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其實並不是那種擰折不彎的性子,況且父親這頂大帽子在頭上壓著呢,也只能仗著往日跟林靖還算有幾分交情來請林靖。只是他也知道,這樣一來,往日的交情也就全交待了。
只是,賈蓉還是心中看重這份交情的。而且,林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賈蓉或許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個吃了虧就善罷甘休的,別到時候自己老子的算計不成反而吃了大虧,所以他也不能就這樣真由著他老子胡來。再說了,外頭只說林靖根西寧王府上的管家有交情,他可是看見過林靖跟世子殿下躲在個破地方吃酒的,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散了,可萬一世子殿下是個念舊的人呢?
所以,存著這份心思,他怎麼都要使勁兒把這事情對付過去才行。而且,以他揣摩林靖的性子,自己出面弄過去了,林靖必然會看著自己這份情上,不再窮追猛打的。
賈蓉存了這份心思,自然是格外仔細,可他發現,這回他老子行事竟然也很仔細,右手一腳竟然都自己費心,連他這個兒子都沒透露一二。只是賈珍雖然小心,可寧國府的奴才是什麼樣子的賈蓉可是明白,就算是他老子的心月復又如何?
幾經揣摩打听,賈蓉也算是大致明白了,心中也想好了法子。
那日,先是姑姑惜春被藥放倒安置在那處軒室。接著就是他老子合著一些人使勁兒灌林靖的酒。看著林靖來者不拒,舉杯就干的樣子,賈蓉還是恨恨的,都跟這人說了少沾酒,怎麼就沒長耳朵?好在自己是有了安排的。
先一日,一個宴客當日當差的管家婆子「吃錯」東西拉肚子了,而後,暗中只是幾句話。就讓那尤老娘身邊那跋扈的老婆子自告奮勇的說來幫忙。他知道,尤氏必會點頭,他這個繼母怎麼都要給尤老娘點兒體面的,不然怎麼會任由這尤老娘帶著那麼大的兩個妹子就這麼不尷不尬的住在府上還亂晃蕩?這麼不講究的,他也只是冷笑。這送上門的貨色,就是白玩了又如何?
至于尤氏為何縱容個繼母,賈蓉也是明白的。是可不就是個「繼」字嘛!尤氏這麼「敬重」尤老娘,可不是是做給他看的嗎?可後來,其中就又有了分上不得台面的齷齪,他不信。那個二姐兒的事情,尤氏真能一點兒也不知道?不就是給了尤氏一個拿捏他老子的把柄嗎?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些,他才要挑尤婆子上山,因為他老子關照,那軒事的事情,一定要仔細,一定不能讓讓尤家那幾個知道。所以,那些人一定是不會讓尤婆子進那軒室的。也一定會引開那尤婆子。
于是,那日,就這麼一步一步按著他所想的來了。等把那倆婆子都調走了,他才讓他的人去把林靖給弄出來。不過。等在他書房看到林靖那麼精神,他還是吃了一驚,而後才想明白,他都提醒到那個份上林靖若是這麼容易被灌倒。那他也不用擔心他們家吃大虧了。
他知道,他老子那頭是安排了西府璉二叔去「撞破」,就這麼著把璉二叔拖下水。璉二叔跟林表叔有些交情。又是姑姑的堂兄,姑姑這些年在西府住著,這個堂兄,可能比親哥都親近些。所以,這人是最合適的。
因為是暗地動作,把姑姑弄出來動靜太大了,因想著又是賈璉這個堂兄,所以賈蓉也就放心了。
那日,到了這兒都好好的,直到他送林靖離開,都沒出什麼錯兒。
可後來,怎麼就弄成那樣子了?
等他還沒趕到那兒,看著衛若蘭鐵青著臉往外頭走,就知道出了什麼岔子。只是,無論他怎麼挽留,衛若蘭只是怒氣沖沖的往外走。不得已,他只能陪著好話做出個殷勤的主人送客,心里真是深恨那起子奴才,都是蠍蠍虎虎的跟著,卻知道到跟他悄悄說明白到底怎麼了。
直等把衛若蘭送走了,他才發作,這幾平時都是他老子的人,在他面前很能擺款子,這回他當然不給面子。卻听那幾個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只說他老子在里頭呢。
等他去了,就見那里頭亂七八糟的,他老子跟璉二叔互相不對付,卻又苦勸著他姑姑,稀奇的是,那里還有尤二姐在,哭哭啼啼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得法,賈蓉只能先安排妥當的人把姑姑送回屋,又讓人也罷尤二姐送回去「好好照看」,才問老子和璉二叔到底怎麼了,還有那衛家的公子怎麼氣呼呼的走了。沒想到璉二叔一甩袖子,也是板著臉告辭了。
他再問他老子,他老子先是拍胸頓足的說是氣死了,原是安排了件好事,結果卻成了抓女干,還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讓未來的姑爺給听去了,這可怎麼好,還說姑姑也是個左性的,好人家的女兒怎麼動不動就把出家這類的話掛在口里,他做哥哥這麼費盡心機,不就是為了給妹妹找個好妹夫嗎?這疼妹妹,還疼出禍事來了,一個兩個都是白眼狼,都不知道做家長的苦心!
賈蓉只作听不懂,賈珍狠狠發了通脾氣後,才算是把那些勾當告訴了賈蓉,沒辦法,還要一起想著善後不是?
所以,賈珍就把怎麼看中林靖了,想著怎麼來個湊成雙的妙招。一切都是安排好好的,卻沒想到屋子里不見了林靖,只有衛若蘭,就是他原本安排來撞破得賈璉,也變成別人听了賈璉跟那不守婦道的尤二姐的女干情。好在他急中生智,一下子套住了衛若蘭。而衛若蘭也認了。
賈蓉听得出,他老子對林靖逃月兌的不滿意,對套住衛若蘭的得意,可嘴咬牙切齒深惡痛絕的,卻是所謂的女干情,實在是讓賈蓉不齒,他們府,這女干情還少嗎?也不知道這咬牙切齒,到底為了哪般。
賈蓉早已盤算好了退路,忙道他屋子的人踫見林靖在花園子里閑逛,指名道姓要去他書房,那兩人沒法子,就引著人去安頓了,又給他送了消息,他先頭是急急忙忙趕過去的,又踫上林靖嚷嚷著要回去,他只能送人出府,卻又踫上生氣的衛若蘭。
「父親,那衛若蘭到底怎麼回在那兒的?」
賈珍臉色急變了幾遍,才嘆了聲塞翁失馬,而後又有點得意地說到,今兒個,他才知道林靖跟衛若蘭要好。他原先只安排了賈璉的,只是看到那衛若蘭一個勁兒的打听林靖,就靈機一動,賈璉畢竟還是賈家人,若是還有外頭人也看到了,這事情就更穩妥些,更何況這衛若蘭是林靖的好友,如此關心,一定不能夠在外頭說這種好友的私密事情,有能讓林靖不能當著好友之面抵賴,讓好友以為他沒有擔當。
賈珍說完這個,忽然又想起什麼來,這事情怎麼就這樣了,守著林靖的人呢?還有尤二姐賈璉會挑這兒偷情?一定要查,要仔細查。
賈蓉也連連點頭,一定要查!可也明白,這亂七八糟的,出手的人可不少,哪能查得明白?不過,還是要查的,怎麼能不查呢?
不過,這一日,賈蓉德心情還是不錯的,可比他老子好上不知道多少了。林靖逃過一劫,姑姑的事情總算衛若蘭也認了,而且,那女干情鬧開,他老子總不能再跟尤二姐拉拉扯扯了,日後看那尤氏還有什麼臉面讓娘家人進府來。
賈蓉一臉愉快的應酬客人,說是他老子是「醉酒」了,把外頭些人哄得好好的,最後送客時,還讓寶二叔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兒的問林表叔什麼時候走的,怎麼沒告訴席上呢,他還很有耐心的應付了一下,哄得寶二叔開開心心的走了。
隔日,衛家也不錯,如約的使人來說媒了。合了生辰八字,得了個上上的說法,兩府就交換了庚帖,開始走起六禮了。
可是,這糟心的事情也顯出來了。
那日,賈珍等都以為惜春姑娘實在下不來台,說了出家這樣的氣話,拿來要挾人的,等衛家交換了庚帖,也就好了,所以,對于四姑娘開始茹素也沒有大驚小怪的,還想著這姑娘倒是仔細周到。可是等真定了親,這四姑娘還是一點兒也不關心,照舊茹素抄經,這就讓人覺得有些個不對了。
賈珍沒法子,只讓尤氏去勸。事情已經妥當了,這衛家也不錯,姑娘家也要有個見好就收的道理,就不該鬧了,省得日後到了婆家讓人看低。
哪想到惜春只是冷笑道,她要是嫁過去,才是讓人家看低呢。她本一個清清白白的人,何苦沾染這些污濁?不如就此禮佛,還落得個清白干淨。說著,再也不看尤氏。
這才是一開始,等尤氏多去了幾日,那惜春竟然不客氣了,說是別帶累了她這干淨地而。弄得尤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林靖听了賈蓉說了那麼一大通,冷笑道︰「你說這些,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賈蓉一下子作揖不起,「還請林表叔憐惜……」
(紅樓強拆辦工作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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