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側妃被吳女官解救出來,直接去往太子東宮。羅側妃馬著一張臉,極其難看。不過還是謝過吳女官。
吳女官不在意的笑笑,羅側妃的性子她自然清楚,也不會和羅側妃一般計較。到了東宮,去了偏殿,羅側妃見到太子妃裴氏,直接行禮,「太子妃今日叫我進來,不知有何要事?」
太子妃裴氏眉目靈動,眼波流轉,顯得多情又嫵媚。通身高貴富麗的打扮,將太子妃的地位彰顯無遺。太子妃指指旁邊的椅子,「表妹坐著說話吧,听說你在慶安宮受了委屈,本宮急忙派人過去,希望表妹沒受什麼實質的責難。」
「多謝表姐關心。」羅側妃臉上明顯寫著我很不好,很不開心,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太子妃裴氏不在意的笑笑,「表妹這是做什麼?你這個樣子豈是在怪本宮?」
「不敢。」羅側妃譏諷一笑,「我一年多沒進宮,這宮里頭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不過表姐卻比以往顯得更加雍容華貴,可喜可賀,妾祝願太子妃心想事成。」
「哈哈,表妹這張嘴還真是……你讓本宮這說你什麼才好?」太子妃裴氏從位置上下來,「說個吉利話也說的滿月復怨氣,怎麼,你莫非還在怪本宮不成?或者說,本宮該問你,是不是本宮以往給了你太多的體面,讓你不知道尊卑好歹呢?嗯?」
羅側妃眼楮微微眯起來,「太子妃有何吩咐請直說,妾听著就是。」
「你的確只能乖乖听著。」太子妃裴氏猛地變了臉色,欺近羅側妃,陰沉沉的說道︰「你家王爺害了太子受傷,本宮雖然不能對王爺如何,卻能拿你開刀,以祭太子的傷勢。你說這個主意如何?」
羅側妃不甘示弱,強硬反駁︰「你別胡說。太子受傷同我家王爺有什麼關系?你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哈哈,欲加之罪?你也敢說這話。說什麼意外,分明太子就是遭了暗算。這世上除了老五老二這些人,還有誰膽敢暗算太子。好,好的很,我的好表妹。果然是嫁了人,一心都向著你的男人。當年你答應本宮的事情,你全都忘了是嗎?」太子妃眼神凶狠異常,表情猙獰。若非防備著羅側妃的武力值,太子妃真想在她的臉上劃上一刀。
羅側妃一臉坦蕩,「當年的事情我自然記得,那太子妃可又曾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
「你還膽子同本宮算賬,我看你是沒認清楚你如今的地位。你以為你還是羅家的姑娘,本宮的表妹嗎?」
羅側妃譏諷一笑,「太子妃多慮了,妾別的本事沒有,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太子妃高高在上,而我不過是五王府一個小小的側妃,有什麼資格在太子妃跟前提過去。從我進了王府大門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同表姐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你知道就好。」太子妃裴氏陰陰一笑,「五王爺暗害太子,此事絕對不能就此算了。本宮的好表妹,你說此事該怎麼做?」
「此事自有皇上決斷。皇上說那是意外那就一定是意外。」
「你放肆。」太子妃裴氏伸手就給了羅側妃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羅側妃的臉上。
羅側妃捂著被打的臉頰,冷笑出聲,「裴氏,你想如何?」
「放肆,本宮的名諱豈是你能隨意稱呼的。你給本宮跪下。」太子妃裴氏眼中是不屑,是凶狠,是仇恨。
羅側妃高昂著頭,緩慢的跪下,「今日我跪的是太子妃,不是表姐。從今以後我再也沒什麼表姐。」
「說的好。此話本宮早就想同你說了。」太子妃裴氏出手又是一個巴掌打過去。
羅側妃撇頭,兩邊臉頰都出現了印子。擦了擦嘴角,嘲諷一笑,「太子妃叫我來,就是為了打我一頓嗎?有本事你去打五王爺啊?有本事你去皇上跟前進讒言啊,打我你算什麼本事。」
「放心,你跑不掉,那老五同樣跑不掉。」太子妃得意的笑了起來,「本宮實話告訴你,叫你進宮,本宮是看在咱們自小的情分上面。若是你識趣,就該知道如何做。若是不識趣,哼,本宮不妨幫幫那齊氏除掉你這眼中釘肉中刺。」
羅側妃低著頭,滿臉譏諷之色,「妾不知太子妃的意思。」
「不知?你會不知?」太子妃慢慢的彎下腰,盯著羅側妃,「你知道不知道,本宮自來就很討厭你這張臉,還有你這個表情,傲的好像所有人都入不了你的眼。真是讓人討厭。你說本宮讓人劃開你這張臉,剝掉你的臉皮,讓後讓人做成標本,你覺著如何?如此,你的容貌可就永遠保存了。」
「惡毒!」羅側妃手指顫抖,出賣了她的內心的恐懼。裴氏自小就是個狠人,羅側妃絲毫不懷疑她真的做的出這樣的事情。
「本宮就是惡毒,你又能奈我何?考慮清楚了嗎,做還是不做?」
羅側妃抬起頭望著太子妃裴氏,「你要如何?」
「幫我將五王爺解決了。」太子妃陰狠的說著。
羅側妃拼命搖頭,「這不可能,我沒辦法做到。」
「本宮不管你能不能做到。本宮只要結果。本宮的好表妹,你可別忘了你們羅家,只要本宮一句話,就能讓你那扶不上牆的大哥立馬丟了爵位,你信不信?」
羅側妃搖頭,她不信。
太子妃裴氏笑了起來,笑的極為歡暢,「看來本宮的小表妹還不清楚吧。你知道你那大哥做了什麼事情嗎?那可是要命的事情。他暗中盜賣軍馬,此事你該不清楚吧。若是將此事捅出去,你覺著你大哥還有你們羅家還會有活命嗎?」
「不可能。」羅側妃瘋狂的搖頭叫著,「你別嚇唬我,我不相信。」
「不相信!」太子妃裴氏嘲笑的看著還在負隅頑抗的羅側妃,拍拍手,一個面目普通的宮女拿著一份資料出來。太子妃裴氏將資料丟在羅側妃的跟前,「你給本宮好生看看。若是看不懂,本宮不介意教教你。」
羅側妃顫抖著一雙手翻開資料,上面是一份不全的資料,是關于一些賬目的。羅側妃大汗淋灕,臉色蒼白無色,「這不可能,這絕對不是我大哥的。你騙我。」
「本宮至于騙你嗎?你知道不知道,去年查魯國公的事情,就將你們羅家全都查出來了,若非是本宮知機,將這些賬目都攔了下來,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跪在這里同本宮說話。告訴你,本宮就是你們羅家的救命恩人。」
「羅家也是你的外祖家,你救自己的外祖家有什麼錯。」羅側妃撕心裂肺的叫著,她不敢相信事情會是這樣子。
太子妃裴氏似乎是听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大聲笑了起來,「我的表妹啊,說你蠢你還是真的蠢。外祖家又如何,若是沒了價值,照樣可以棄之不用。羅氏,你現在該清楚你的選擇了嗎?」
羅側妃拼命搖頭,「不,我沒辦法。那是繼哥兒和妤姐兒的父王,你讓我去……你怎麼不干脆要了我的命。」
「你的命值多少錢?本宮要來有何用。」太子妃陰狠的笑著,「本宮告訴你,這是你唯一的選擇。本宮不想再看到老五處處同太子作對。要是你能勸說五王爺投靠了太子,本宮自然可以改變主意。」
「我沒辦法。我根本就做不到。王爺如今一個月也未必會去我那里,而且王爺多半是歇息在外院,我根本沒機會。」羅側妃一臉惶恐,此時她是真正感覺到害怕。
「本宮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本宮不想再見到那個人。不過本宮可以幫你一把。」太子妃裴氏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這里面是毒藥,見血封喉,十分霸道。你只需要下一點點在酒水里面,那人自然會沒了命。本宮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一個月後還沒消息,羅氏,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到那時候你們羅家,還有的你孩子會是個什麼下場,你自己去想。」
「不準傷害我的孩子。」羅側妃死死的拉住太子妃裴氏的衣服,「有什麼沖著我來就是,不準動我的孩子。」
「放手。」太子妃裴氏厭惡的看著羅側妃。
羅側妃不放,「你答應我,不準動我的孩子。」
太子妃裴氏笑了起來,「行,本宮可以答應你不動你的孩子。其實你自己想想,只要五王爺沒了,繼哥兒又是長子,本宮和太子在宮里頭為你奔走,到時候那爵位十有**就落在了繼哥兒的頭上,你說對不對?如此一來你就是王府太妃,就是那齊氏也要看你的臉色行事。」
「你是不是覺著什麼事情都能掌控在你的手里?」羅側妃死死的盯著太子妃裴氏。
太子妃裴氏不屑一笑,「莫非你認為本宮做不到?還是你自己沒那信心?你若是擔心齊氏生的那小孩,本宮答應你,定會幫你解決干淨。」
「你別妄想在王府興風作浪,你以為你一輩子都能順順利利嗎?」
太子妃裴氏輕蔑一笑,「那好啊,那就看你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表妹,本宮早就同你說過,做女人就要狠。尤其是在咱們這個位置上的,不夠狠連命都有可能丟掉。你若是早听我的,如今那王府王妃的位置就是你的。哪里輪得到齊氏作威作福,齊氏又怎麼會有機會懷孕生子。看看,人家如今又生下嫡子,你的繼哥兒多尷尬。你說以後的爵位繼承,是立嫡還是立長?你的繼哥兒還有多少機會?好表妹,你自己想清楚。」
羅側妃咬牙,「行,我答應你。但是我不能保證成功。」
「不行,我只要結果,只要沒達到我要的結果,好表妹,你就不要怪本宮心狠手辣。」
羅側妃死死的咬著,她真想狠狠的給這個女人一刀子。「我說過,我會照著你的吩咐去做。但是凡事都有萬一,萬一我被暴露,萬一我被……」
「沒有萬一。」太子妃裴氏凶狠異常的打斷羅側妃的話,「本宮告訴你,若是有萬一,那麼你最好的結果就是干脆利落的自我了斷,否則就是五王爺饒了你的命,本宮也不會放過你。對了還有你們羅家,到時候你們羅家個個都要給本宮人頭落地。」
「好,表姐果然夠狠。」羅側妃表情猙獰無比,「此事我一定辦成,你不用這麼威脅我。還有,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準動我的孩子。」
「行,這一條本宮可以答應你。不過你的孩子最後會如何,本宮也不會干涉。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羅側妃緩慢站起來,和太子妃裴氏面對面,「表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還有無論成功與否,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听你的話做事。你若是再拿羅家的事情威脅我,我定要和你拼個你死我活。」
太子妃裴氏不屑一笑,「拼個你死我活?你拿什麼同我拼?你有什麼資格同我拼?我是堂堂太子妃,這宮里頭除了皇後,之下就是我。連那淑妃娘娘都要給本宮幾分面子,你又算得了什麼。本宮告訴你,此事不是你說了算,是本宮說了算。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將此事辦成,本宮答應你一定保住羅家,那些證據本宮也都會當著你的面銷毀。還有,本宮警告你,不要同本宮耍花樣。你若是敢同本宮玩心思,本宮定取你性命。」
「放心,我比你更惜命。」
「如此甚好。本宮期待你能馬到功成。還有出去的時候,記得掩飾一下表情,別讓人看出什麼事情來。」
羅側妃譏諷一笑。模模自己的臉頰,「這里是太子妃親自動手打的,你讓我掩飾,如何掩飾?」
「哼!」太子妃裴氏暗自罵道,蠢笨。叫來心月復宮女,給羅側妃重新上妝,徹底掩蓋住臉上的痕跡。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一個月後,本宮要看到結果。若是沒有結果,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羅側妃沒吭聲,深深的看了眼太子妃裴氏,轉身離開。
羅側妃沒走多久,宮女前來稟報,「啟稟太子妃,太子剛剛從皇上那里回來。」
「哦,事情可有辦成?」
「奴婢不知。不過瞧著太子心情不錯,或許是好消息。」
「那就好。」太子妃裴氏略微收拾一番,急忙去見太子。卻不想會看到太子正抱著個女人親嘴。太子妃輕咳一聲,提醒屋里的人,可別太過分了。太子悻悻然放開那女人,那女人怕的要死,縮成一團。見太子妃沒有要發作她的意思,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太子見到太子妃裴氏,心情不好。尤其是見到美女被太子妃嚇怕的樣子,更是不滿。「太子妃這會過來,有何要事?」
「殿下,妾身過來自然是為了那正事。」
「太子妃放心,正事本宮已經處置妥當。若是沒別的事情太子妃就先下去。孤還有事情要忙。」
太子妃裴氏好大的火氣,努力克制了一半。「殿下是何意思?過河拆橋嗎?」
太子冷笑,「是又如何。孤從來不曾要求太子妃配合。太子妃盛情難卻,孤自然不能寒了太子妃的真心。不過如今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孤以為你我之間大可不必再談論此事。當然若是哪天又有事情,孤同樣歡迎太子妃為孤出謀劃策。畢竟能比得上太子妃這般手段的,別說女人,就是男人也是少有。」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怪罪妾身嗎?」
「這還需要問嗎?」太子冷笑,「孤那麼多個孩子,如今還剩下幾個?這一切究竟是誰做下的,孤以為太子妃心里最為清楚。莫非太子妃不承認?」
「不是妾身做的,妾身為何要承認?」太子妃裴氏猛地站起來,「既然殿下不喜歡看到妾身,那妾身也不在這里礙眼。不過太子可別忘了當初是如何答應妾身的。」
太子冷笑,「太子妃放心,孤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應了讓方渭做世子,就一定會做到。請封世子的題本孤已經送到了父皇跟前,或許不要幾天,方渭就是東宮世子。」
「多謝太子信守承諾。妾身告退。」
太子連連冷笑,毒婦,毒婦。
羅側妃跌跌撞撞的出了東宮,被冷風一吹,這才勉強冷靜下來。
伺候的下人全都在外面等著,見羅側妃臉色有異,都很擔心。陪嫁嬤嬤上前詢問,「側妃這是怎麼呢?可是身子不舒服?」
羅側妃點頭,「扶著我出去。」
「側妃可要緊,要不要先宣太醫來看看。」
「不用,咱們趕緊回去。回王府。」
「好,奴婢听側妃的。」陪嫁嬤嬤頓了頓,又道︰「側妃,陸夫人這會正在宮門口等著側妃。」
羅側妃嗯了聲表示知道,這會她沒心思說話,她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路。手里面死死的捏著那個瓷瓶,那是要命的東西。那更是催命的東西。
陸瑾娘在宮門口等著羅側妃,遲遲不見羅側妃出來,陸瑾娘也有點焦急。當初忘了問清楚羅側妃會不會留在宮里用飯,若是太子妃留羅側妃,那她在這里等著豈不是白等了。
「你是五弟府上的人?」
四王爺同樣路過宮門,就瞧見了陸瑾娘。
陸瑾娘低眉順眼的,「妾見過四王爺,給王爺請安。」
四王爺皺著眉頭看著陸瑾娘,陸瑾娘心里揣測,提起精神。四王爺突然說道︰「本王見過你,在狩獵場的時候。那天太子剛好出了意外。」
陸瑾娘微蹙眉頭,四王爺什麼意思?懷疑?猜測?試探?還是單純的敘述一件事情。「啟稟四王爺,那天妾的確去了狩獵場。」
「據說你那天還出了意外?後來是被竇將軍救回來的?跟著你的還有個小太監?」
「回稟四王爺,事情的確是這樣。」陸瑾娘低著頭,多余的話半個字也不會說。
四王爺點頭笑笑,「你的運氣很好,看你的樣子傷勢恢復的很好。竇將軍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陸瑾娘沒接話,只是沉默。
四王爺也不在乎,「你在等人?」
「回稟四王爺,妾在等候府上的羅側妃。」
「就是太子妃表妹的那一個?」
「正是。」
四王爺笑了起來,笑的意味深長,「你好生候著,本王先走一步。」
陸瑾娘目送四王爺離去,感覺手心都在冒汗。四王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難道五王爺做下的事情露出了馬腳?或許她根本就是杞人憂天。陸瑾娘不敢再深想下去,這事情知道也要當做不知道。如此命才能長久。
羅側妃終于出來,陸瑾娘看著羅側妃臉色不好,似乎重新上過妝,心下又多了幾分隱憂。見羅側妃不欲多說,陸瑾娘也識趣的沒有多問一句。
羅側妃死死的捏著那小瓷瓶,表情凶狠。陪嫁嬤嬤幾次欲言又止,卻最終還是忍住了。羅側妃心中翻滾著滔天巨浪,此事究竟該怎麼破?難道真的要對五王爺下藥,要了五王爺的命?若是此事不密,她的性命也會丟掉。若是五王爺真的沒了,王府還能維持下去嗎?那爵位真的能落到繼哥兒頭上嗎?
殺人她不怕,可是殺的是五王爺,羅側妃的手都在顫抖。太子妃裴氏好狠毒的心思,竟然逼迫她到這般地步。此事該怎麼破,究竟有沒有別的辦法?羅側妃又捏了捏那瓷瓶,或許這真的是一次機會。
回到王府,陸瑾娘和羅側妃匆匆分別,回到蘭馨院,急忙寫信。淑妃娘娘來勢洶洶,一副沒有商量的余地。此事一定不能讓她們得逞。將事情原由寫的清清楚楚,然後讓荔枝趕緊送出去。這信件是寫給陸可信的,陸可信出面可比陸長中靠譜多了。當然如今陸長中不在京城,想找他也是鞭長莫及。
只是陸瑾娘這里還沒想出什麼辦法來破解此事,五王爺那里就跟著出事了。五王爺臨時被太監從戶部衙門叫到宮中面見皇帝。皇帝見了五王爺的面,就是一通斥責。五王爺辯解,皇帝滿心失望。甩出一疊東西給五王爺。
「孽畜,竟然敢暗害太子。朕這就要了你的命?」
「父皇,兒臣冤枉啊!」五王爺干脆利落的跪下,「父皇,太子的事情兒臣事先絲毫不知。此事過去這麼多天,為何父皇突然會認定是兒臣?那分明就是一次意外,兒臣是冤枉的。」
「冤枉,你還敢說你是冤枉?那日出事,分明就有人看到你隱藏在暗中伺機而動。你還敢自稱冤枉。你這孽子,朕這就結果了你。」
「父皇,父皇息怒啊。此事定有誤會,五哥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父皇,您不能听信一面之詞啊!」六王爺撲上前,保住皇帝的大腿,拼命懇求。
五王爺則是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兒臣從未做下這樣的事情。若是父皇不信,兒臣以死明志。」起身就往牆柱子上撞去。
大殿內侍衛見機,死死的將五王爺拉住。
五王爺滿臉是淚,「放開,讓本王以死明志。」
侍衛怎麼可能放開,自然是將五王爺抓著牢牢的。
五王爺滿是心痛悲戚,「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兒臣對太子雖然有不服氣,但是兒臣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太子。求父皇明鑒。不能听信片面之言啊!」
「是啊,父皇,五哥是冤枉的。五哥怎麼會做下這樣的事情。求父皇明鑒。」
皇帝氣的心里翻騰,丟掉手中的劍,拿起順手的瓷瓶就朝五王爺的頭上扔去。「你這逆子。」
五王爺站的直挺挺的,閉著眼楮承受了一切。鮮血當場就從額頭上落下,糊的整張臉越發的猙獰恐怖。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這定是有人污蔑五哥,五哥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瞧著五王爺一頭一臉的血,皇帝內心的怒火減少了一點,「朕倒是希望是冤枉?有人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朕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忤逆子。竟然敢做出這等事情。」
五王爺再次跪在地上,「父皇,兒臣敢對質,兒臣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任何人想要栽贓陷害兒臣,兒臣都不服。」
「你還敢對質,好,好,朕今日就讓你心服口服。宣……」
……
和五王爺對質的是個士兵,說他當時親眼看到五王爺帶著人躲在樹叢中,伺機而動。還清楚的說出五王爺當時所在的位置,並且還提到太子身上中的那支箭,就是從五王爺所在的方向射出去的。
五王爺當場反駁,當然五王爺也有足夠的理由反駁。比如這個士兵是不是被收買了,比如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為何時隔這麼久才突然站出來,這里面定有問題。士兵的解釋是他害怕,所以才會拖到今日。這成我五王爺反駁的切入點。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那侃侃而談,一臉志在必得的五王爺,心中失望之極。這個人狼心狗肺,這就是他的兒子。為了這個位置,兄弟個個爭的你死我活。
「夠了,全都給朕住嘴。」皇帝不想再听下去,此事是不是五王爺做的,皇帝已經不關心。皇帝此刻對五王爺已經失望透頂。「宣朕旨意,衛親王唐開儼驕縱跋扈,行事詭異,心思惡毒,心懷不軌,妄圖顛覆朝綱……」
五王爺一頭的冷汗,渾身顫抖,他的父皇竟然早就準備好了,早就認定了他的罪名,卻看著他表演了一出小丑戲。好狠毒,為了太子,難道別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嗎。五王爺只覺著萬念俱灰,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中,為何轉眼間就成了這個樣子。竟然被太子翻盤,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革去親王爵,降為這郡王爵,以示懲戒……」
五王爺已經听不下去了,頭埋在地上,心頭全是仇恨不滿嫉妒,讓他快要發狂。事情為什麼會成為這個樣子。
六王爺拉扯著五王爺,五王爺恭敬的說道︰「謝主隆恩。」是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只能說謝,不能反抗。
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殿,五王爺臉色灰白。望著天空,天空都陰暗下來。他此刻的心情就如這天空一樣陰暗。
「五哥,你也別太灰心了,父皇如今是在氣頭上,等將來父皇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會恢復五哥的親王爵位。」
「六弟不用安慰我,我心里都清楚。」是的,五王爺全都清楚。當初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就準備好面對今日的一切。只是本以為勝券在握,一切盡在掌握中,卻不想著不過是他自以為是而已。人家早就在暗中準備,就等著一擊能中的機會。
五王爺灰白著一張臉回到王府,剛進王府,下人就來稟報說是王妃那里有請,據說是魯國公府出了大事情。
五王爺心里頭咯 一聲,是的,他怎麼會忘記了。太子既然選擇在今天對他動手,如此不遺余力的打擊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魯國公府。魯國公府如今危在旦夕,此時不下手,等國公府恢復了元氣可就沒機會了。
「顧忠,你快去打听,國公府究竟如何呢?」
「奴才這就去。」
五王爺急忙趕去喜樂堂,齊氏正焦急的在屋里等著。一見到五王爺,頓時就急的哭了出來,「王爺,妾身剛剛得到消息,國公府被圍了起來。怎麼辦,怎麼辦,王爺咱們該怎麼做?」
五王爺一臉頹敗,坐在椅子上,臉上全是死氣。
「王爺說話啊,王爺,如今只能靠你了。」齊氏對于五王爺不吭聲的表現很是不滿。難道五王爺是想撒手不管嗎?
五王爺一臉疲憊,語氣卻意外的平靜,「不瞞王妃,本王如今是自身難保,國公府那邊怕是有心無力。」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齊氏變得凶狠起來,王爺答應的事情想要反悔嗎?
五王爺自嘲的笑笑,「王妃還不知道,那本王就告訴你。本王今日被人叫到宮里,本王被父皇狠狠斥責,如今本王已經沒了親王爵,被降為郡王爵。還有本王的差事也沒了。王妃以為本王如今還有什麼能力幫助國公府?」
「這是太子的陰謀,對不對?王爺,那咱們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齊氏急了,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這是天要亡國公府嗎?齊氏受不住這個打擊,眼前發黑,一時間頭重腳輕,倒在了地上。
「王妃怎麼呢?可要緊?」五王爺親自將齊氏扶起來,「王妃安心養身子就行,外面的事情別去操心了。」
齊氏淚流滿面,「王爺,妾身是齊家的女兒,那是妾身的父親和大哥,妾身能不操心嗎?王爺,咱們如今該怎麼辦?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國公府倒下嗎?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將五王爺逼到無路可走嗎?王爺,妾身受不住,請王爺想想辦法吧。」
五王爺淒苦一笑,「辦法?本王如今就是個遭了父皇厭棄的兒子,能有什麼辦法?還是讓國公夫人去找北安王叔吧。有王叔出面,父皇也要給幾分面子的。放心,雖然國公爺失了城池,還被韃靼屠城,但是那是非戰之罪。國公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王爺,這是真的嗎?真的沒事嗎?」
「本王不知道。本王如今是自身難保。為今之計只能說服北安王叔出面。至于王妃,你安心養身子才是要緊的。還有本王如今不是親王,府中該收拾起來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有違制的地方全都改過來。此時不能給任何人任何把柄。」五王爺一臉堅定,如今的五王爺的確要比當初去宗人府的時候顯得要成熟更多。只是時運不濟,注定要遭受此磨難。
齊氏含著淚,痛苦不已,「妾身听王爺的。只是妾身如今正在坐月子,許多事情無法親自處理,還請王爺安排得力的人幫著妾身。」
五王爺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那就讓陸氏來幫王妃吧。」
齊氏愣住,「陸氏?王爺,這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陸氏做事穩重,且也懂規矩知禮儀,有她幫著,本王放心。」
齊氏含淚望著五王爺,無奈點頭,「妾身听王爺的。只是陸氏沒操持過這樣的事情,妾身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她身邊有個小內侍,是從宮里頭出來的。當初在南苑的時候,因陸氏受傷,于是被派去伺候陸氏。如今跟著陸氏回了王府。有些規矩陸氏不清楚,但是那小內侍卻是極為清楚的。王妃放心,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妾身就將此事交出去。」
齊氏很累,心累,身也累。滿心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卻沒料到那不過是假象罷了。敵人早就在暗中做好了準備。
「王妃,你可知道國公府被圍起來,是何緣故?」
齊氏搖頭,「王爺,妾身听說似乎是因為邊關戰事失利的事情。加上去年的走私案。」齊氏幾乎要絕望了,「王爺,你說北安王叔會幫咱們嗎?」
「會的。只要國公夫人出面,北安王叔無論如何也該給幾分薄面。畢竟國公爺的這事還是有轉圜的余地。」
齊氏捂住臉,「王爺,妾身害怕。」
「沒什麼好怕的。一切都有本王。本王即便做不了親王,只是一個區區郡王,本王也能撐著這個王府。」
齊氏拼命點頭,「王爺,妾身都听王爺的。全都听王爺的。」
羅側妃站在喜樂堂門口,望著大門上的牌匾。事情她全都知道了,沒想到來勢如此洶洶。也難怪太子妃裴氏那麼強硬,顯然事先她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小瓷瓶就在身上,捏了捏,感覺冰冷,冷入骨髓。鎮定神色,「進去通報。就說本側妃有要緊事情求見。」
五王爺在大堂見了羅側妃,「王妃在坐月子,你來作甚?此時府中亂糟糟的,沒事就回去。」
「啟稟王爺,正是因為府中出事,妾才會過來求見王爺同王妃。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今王妃又在坐月子,妾是王妃之下第一人,無論如何此時不能袖手旁觀,自然該站出來該為王爺和王妃分憂。故此妾是來請命的,請王爺準許。」
「不用了,此事本王爺已經交代陸氏協助。」五王爺揮手,示意羅側妃下去。
羅側妃焦急,「王爺,為何交給陸氏,卻不肯交給妾?妾難道比不上陸氏嗎?」
五王爺笑笑,「羅氏,本王听說昨兒你進宮去見了太子妃。你告訴本王,太子妃叫你去究竟是為了何事?你們說了些什麼?」
羅側妃心里頭發慌,面上絲毫不顯。只是身上的瓷瓶卻越發的讓人覺著沉重。「王爺,妾進宮見太子妃,就是聊了些家常。」
「哼,你以為你這樣的說辭本王會相信嗎?羅氏,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你先是本王的女人,其次才是羅家的女兒,最後才是太子妃的表妹。還有,本王這一次還有國公府的事情全都拜太子所賜,如此你該不會還不知道本王的意思吧。」
羅側妃滿心痛苦,「王爺這是在疑心妾嗎?」
五王爺似笑非笑的看著羅側妃,並不說話,態度卻說明了一切。
「王爺,太子妃叫妾過去,的確有打听王府和王爺的事情,但是妾都是敷衍了事。妾自然認得清自己的身份。請王爺相信妾,妾並無異心。」
五王爺揮手,「你是否有異心,你自己清楚,本王同樣清楚。其他的不用再說。本王已經安排好了,就由陸氏出面負責。至于你,安心的教養孩子就行。」
羅側妃深深的望著五王爺,「王爺真的不願意給妾一個機會嗎?」
「羅氏,同樣的話本王不想再說第三遍。」
羅側妃沉著臉,情緒內斂,「妾遵命,妾告辭。」
羅側妃走出喜樂堂,心里頭某個念頭卻越發的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