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很是遺憾的攤開了雙手,又打了雞血樣的說道,「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楚婉幽干脆的甩開手里那些子綢帶布袋,唐寧也不甚在意的掃了一眼,就拉著楚婉幽的手開始狂奔起來,好在楚婉幽已經修煉到了一階,不然這一番狂奔就足以要了她一條小命,好不容易來到了城外一處樹林,唐寧帶著楚婉幽左繞右繞,就來到了一處小茅屋外。
那茅屋頂鋪著金黃的稻草,磚牆是土泥的顏色,茅屋外用青黃的竹子做了一圈的籬笆,籬笆里的院子種著許多叢的茶花,正紅色的茶花開在那灌木叢里,茶花叢不遠有一口青石砌成的井,井邊放著一個小木桶,看起來十分的農家與溫馨。
「這里是…」楚婉幽訝異于這院落的農家小格調,是與繁華的玉京格格不入的清新自然,曾幾何時,她也曾祈願,能在這山野之間,擁有這樣一座小茅屋,和著心愛的人喂雞種地,相伴到老。
可現實就是,她要麼被賣,要麼被送,要麼就是強搶民男,沒有第四條路可以走。
「來~」唐寧很是歡樂的將楚婉幽帶到了屋里,茅屋內部采用了磚石的結構,看起來非常的堅固與溫暖,房間不大,但家具那些都很齊全,地板上鋪有波斯進口的羊毛地毯,茶海上擺的青花瓷茶具造價不菲,窗戶很大,幾乎就是半面牆那麼寬,下面一張矮桌上擺放著一架古箏。
「這是我小時候與哥哥一起修建的房子。」唐寧很是自豪的說道。
果然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富貴子弟風格啊,楚婉幽月復誹,那外面的茅草只是一個裝飾,不過這樣的屋子誰不愛呢,楚婉幽夸贊了一番。
接著唐寧拉過楚婉幽,一起坐在了那古箏面前,笑道︰「你彈彈這箏。」
楚婉幽修行也有些日子了,無論是七寶護身法訣還是修靈根的佛家功法,還有那靈獸齋的一些法門,都基本上會了一些運使的法門,也能夠感受到靈力的存在,她的手剛剛放到那古箏上面,就發現了那古箏的不對勁,這古箏竟然在微微的外放著靈力,顯然並不是那平凡的古箏,應該也是修真界之物。
楚婉幽並不動聲色,順著那琴弦上下撥動了兩下,只听得那古箏音色清脆明麗,余音悠長,听著很是委婉典雅,還有一圈一圈的乳白色的靈力光暈震蕩而出,證實了這確實是一件修真界之物。
唐寧並不知曉這些,只是順著楚婉幽撥過的琴弦順勢撥了兩下,就勢彈了一曲高山流水。
這古箏果然是靈物,哪怕是唐寧一個凡人來彈,也不斷的震蕩出微弱的靈力波紋,隨著那歌聲影響著周圍人的心神。
楚婉幽偎在唐寧懷中,听著那曲調,思緒早都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她並不願意打擾此時旖旎的氣氛,甚至她有意在縱容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與麼麼商定好離開的時間後,她就突然想起了唐寧那日在牆下接著她的樣子,在酒樓里沖上前來護著她的樣子,今日在牆上的樣子,楚婉幽才意識到,她心里竟然是有些不舍的。
不舍又如何?楚婉幽自嘲一笑,最涼不過人心,前日里還在海誓山盟,後面就另尋新歡的事她見得多了,與那些所謂的大修夫君不都這樣麼,前些日子里還在花前月下非君不可的,轉手就笑眯眯的將她給了別人,與其那般虛偽的愛著。
還不如就這樣好好的珍惜兩人之間美好的一刻,至少,這一刻是真的。
唐寧的俊臉微紅,看著懷里慵懶的少女微微抿起了嘴,心里滿滿都是幸福。
原本他只是個浪蕩子,曾偷偷的愛慕過自己那未過門的嫂嫂,可遇到楚婉幽後,這一切都改變了,第一眼是得遇天人的那種驚艷,第二面卻是發現這少女的可愛之處,有哪個大家閨秀會這樣不顧形象的爬牆?唐寧微笑,越是相處,越是覺得她的特別,是他生命里從未見過的真實與坦然。
哪怕是此刻,兩人逾越了世俗的禮教,這般依偎在一起,他心里也興不起半點看不起她的想法,只覺得她毫不矯揉造作,心里喜悅到了極點。
楚婉幽哪里知道他這些想法,本著享樂主義的心情,將身子一扭道︰「我來跳只舞吧。」
唐寧自然是願意,輕輕撥動古箏琴弦,就見楚婉幽抬了手,踢了腿,隨著那琴聲舞動起來,一時之間,白紗飄飛,美不勝收,唐寧看著看著竟然有些痴了。
夕陽西下,唐寧升起了火堆,在樹林里打了一只野雞,兩人就圍著那火堆烤起雞來,楚婉幽吃得開心,唐寧見佳人如此,自然也是開心,不知不覺,兩人竟然是親親密密的混過了一天。
等到那夕陽完全落下之時,楚婉幽頗為期待的看著唐寧,今日天黑如此,她自然是回不了府的,對于後面將要發生些什麼,她有些壞心的期待著,不知道唐寧會不會瞬間化身為狼,將她撲倒在地呢,那她是半推半就呢還是順勢而為呢?
哎呀,她才十三歲,她不可以想這些的,楚婉幽假惺惺的罵了自己一句,但那興奮到通紅的小臉,一雙賊亮賊亮的雙眼,已經完全出賣了她內心的想法。
唐寧給盯得毛骨悚然,看了看天色已晚,也沒辦法將楚婉幽送回府了,就進屋點了燈,十分淡定的在那波斯地毯上擺了一個枕頭,鋪出一床被子,竟然是要和楚婉幽分床而居。
楚婉幽躺在那床上後就一直處于不可思議的狀態,看著唐寧在地上緩慢的入睡,听著唐寧均勻的呼吸聲,暗驚這世上居然真有不偷腥的貓?活了七百多年,她終于遇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楚婉幽還是不敢相信昨晚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生,去那寺廟的七天,是因為楚婉幽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始終都在拒絕唐寧,是以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也比較正常,可昨天她分明就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啊,居然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楚婉幽的眼楮充滿了問號,而唐寧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給我些時間,婉幽,我會去楚府堂堂正正的聘娶你。
就這麼輕輕一句,讓楚婉幽定在了那里。
唐寧只是微笑著要拉過楚婉幽的手,這會卻被楚婉幽無情的甩開,唐寧不解,卻見楚婉幽早已經換了一副冷漠的樣子,她冷冷說道︰「誰要你去堂堂正正聘娶我,笑話,楚婉容會嫁入皇宮,我豈會嫁得比她更差。」
說完,楚婉幽大步跨出門外,甚至沒有和唐寧打一聲招呼,已經決然而去,剩下唐寧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而楚婉幽面無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了楚府。
老麼麼見楚婉幽兩手空空,本準備一布鞋飛過來的,卻發現楚婉幽表情僵硬,神色很是不對,一把拉過了楚婉幽,關心的問道︰「婉幽兒,怎麼了?」
楚婉幽伸出手緊緊抱住老麼麼,也不說話,只是越抱越緊,老麼麼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拍著楚婉幽的背勸道︰「你這丫頭,就是喜歡什麼都放在心里,不還有麼麼嗎?別難過了,別難過了…」
次日楚婉幽出府,就見那唐寧失魂落魄的站在府外,一臉的憂傷不解。
楚婉幽並不開口,冷漠的走過了唐寧的身邊,就在即將擦身而過的瞬間,卻被唐寧一手拉住︰「婉幽,到底怎麼了?」唐寧苦澀的開口。
感受著唐寧手間的力量,楚婉幽低下了頭,忽的又抬頭說道︰「唐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將我放開的好。」
唐寧暴怒︰「不放不放!到底怎麼了?」聲音又忽的軟下來說道︰「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楚婉幽回過頭,定定的看著唐寧,一字一句的說道︰「鳳凰落高枝,哪怕只是進宮當個小小的才人,我也要進宮。」
「那昨日那些!」唐寧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幾乎就要怒嚎出來。
「昨日我只是想與你玩玩。」楚婉幽揚起臉,高傲的說道︰「難不成你們男子做得的事,我們女子做不得。」
「你!」唐寧氣得說不出話來,手上的力氣也越發大了起來,將楚婉幽那幼細的手腕握到發青卻不自知。
楚婉幽並不掙開,只是看著唐寧。
「罷了!」唐寧忽的將楚婉幽手甩開︰「如此賤婦,不要也罷!」說完這八個字後,唐寧狂奔而去。
楚婉幽並不去看那手腕上的淤青,只是站在那里,定定的看著唐寧跑遠,消失。
唐寧是她從未遇見過的那種人,少女時她曾深深渴望過這一生能有這樣一個人,尊她敬她愛她,兩人能夠相守終生,可她始終沒能遇到這樣一個人。
好不容易遇見了,卻是在這樣的時候,大夫人恨不能將她剝皮拆骨,只等到那楚婉容一上龍床,就是她與麼麼命隕之時。
傳送陣符卻只有兩張,就算唐寧願意跟她走,她也帶走不了唐寧,唐寧不是她前世所遇見的其他男子,與其留什麼美好的回憶給唐寧讓他一生懷念,倒不如讓唐寧覺得這輩子只是遇見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罷了。
這樣,他也少受點傷吧,楚婉幽自嘲笑笑,沒想到她這女魔頭倒發起善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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