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豬 第七十二章 孫大頭追蹤城隍廟

作者 ︰ 超自然生物

席驢兒這般想著,起身招呼馬騮一聲,便去後面大殿拜見城隍。她看到院中另有兩輛馬車,曉得還有其他香客在此,卻也未曾多想。走到大殿點上香燭,正要給城隍娘子磕頭,身後卻有一人闖了進來。

席驢兒急忙轉身去看,見是田沙河,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果然城隍娘子不願護佑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見到這個瘟神。她那驚訝也只是一閃即逝,頃刻又堆出滿臉笑意來,對著田沙河倒身便拜,口中呼道︰「恩人,不意你我在此相見。」

田沙河見到席驢兒也是詫異,算起來二人勉強也有些交情。便走過去拉了席驢兒起來,問她如何到了這里。席驢兒自然不敢說,自己是拿了田沙河的名頭作伐子叫人辦事,如此這般才逃出縣城。只模糊帶過,便問田沙河怎麼也在這里。

田沙河聞听此言頓時滿臉怒色,大罵前院那個白臉酸才好沒眼色,只顧自己拉著她家老干娘說話,全不管別人听不听得懂。之乎者也說了一麻袋,就是不肯好生說些明白話。席驢兒听得一頭霧水,不敢反駁也不敢隨意發表意見,只能附和著說些叫田沙河听了順耳的話。

田沙河听得高興起來,就拿大巴掌去拍席驢兒的肩膀,拍得席驢兒腰都直不起來。可她還不能惱,樂呵呵地听任田沙河拍打。馬騮見席驢兒去了後殿,得了空閑,她不光弄來熱水喝了,干脆把衣裳解下來也就著廚下的灶火烤一烤。濕透的衣服鞋襪烤的直冒白煙,身上也暖烘烘的,舒坦得人只想打瞌睡。

雨地里孫大頭她們,可沒這兩個這麼舒坦。簑衣早已叫雨水淋透,從外到里一層層暈濕衣裳,寒意從四面八方往骨頭里鑽。除了孫大頭,其余人早都受不了,只是礙著班頭的凶狠模樣,大伙都不敢說話而已。

孫大頭自己也不好受,她見眾人都疲累不堪,馬的步子也不穩健,知道這是快頂不住了。只好在路邊一處民宿叫開大門,讓人都進去歇息。人坐下來,心里仍是火燒火撓一般不安穩。她擰著眉毛心想,大雨再這樣下下去,路上的車轍印痕一會就該沖刷沒了。明明發現了線索,又追出來這麼老遠來,最後卻跟丟了人,如何好向大人交代。

宋大人已經派出一隊人去追隨孫大頭,這件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可以略略放下。卻又馬上開始為另外一件事憂心。眼見得這雨若是再不停下,這樣一直下又要成秋澇了。她的治下上次幸運,沒有受到洪災大影響。

雖事後也有加固堤防,可是這麼短時間來兩次洪水,還是叫人擔心事有萬一。想到此處宋縣令便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叫上人跟她一起去巡視堤防。

還有一個人,也在望雨興嘆。就是此刻坐鎮江南的蔡御史小蔡大人,這雨也為她平添許多煩惱。然則雖已是愁雲罩頂,可她還得為許多人挺住脊梁。只是有時顧不上吃飯休息,叫熊鳴費了不少口舌勸她。

叫那家主人燒了滾滾一鍋姜湯,孫大頭幾人分著喝了。身上衣服只干了最外面一層,便又叫眾人隨她出發,孫大頭委實不願意隨便放棄這來之不易的線索。走到一個叉路口,失去了賊人的蹤跡。眼前有兩條路,一條斜插出去到一處小莊子,另一條卻是上了官道往遠處去。

手下問孫大頭,往哪邊追。孫大頭抬頭看看不遠處的莊落,又看看那條官道,最後指了指後者,眾衙役只好咬牙繼續往前行路。上了官道倒是順暢,一條大道修的筆直,路也好走不泥濘。幾人馳馬沿著官道趕到一處小鎮,又傻眼了。雨幕下,家家戶戶關門閉戶,誰知那趕車的賊人進了哪家門里。

孫大頭勒住馬韁,從路東看到路西。她也明白,那些賊也說不定早離了此地,順著官道又跑得遠了。

雨終于比先前下的小了些,縣尉領著兵丁沿途跟著孫班頭留下的記號跟來。名義上縣令兼領全縣兵馬,可她身為縣尉,卻是實質上統管著一縣兵力的。遇到像這樣膽敢劫取死囚的大股賊人作案,追究下來,她一樣也月兌不了干系。

可是偵破案件真不是她所長,她是武舉出身,愛的是行兵打戰,在戰場上你一刀我一槍面對面的拼殺。哪里懂那些江湖彎彎繞繞去。如今卻好,孫大頭扯出一條線來,她只要等線那頭系著的狼蟲虎豹露出頭來,一刀斬了便了事。縣尉心中歡喜,面上依舊沉靜如水。她不出聲,兵士們也不敢叫苦,憋著氣跟在縣尉馬後拔足狂奔。

孫大頭細細思量,看到一處屋脊,心道再無別處了,便是這里!

她領著一眾人下馬來到城隍廟門前,廟門已經關了。孫大頭舉起拳頭要擂門,卻又輕輕放下。眾人見了不解,問道︰「班頭,已經追到了此處,怎麼還不進去。」

孫大頭道︰「正是因為好不容易尋到的,才不能輕舉妄動再叫賊人走月兌。我臨行前已叫人通知宋大人和縣尉,沿途又有留下標記。想來她們若是有所動作,過不了多久也該追到此地了。」眾人只好和孫大頭一起在廟前檐下擠著稍避風雨,等援兵到了再行動手。

又過一會,說來時間應該過去不久,可孫大頭卻覺著已是心焦難耐。听到有大批人馬接近小鎮,這聲音在雨中模糊不清,若不是刻意去听也注意不到。又過一會,縣尉遠遠看到了孫大頭她們,便下了馬領著兵丁快步走來。

二人略一寒暄,縣尉指著城隍廟問道︰「可是這里。」

孫大頭拱手道︰「十有八九。」

縣尉點點頭,叫兵卒散開,自己帶著孫大頭和余下的眾人,大力敲開廟門。祥月在里頭伺候老道姑,听到有人砸門,也不及帶上斗笠,光著頭就跑出來開門。打開門見門外有這麼多官兵唬了一跳,連出家人的稱呼也忘了,抖索聲音道︰「諸位官娘子,你們這是做什麼。」

孫大頭站出來,喝問道︰「今日可有一輛驢車拉著口棺材進來?」

祥月見孫大頭生的恐怖,不敢欺瞞,忙道︰「確是有的,說是過路躲雨的,還是我給她們開的門。」說到最後,她聲音越發低下去,生恐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引來官府。祥月到底是個小鬼,這會嚇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孫大頭卻不理會這些,得了祥月的話,便沖著縣尉抱拳道︰「正是那廝。」縣尉當即下令,叫眾人沖進去捉拿賊人,若有阻礙抗拒者,一律以賊人論處。死傷勿論。眾人轟然應諾,打開廟門,蜂擁而入。

廟里頭,老道姑在靜室安歇,沈茂德拉住馬大魚到客房說話。馬大魚雖身在草莽,可肚子里還記得些道德文章。今日終于救得田沙河走月兌,她心中也著實歡喜。就叫螺螄殼從年貨里弄些酒菜出來,和沈秀才一邊說話,一邊吃酒。螺螄殼假公濟私,弄得酒水除了孝敬老幫主的,余下都拿到後院偏僻處和墩子幾個分著吃了。

本來也要叫田沙河,可那廝只顧圍著馬大魚打轉,螺螄殼不好和她明說。後來這人出得屋來卻獨個跑了,螺螄殼心道少個人分,正好姐姐我多吃些,便也隨她去了。馬騮倒是在廚下聞得酒香,卻不敢張口討要。

她的賊眼錚亮,既然看到田沙河出入,便也認出余下幾個便是劫獄的那些。偷模和席驢兒說了,兩下印證,果然便是,愈發言行拘束。

青皮混混和盜賊不同,前者常叫人看不起,後者卻讓人恐怖畏懼。二者重要區別便是,一個是小打小鬧地暗地動手腳,另一個卻是真刀實槍地殺人越貨取人性命。馬騮和席驢兒都是潑皮無賴出身,對上江湖盜匪有著天然的敬畏。

沒錯,就是敬而遠之的那種尊敬。若沒有利字當頭,誰沒事去和那些刀尖舌忝血的暴徒混做一處去。她倆個賣乖,見到馬大魚也只作恭敬不認識,老實在廚下為眾人添柴燒水,權當自己是那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燒火小子使。

官兵們驟然殺進來便見到這麼一番場景。里里外外搜個遍,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不光找見了丟失的兩個死囚徒,還遭遇到了劫囚的那伙大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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