸出,準備不顧神通反噬之力,就要施展歲月道韻之力擊退魔手之時
徒然,在那極遠地天邊,一聲劍鳴穿透無盡虛空而來,眾人只覺眼楮被一道極亮的,仿若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道光芒射中了眼楮,一陣鑽心地刺痛,使人不自覺地雙目緊閉唯獨張天松仍是仰首望天,只是一雙肉眼同樣緊閉,只是那不知何時張開地慧,倒映著場中發生的一幕幕,在內的五色靈光之中卻又多了許多充滿凌厲味道的絲線,使得交織在一起的絲線更加繁雜紛亂
待所有人都回過神來,重新睜開眼楮之時,赫然發現,在巨手與凌浩然之中,突兀出現一道削瘦的身影,一襲青袍,一頭白發,手中三尺青鋒地傲立于天地間
不知是手中之劍,還是體內蓬發出來的凌厲劍意,使得身周的虛空都不時出現些許黑線,這方天地竟然容納不下這股凌厲無匹地劍意,而紛紛出現空間裂縫
隨著這人的出現,正正隔在了魔頭與凌浩然之間,也不見來人有何動作,那凌厲劍意便已然生生斬斷了魔手與魔頭的聯系凌浩然乘此機會,袖袍大漲,一瞬間將魔頭收入囊中,這才大松口氣,凝重地神情頓時跑到九霄雲外
「劍老頭,你來得也忒慢了,我發現學會渡空術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每次一有什麼突發事件,都是我第一個到場,都成急先鋒了,這還不把人活活累死啊」凌浩然一見來人,頓時不滿地嘟囔起來,毫無高人風範
那股沖天劍意微微一滯,被凌浩然稱為劍老頭的來人,頭也不回地冷冷道︰「再敢叫我「賤老頭」,我先把你斬了,再收拾這魔頭……」(未完待續……)
ps︰昨天過節沒存稿,沒更上抱歉,今天一萬五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