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弗星環帶第三環中心區域臨時軍營指揮部,
墨夜與其他佣兵代表一起出現的時候路過的戰士不時對墨夜投去好奇與懷疑的目光。
「滯留在第三星環西北03區的托德被帶回來了。」
「對,听說這個叫布萊克的艾斯族佣兵可以與狂暴嗜殺狀態的托德硬拼,還將人活捉了回來。」
「這麼厲害做什麼佣兵,怎麼不去參加聖殿的考核。」
听見新兵這麼說老兵就笑笑不說話,通過聖殿考核進入軍團的人被戲稱為炮灰預備役,能活下來晉升的可說是萬中無一,有點實力還不如去做佣兵。
佣兵代表們就在一路的注目禮之下被領進了會議室。
直到坐在軍團營地會議室之後墨夜確認地圖上所標識的地點並不是騙人的,集合地點的確存在,之前她還以為沒準這里就是片空地呢,不過時間限制也是真的,如果超時無法到達目的地最終有怎樣的後果現在恐怕是看不到了。
然而事情發生了翻轉性的變化,這是佣兵與聖殿軍團都沒有預料到的。
四四方方的金屬折疊帳篷,冰冷的質感將第三星環白天炙熱的溫度隔絕開,室內涼爽的冷氣與會議桌上沉悶壓抑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像是一盆覆蓋厚重油脂的滾燙火鍋被放進了冷藏室,感覺就是不對。
會議桌上坐著來自不同佣兵團選出的代表一共七人,除了這七名佣兵之外,整間會議室里只有站崗的軍團戰士。
領路的士兵在到達會議室之後便離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一個人說話,憤慨與嘲諷已經從他們的表情中展露無遺。
墨夜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杯,拇指摩挲著另一只手的戒紋,靜靜的等待著聖殿軍團方面的後續反應。
把人帶來了卻又晾著,這擺明是在玩談判的心理戰術,要麼把佣兵們的憤怒值用時間冷卻消耗掉,要麼使其爆發做出不理智的決定,無論是哪一種對于聖殿軍團來說都能夠使其掌握談判的絕對主動權。
在蟲域這個地方,佣兵相對于聖殿軍團來說話語權本就小的可憐,如果不是聖殿軍團在此次任務途中意外暴露了真正的目的,這場談判根本就不會存在。
誰讓小七把那架隱形的戰斗機給拽出來了,這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佣兵們居然發現了病毒的存在甚至找到了它的感染方式,順帶著把殘余的蟲族也清理了一多半,並順利到達目的地,被將軍了。
半小時兩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的走動,不知不覺間三個半小時過去了。
時間從白晝轉化成了黑夜。
墨夜閉著眼在腦海中搗鼓元素排列順序,一遍遍的推演模擬,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速度,自然而然也就不會有任何不耐煩之類的情緒產生。
至于其他幾名佣兵原本的確是異常憤怒,被晾了這麼久憤怒值一直在持續上漲。
「什麼意思?」
「你們的長官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再出現,還是根本你不打算出現!」佣兵代表出言詢問站崗的士兵。
一開始還能耐下心好聲好氣的詢問,被一而再的忽略之後,血性上涌脾氣也跟著被點燃。
面無表情的士兵目不斜視對于質問充耳不聞,這無異于火上澆油。
「理虧不敢出聲了是不是?」
「蔑視人命還有理了?」
「聖殿軍團出息了,連拿人類做」實驗二字沒能說出口面對站崗士兵蔑視的眼神,一股火氣上沖。
對方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說,可是這樣的遭遇,這樣的態度,再加上士兵那蔑視垃圾的眼神。
氣氛緊繃,一名脾氣火爆的佣兵眼見就要出手了。
不知怎麼的一股幽幽冷氣從腳底板升起直沖腦門心,在這股涼氣的侵襲之下,原本沸騰沖動的血液一下子就凝凍住了,一股涼意席卷全身。
「哼。」
「我們就看看聖殿軍團需要多久時間才能爬到會議室。」
吐出這麼一句話,所有佣兵代表又坐了下去,坐下後甩了甩腦袋恢復了冷靜,差點就壞事兒了。
沖動毀所有!
所有人都看了眼全程閉著眼摩挲拇指一言不發的艾斯族冰系異能者,如果不是她忽然對著他們釋放了一大波冷氣,他們在聖殿軍團的營地里率先出手挑釁站崗士兵那就麻煩了。
分分鐘可以被安插各種可怕罪名。
萬幸的是聖殿至少還希望維護他們講道理尊重生命以人類為本的形象,他們沒有跨過界限聖殿軍團多半不會在目的已經暴露的情況下想著殺人滅口,至少不能是光明正大的方式。
這不符合自由聖殿的宗旨與信仰,至少明面上的正規軍團不允許這麼做。
不然自由聖殿也不會有那麼多勢力豢養佣兵團為己所用了。
坑人沒關系,為了聖殿這些戰士可以做的問心無愧,但是被人抓正著那就很尷尬了。
透過監控看見這一幕,瑞澤幾人知道這麼拖延下去沒有意義了,無非是浪費時間。
「走吧,去會一會這些佣兵。」
瑞澤親自帶著兩名副官,連帶著衛星堡壘的駐軍參謀長一同前往,這個陣容可謂是給與了相當的重視。
「你們好,我是250軍團的副團長,」瑞澤少校主動做了自我介紹,不過卻連自己的名字都未提起,遲到拖延時間的事情更是直接掠過不提。
佣兵們即使肚子里有氣也知道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和聖殿軍團胡扯。
從一開始萊昂的目光就聚焦在墨夜身上,這個人還有她帶的隊伍將軍團的這一次行動完全推翻,不知道該高興還該懊惱,糾結的很。
「事關重大,我希望能掠過那些不必要的扯皮直接切入重點,你們經歷過了也該明白這對于蟲域的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蟲族將這種病毒擴散出去,而我們到時候仍未掌握控制病毒預防病毒的方法那麼在往後與蟲族的斗爭當中,我們勢必會陷入被動,甚至于萬劫不復」
巴拉巴拉說了一長串,表情嚴肅,語氣慎重,一下子就把事情定義到事關人類生死存亡這個高度去了。
沒有道歉,沒有關切,一來就是上綱上線的大道理,簡直了~~
佔據道德制高點俯瞰你,你反對這個觀點就是******,帽子扣起來不要太容易。
聖殿軍團的反應並沒有超出小七的推測,小七小朋友以閻安的思維模式為基礎參考歷史數據做出測算提早就給墨夜打過招呼了。
如果順著聖殿軍團的思路去說那可就陷入被動了,無論怎麼說他們都佔著理。
然而墨夜就是這麼一個堅決不可能被帶節奏的人。
「補償條件是什麼?」
「啊?」吃驚不是裝的。
那一大串說出來情真意切的其他佣兵代表所有的話都被噎在喉嚨管了,這個人怎麼可以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景之下臉不紅心不跳那麼淡定從容的提出所謂補償條件。
墨夜見對方一副呆傻吃驚的表情以為沒听懂于是換了一種說法「任務獎勵呢?」
艾斯族人最顯著的特點除了冰冷的氣質以外大概就是聞名蟲域的顏值,無論男女無一不是容顏俊美的冰山美人。
嚴格來說單論五官外表,墨夜的真容還真沒有這個偽裝來的精致。
當這樣精致美麗的臉龐做出一副「這麼簡單也听不懂,是傻嗎?」。的表情,只能說非常的賞心悅目。
明明沒有任何催促的言語可是偏偏那眼神就是告訴你,別廢話了,趕緊進入正題。
瑞澤營造出來的氛圍因為墨夜忽然開口而被打破,這時候再要強行擰回去效果已經不如預期了。
這個佣兵真是太出乎預料。
「這不死貞德佣兵團從哪里冒出來的」瑞澤少校私信傳音給萊昂「難道艾斯族人一向如此直來直往冰山一樣不知道轉彎嗎?」。
在墨夜的提醒下其他佣兵才從瑞澤的氣場與言語氣勢壓制下回過神。
戰力等級足夠強大或是精神力足夠強悍,說話言語行動間便會在無形中對其他人施加壓力與說服力。
說穿了就是一種震懾,只不過有些震懾很明顯,有些精神震懾卻難以察覺,也可以歸類到唬人的技能一類。
「我們發現了存在于第三星環的病毒,並提出了病毒感染最可能的方式,為研究這種病毒的治愈防疫做出了不小的貢獻,為此甚至犧牲了一些佣兵的性命。」佣兵代表之一瑪格爾在接收到墨夜的眼神示意之後立刻起身主動接下話頭。
瑞澤越听越覺得自己剛才的一番話是給自己的軍團挖了一個坑。
怎麼感覺這些佣兵勞苦功高該要大手筆獎勵才對。
回過神的佣兵代表對于文森特的發言紛紛表態支持,這時候故意和聖殿軍團擰著干沒有一絲好處,還不如加把勁而為團隊謀取一些福利多要點資源,如果能夠獲得加入聖殿的名額當然是最好,不過至此他們已經不抱希望了。
「你們提供的關于病毒的相關資料非常有價值。」瑞澤愣了愣,眼神掃過在座的七名佣兵代表「當然,你們對此次任務做出的貢獻聖殿不會抹煞,所有參與這次任務的佣兵,都可以獲得相應貢獻點數的物資兌換機會。
至于直接參與到尋找病源與感染體有過直接接觸的隊伍會另外在給與相應的獎勵,這是獎勵清單你們可以看看。」
瑞澤遞過去一份獸皮紙。
這一份清單是備用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雖然瑞澤對于被佣兵逼到這份上心里不滿,可是最終能達成共識不會影響聖殿的聲譽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過是一些對于聖殿來說無關痛癢的物資而已,這些佣兵總歸還是可以為他們所用的。
談判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即使聖殿軍團高高在上的態度與作風讓佣兵代表心里不得勁兒,可是現實如此又能如何。
與聖殿軍團打交道一定要懂得見好就收。
憤怒在墨夜提出的那份獎勵清單被答應之後因為過于驚訝而煙消雲散了。
這個不死貞德佣兵可真是不得了了。
墨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蟲域太大了,在無網的情況下她如果沒有有效途徑與聖殿聯系上,要干點什麼或是打探消息實在不方便,注冊成為佣兵為的就是和聖殿搭上線,雖然這個方式與預估的有差別,但是目的總算是達到了,效果還不錯。
嗯,現在就希望馬甲別太快被剝掉。
在其他佣兵代表被送走之後墨夜被單獨留了下來,「布萊克團長,不知道你對于聖殿有什麼看法?」
墨夜毫無溫度的回答道「為了人類火種的延續與蟲族堅持不懈戰斗,永不熄滅的信仰。」
這個回答好官方啊!
瑞澤露出進入會議室之後第一個笑容,對墨夜伸出手「瑞澤•加爾林。」
墨夜頷首,回道「布萊克」
「有一個特殊的任務不知道布萊克團長你有沒有興趣?」
墨夜看向瑞澤,等著他繼續。
「如果這個任務你能夠完成,我可以代表我們軍團給你的佣兵團一個加入聖殿的正式名額,同時還有大量的物資獎勵,這也意味著你的團員或者他們的家人有更大的機會進入聖殿駐地星球生活,享受福利。」
提到家人團員也是一種試探,佣兵要真正加入聖殿需要極為嚴苛的身份來歷以及身體檢查。
面對墨夜那張美麗冰冷沒有一絲表情變化的冰山臉,瑞澤第一次感覺征召佣兵進入聖殿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這支隊伍,尤其是這個艾斯族人的實力實在太強悍了,且很有特點,現在正是聖殿各方面需要用人的時候。
精神力這麼強大的異能者可是能發揮大用處的。
一直沉默不語細細觀察墨夜的萊昂忽然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發現那些病毒源的?」
墨夜聞聲側頭看向說話的寸頭軍官,這人已經毫不掩飾的打量她很久,終于開口了。
「不是我,是瑪格爾,剛才你們已經見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