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囚犯還是」詞窮了,巴旦木這個在但丁監獄土生土長的少年忽然不知道怎麼形容墨夜這個外來者的身份,磕巴了一下才說道「來抓囚犯的?」
這個問題剛說出口巴旦木便立馬意識到自己剛才腦抽了,誰腦子有毛病閑著沒事兒來監獄里抓囚犯啊,這地方本身就是星盟最高監禁級別的監獄了,就算抓了還能關到哪兒去?
臉上的懊惱一閃而過,如果可以巴旦木想要把蠢兮兮的問題收回來,可是顯然不可能了。
巴旦木抬頭看打量坐在自己面前的墨夜,看起來並不比他大多少,實力卻深不可測,再結合對方出現在但丁監獄的時間點,顯然和紅霧怪圈的缺口有關,這樣一來就很有可能是星盟派來調查協助獄警阻止囚犯越獄的星盟調查員。
結合自己腦海中的各種推測巴旦木覺得自己看穿了事情的真相,眼前這個一臉沒睡醒表情看起來特別無害的年輕女孩絕壁是一個喜歡裝女敕的老女人。
巴旦木在心里譏笑,星盟調查員怎麼可能真的這麼年輕,那不科學,他不!
噗~~
少年,某種程度上你還真的真相了!
墨夜的年紀嚴格算一算還真是好大一把
墨夜的身份被誤會了,她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只是想要通過巴旦木多了解一下但丁監獄而已,既然來了,總不能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然後稀里糊涂的走一趟又回去了,那樣多不好。
眯著眼斜睨了巴旦木一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別廢話了,繼續說!
巴旦木對于自己所知道的關于但丁監獄的事並沒有任何隱瞞,反正對方遲早會知道的,又不是什麼秘密,更重要的是說還是不說似乎由不得他自己選擇。
巴旦木此時被風卷束縛在帳篷門口動彈不得,雙腳離地,雙臂平展。脖頸處懸著一柄散發森森寒氣的冰錐。冰錐的尖銳刺穿了他的防護服緊貼著他的大動脈,他甚至不敢用力掙扎,那樣會誤傷自己。
「主人。我沒有在這個俘虜的身上發現任何智能設備」小七對于這個結果感到很是失望,這意味著沒有它的用武之地,明明是那麼厲害的光腦卻總是遇到各種各樣限制它發揮的環境,小七輕嘆一口氣。中央處理器的溫度極低,運算速度也變慢了。這就是心寒又心塞的感腳,生來不易啊!
墨夜這會兒完全沒意識到自家智腦小又陷入了懷疑智生的憂郁情緒當中。
巴旦木仰著脖子繼續說道,「鳥巢區雖說是給囚犯住的,但是現在因為但丁監獄的勢力劃分。每個區域都有各自的頭目,要想住在里面享受相對優越的生存環境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可以是食物。能源,或是美色。或是證明自己的實力,總之要體現自己的價值,做不到的便只能在野外生活,也可以選擇加入疤男的獄警那邊,可是那也需要經過考驗,不是想加入就可以加入的」
墨夜覺得這星球果然神奇了,坐牢想要住進監獄牢房里還得互相競爭,也是相當不一般了。
在巴旦木的講述中墨夜對于但丁監獄總算有了些實際的認識,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星球,自然環境惡劣,異獸環伺危險,同類斗爭嚴峻,總而言之不適宜人類居住。
墨夜也看了但丁監獄的一部分囚犯名單和他們所犯罪行的注解,她理解星盟為什麼把這里設置成最高監禁監獄,卻並不理解為什麼不干脆把這些窮凶極惡的犯人直接處以死刑,反而判了個牢底坐穿,直接結束他們罪惡的生命似乎會更省事一些,也不至于被蟲族抓住機會做出幫助重犯越獄的事。
「小七,星盟法院為什麼不直接給這些重犯判死刑呢?」但丁監獄里的重犯隨便拉一個出來,在星盟法院的檔案能有小山高,簡直是罄竹難書,任何一條罪名都可以讓他們直接去死。
陷入憂傷情懷當中的小七听到墨夜的呼喚瞬間原地復活了,立刻生龍活虎的開啟常識科普小課堂「主人,不是這樣的,星盟議會是一個法治社會,判決一個人死刑的司法程序極為繁瑣復雜,需要的人力物力資源消耗極大,案件審理時間跨度也大,而且極易招致星盟各大人道主義團體的示威抗議,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星盟最高法院極少會判決死刑,多數是終生監禁」
墨夜听小七這麼一說想了想便恍然大悟,
這些人只要不越獄,星盟才不會管他們在但丁監獄里做什麼。
至于改過自新從新開始這種事,對于永久無期徒刑的犯人來說根本就是浮雲,就算改成聖人他們也出不去,只有死路一條,不如活的更肆意瀟灑一點。
于是,
在這樣的環境下但丁監獄自然不可能走向和諧發展的道路,在這里只能靠武力對話,拳頭硬的人才有話語權,紅果果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那麼多年也不見但丁監獄的人口有增長,可不就是實際效果嘛,墨夜眼楮一亮瞬間就真相了。
合著判無期其實就是為了節約成本,抓了壞蛋要是沒來得及就地正法,丟一出不去的地方圈禁著任由自相殘殺,自己還能看好戲,可不比自己動手要省事有趣多了嘛。
星盟法院各位法官在墨夜眼里的形象瞬間就黑化了,這辦法還是不錯的,就是運氣不好,沒想到被蟲族給捅了一個大紕漏。
巴旦木見墨夜有走神的趨勢,說著說著忍不住了,試探的問道「你為什麼不立刻殺了我?」
墨夜覺得對方問了一個相當白痴的問題「你想死?」死了再抓一個人詢問監獄現況多麻煩啊。
巴旦木噎住了,他當然不想死,對方那看白痴的眼神把他給刺激了,為什麼今天他的智商一直處于隱身狀態。
「謝謝你給我機會,不計較我的過失」那感激的純淨目光再次出現。還有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搭配巴旦木那張臉真是恰到好處的可以燃起女性的母愛光輝和變態大叔的疼惜之情。
一般這種情況下,對方無論是憤怒還是如何都會先詢問他動手的原因,然後巴旦木就可以把握住發揮的機會,使出各種手段完全自救。
然而
法師閣下根本不按劇本走。
巴旦木的出手的動機是想要殺人打劫,或是只是在但丁監獄養成的習慣,又或是別的什麼原因對墨夜來說都不重要。兩人實力差距太大。就不是世界的人,只要墨夜願意隨手丟出一招魔法就足以終結對方生命。
秉持著一顆寬宏的心暫時不追究暗殺行為。
噗~~
法師閣下,難道不是因為你需要一個熟悉環境的地陪嗎?
嗯事實就是這樣沒錯。
「你是怎麼遇上那兩只蟲族的?」墨夜一直覺得白天看到的那兩只窮追巴旦木的蟲族有古怪。但是也說不出哪里怪。
巴旦木的表情頓了頓,臉上浮現茫然是和無辜神色「我不知道,在野外意外踫到的」
「是嗎?」。
「是啊,我想踫踫運氣看是不是能獵到獵物。沒想到會意外踫到蟲族」
這話不算是假的,但是有幾分真卻也不好判斷。
墨夜看了眼面前吊在半空的少年。心里的好奇變濃了一點點,這個少年的一言一行居然都帶有迷惑性,類似于催眠的精神力誘導,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情不自禁的覺得不忍心甚至心懷憐惜。
這種奇怪的能力還真是少見,墨夜並未感應到能量波動,甚至對方的精神力波動也沒有異常。大概真是某種奇怪的天賦。
異能分類中特殊異能的能力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這個少年的能力很可能便是影響他人心智這一類的。
「小七,在異能分類中查找屬于特殊異能一類的能力與迷惑,魅惑,影響他人神志相關,找到了告訴我」
「好的,主人」
「唐格里爾和疤男回來了」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但丁監獄,三個區的頭頭們都知道了這個對他們來說不算好的消息。
有人不甘憤怒,「呵呵,明明已經出去了卻還要自己回來,他們兩個腦子正常嗎,坐牢坐傻了吧?」
有人一臉嘆息,「真是可惜,回來的這麼快,如果再晚幾日」
「那些機甲根本不是對手,南多斯不會是拿假貨糊弄我們吧」
「這樣的蠢話可千萬別出去說,機甲戰士的戰斗水平對機甲戰斗力的影響你又不是不知道,惹怒了南多斯,後果你可承擔不起。」
「不管怎樣,這麼千年難遇的好機會我們覺得不能放過,總是要試一試的,我已經受夠了這個鬼地方,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了」
一區和三區的老大們聚在一起商量越獄的事,怎麼想辦法避開疤男一伙人的監控,二區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哈蒙德那邊有消息嗎?我不他們會浪費這次機會什麼也不做,一定是在暗中策劃什麼。」
「沒有,二區最近特別安靜,一點特別的事也沒有,那些老家伙絕對有暗招卻不願意和我們透露」
「不能再拖下去了,紅霧是可以再生長的,星盟軍隊肯定會派兵駐守,繼續拖下去反而增加難度,我們必須盡快行動起來」
在被石油湖泊環繞的獄警基地里,大家對于疤男和唐格里爾的回歸感覺與囚犯們截然相反,唯有振奮和激動。
疤男沒有多說什麼,唐格里爾卻很是自覺的將所有人召集到一起開始分派任務。
「每天派人輪守,看住紅霧破洞的地方,絕不能讓那些雜碎有機會跑出去」
說完這個唐格里爾將嘴里的雪茄彈了出去「好了,現在有最重要的事宣布一整船的金屬礦等著你們去搬運,一艘星艦正等著你們修理,還愣著干什麼!」
修理星艦!
這句話的潛台詞可以有很多種理解。然後無論是獄警還是移民後代在一時的愣神之後都沸騰了,風風火火的開始準備去做個快樂的修理工。
疤男不需要說任何話,他帶著唐格里爾回來了就是履行了最大的承諾,他們留下的人並沒有被放棄。
「長官,那些金屬礦怎麼用?」
「直接送到南多斯那里,能制作多少機甲就制作多少」
「明白了」
疤男抬頭望向灰蒙蒙泛紅的天空,時間不多了。面無表情的臉居然揚起一抹略顯冰冷僵硬的微笑。這樣的機會錯過就不會再有,也許真的是命運的安排不是嗎?
他不會再繼續認命的被困在這一方天地里,他要回去。拿回屬于他的東西,那些人會害怕,會後悔嗎,那一點也不重要。他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的
巴旦木看著墨夜,臉上無辜的表情有崩塌的跡象。這個人為什麼一點也不受影響,他那麼努力可是結果卻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生活在但丁監獄這種環境下的孩子怎麼可能真的單純善良無害,無論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多麼可愛甚至可憐,剝開外衣八成就是luo的。
墨夜半闔著眼。看巴旦木的眼神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憶起之前被火焰焚成灰燼的兩只蟲族,心里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坦白。
「我當時外出打獵」
「說重點」
巴旦木心里一番權衡之後最終還是說了「我看見二區的一位大人物與疑似蟲族的生物踫頭」
巴旦木生活拮據。外出打獵這事是真的,意外踫上蟲族也是真的。
在但丁監獄生活物資的供應一直很緊張。為了尋找可以提供成長所需營養的食物,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在野外狩獵尋找異獸。
巴旦木並不是一個人單獨外出,與他一起的還有一位年紀稍長的女移民後裔,實力比巴旦木要強上許多。
沒想到這一次兩人出門異獸沒遇見居然會踫見蟲族。
出于求生的第一反應,兩人壓根兒沒想過狩獵蟲族反而是決定轉身逃跑。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蟲族像是瘋了一樣的追擊他們。
那位女移民不幸被蟲族抓住,確切的說是為巴旦木墊後才會被蟲族抓住,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生死關口她居然會莫名其妙的爆發出該死的保護欲和英雄情節,將生的機會留給巴旦木,自己卻沖上去做了炮灰。
巴旦木原本以為這樣以來就可以甩掉蟲族了,可是有兩只卻一直跟著他,要不是遇上墨夜他死定了。
這兩只蟲族意志太過堅定無論他怎麼跑也不拋棄不放棄咬定要弄死他。
在被墨夜救了之後巴旦木終于有機會回想,當時他和那名女移民在撞見蟲族的時候似乎遠遠看見了人影,是的,在蟲族的包圍中有人,他們當時單純以為是哪個倒霉鬼被蟲族給抓了,後來一想情況不對,那哪里是被包圍,根本就是被護在中間。
顯然這是有陰謀的節奏。
當一個人在不正確的時間出現在一個他不應該出現的地點並且看見了不想被他人看到的人,結果往往都會很悲劇,巴旦木知道他一定是撞見什麼不得了的事,要被殺人滅口。
至于出手暗殺墨夜,不過是但丁監獄居民的慣性使然,心里的貪婪和惡意控制不住爆發了而已。
事實上墨夜一直懷疑但丁監獄的輻射或是磁場是可以影響人類心智的,使人心里的陰暗面無限擴大,只是暫時沒有證據確認而已。
這個地方人命實在不值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殺死路上偶遇的人再正常不過了,就好比路上遇上一只異獸,能殺就順手解決了,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墨夜听了巴旦木的敘述心里有了決定,她這一次來但丁監獄總算有點實際的事可做了
感謝饒月童鞋的和氏璧,看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今天肯定來不及加更了,明天或後天吧\(^o^)/
欠了好多債,頂著鍋蓋迅速爬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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