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虞喜在穆帝永和年間(345年一356年)作的《志林》中寫道︰「信安山有石室,王質入其室,見二童子對弈,看之。局未終,視其所執伐薪柯已爛朽,遂歸,鄉里已非矣。」
所謂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景星走出山谷後往南走了七天,方遇到一條小山村,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听到偶爾的犬吠之聲,她有一種重回人世的感覺。在村民家中借住了一宿,景星問清楚附近最大鎮縣的方向,便上路去了。景星不知道該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什麼,干脆就直接到主角身邊去,一路看戲也不錯。因此景星決定打探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小子的行蹤,想來這兩個不安分的小子幾個月來也闖出了不小的名頭吧?
走了十多天,景星來到浙水西端新安郡南的一個叫翠山的大鎮,這里約有二千多戶人家,位于鄱陽湖之東,人丁頗為興旺,石橋瓦屋鱗次櫛比,是繁盛的江南水鄉鎮市,規模雖只有丹陽的四分之一,更沒有高牆城門,但兩人一見就生出想留下來的心意了。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鎮上婦女衣著講究,無論剪裁和文繡都表現出水鄉女兒的玲瓏與巧思。她們都披上繡花卷膀、足著繡花鞋兒,腰束多褶襉裙、越顯得嬌嬈多姿,成群結隊的招搖過市,看得路過的男人們心都癢了起來。
鎮上商店大多為前店後坊,樓上住人,作坊和貨倉靠水,充分利用河道的運輸之便。景星先去了一家賣成衣的鋪子,為自己買了幾套書生的長衫,直接換了一套青色的,接自己打扮成游學的書生。其後便來到鎮上最大的酒樓吃飯兼打听消息。
酒樓之中有一位說書先生,卻不說古,只說江湖中發生的奇人異事,景星來得巧,說書先生正在說最近江湖上風頭正盛的幾個年輕人︰
「只見這跋鋒寒嘴角仍掛著一絲笑意,負在身後的手拽起了外袍下擺,分別握在刀把與劍柄處,使人不知他要用刀還是要用劍,又或刀劍並用。歐陽希夷突地立定,仰天長笑,登時整座巨廳都象簌簌地顫抖起來。‘鏘’跋鋒寒右手把刀拔出來了少許,立既生出一股凌歷無匹的刀氣,抗橫歐陽。就在這一剎那,跋鋒寒刀已月兌鞘而出,幾作一道長虹,主動出擊。歐陽希夷亦于同一時間,掣劍出擊。兩股無形無聲的劍氣刀芒,在刀劍相觸前,絞擊在一起,接善才傳來毫無花假的硬拚後一下激響震嗚。跋鋒寒倏地飄退,橫刀而立。只見他仍是閑逸如常,臉帶微笑,而以他毫不遜色于這威猛前輩高手的虎軀仍站得穩定硬朗,便不會教人覺得他是被對方坦退。歐陽希夷雄立不動,只是上身微微往往一晃,臉上現出難以相信的神在場賓客,無不動容。誰想得到這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的跋鋒寒,竟能硬架歐陽希夷的攻擊……」
原來王通家里宴會這段劇情已經過了,可惜不能听到石青璇**了,還想著與她比一比,是她的簫吹得好還是自己的笛吹得好?許久沒有吹奏「碧海潮升曲」了,不知道自己的技藝有沒有退步,景星決定稍後去樂器鋪買一支笛子。
要不要干脆到巴蜀去拜訪石青璇,與她切磋一番?景星搓著下巴認真考慮了可行性,反正石之軒也不是她的對手,自己與石青璇交往毫無壓力,不如就先去找她吧!美人可比兩個臭小子養眼啊!
「……寇仲殺得興起,刀刀均似是與敵偕亡的招數,見敵便殺,鮮血飛濺中,余下兩人見勢色不對,就那麼躍下牆頭,落荒而逃。寇仲跳到牆頭上,舉刀狂呼道︰‘竟陵軍必勝!江淮軍必敗!’眾戰士齊聲響應,一時天搖地動。寇仲高喝道︰‘開城!’……吊橋降下,徐子陵領著三千戰士,策騎沖出,見人便殺。敵人的攻城隊伍那想到竟陵城敢會開城,登時亂作一團,四散逃開。另有二千人持著裝滿火油的罐子,將火油傾灑在敵人的攻城戰車上,又忙即放火燃點,更添聲勢。寇仲瞧著城下火頭處處,但心中卻是冷若冰霜,一絲不漏地察看敵我形勢。戰鼓聲起。江淮軍兩翼的騎兵隊伍從左右兩方殺來增援,一時蹄響震天。寇仲卓立牆頭處,狀若天神,舉劍叫道︰‘收軍!’手下一人忙鳴鑼和吹響號角。徐子陵沖散了敵方一組近千人的盾牌步車後,押著陣腳退返城內去。牆頭萬箭齊發,射得對方的騎兵一排排倒往地上,難作寸進……」
講完了跋鋒寒的事跡,酒樓上的听客們覺得意猶未盡,紛紛要求說書人再講一個。說書人收到大把的打賞之後,分外高興,于是又講起了寇仲和徐子陵兩條「龍」的事跡,景星驚訝地發現,這兩個小子竟然已經經歷了這麼多,武功也越來越好了。可惜呀,飛馬牧場這段劇情也過了,魯妙子這麼一位學識豐富的能工巧匠已經死了,景星還曾想過去見一見他,探討一下機關學說,現在是沒有機會了。
台上說書人說得正精彩,酒樓外面走進一位身穿長袍玉樹臨風的年輕男子,外貌英俊不不凡,一身氣度說不盡風流倜儻。只見其手持畫上美女的摺扇,正輕柔地搖晃著,一派悠然自得之狀。
看到該男子,所有人的眼楮都是一亮,說書人和景星臉上閃過了然的神色,想來兩個人都已經認出了這位年輕公子的身份。
因為臨近午時,酒樓已經沒有了空桌,如果想吃飯,必須與人拼桌。年輕公子環顧了一下大堂,又捉著小二詢問是否有包肩,得到否定的答案後,臉上露出了失望為難的神色。他再一次掃視了一眼酒樓的環境,忽然眼楮一亮,朝著景星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位兄台,不介意在下拼和桌吧?」
溫和有禮的態度加上卓越的外表,任誰也不會拒絕,景星微微一笑,「隨意!」
年輕公子道聲謝坐在景星的對面,點了幾個小菜和一壺酒,自斟自飲,舉手投足一派大家風範,極為瀟灑有型,吸引得許多大姑娘小媳婦不住地往他身上拋魅眼。年輕公子應該已經習慣女人們的愛慕了,並不會因為她們火熱的視線影響行動,只是嘴角帶著笑,眼波微轉,仿佛同每個女子都打招呼一般,讓女人們欣喜之余對其愛慕更深。
景星心中暗贊,不愧是多情公子!
忽然年輕公子抬起眼,對著景星「嫣然」一笑,「這位兄台不住打量在下,可是對在下有什麼看法?」
偷看被抓包了,景星索性光明正大地注視著眼前的男子,「在下只是欽慕的風姿,忍不住多看幾眼,到是讓兄台見笑了。」
「能得兄台欽慕,乃是在下的福氣。」年輕公子將手上的美人扇刷的一聲展開,道「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請兄台幫忙,不知兄台能否答應?」
景星疑惑地問道,「何事?」
年輕公子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差點兒讓景星看得呆住了,心中不停地月復誹,藍顏禍水!藍顏禍水!
年輕公子押低身子,腦袋伸到景星的頭旁,低聲道,「在下想將姑娘的容貌畫入扇中,不知姑娘能否答應?」
差點兒忘記了這位多情公子最喜歡以美人入畫,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入他的眼!景星的原身貞嫂也是一個的美女,不過景星築基後刻意收斂了周身的氣質,使其看上去只相當于一個長得漂亮一點的普通女子,應該夠不上多情公子標準中的美人之列才對。
「能入多情公子之眼,乃是小女子的榮幸。」景星笑道,「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看出小女子身份的?」
景星自認為自己裝扮成男人很成功,應該沒有破綻。
多情公子侯希白模了模鼻子,笑道,「不瞞姑娘,你的裝扮十分成功,如果是他人肯定以為你是男子。只不過在下有一項本事,能夠憑著感覺認出女子,且分析出其本身的性格氣質,雖不全中但十有八九相差不遠。」
景星目瞪口呆,這本領簡直是老天為侯希白量身準備的!她不禁想起「笑傲」世界中的田伯光,她怎麼覺得這兩個人有點相像呢?雖然格調人品不一樣。
「聞香識女人!」景星想起田伯光最大的本領。
「聞香識女人?」侯希白重復念了一遍,撫掌稱贊道,「這句話說的好,形象。每個女子可不是都有自己特有的體香嗎?」。
景星微微一笑,不想和侯希白在酒樓這種公眾地方討論女子體香的問題。
「姑娘的芳名可否告知在下?」
「我叫景星。」
「景星姑娘,不如在下現在就為你作畫?」
「公子覺得方便那就畫好了。」
听到景星同意,侯希白急忙招過店小二,給了他一塊金子,讓他特意跑一趟筆墨店,買一套最好的筆墨方便他作畫。在小二去買筆墨的期間,兩個人邊等待邊交談,很快便拉進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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