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豬 第一百零九章 探望秦小豬

作者 ︰ 超自然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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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探望秦小豬

因為這次別處來的鄉兵廂兵太多,有屋頂的營房早不夠住了,便臨時搭建許多帳篷給新兵住。按照三人一小隊、九人一中隊、五中隊一大隊,另設隊頭、押官、傔旗五個軍官,合計五十人一大隊的編制住宿。至于大隊之上還有都、營、軍,秦小豬就說不清楚了。軍官都是有經驗的老兵充任,一個軍官帶一中隊合計十人住一個營帳,各大隊正好五頂帳篷。

秦小豬頂的是樊家的鄉兵名額,原本該按照樊家的祖籍發回到原籍那列鄉兵中。因著蔡玉琦發話叫人照顧她,這才叫秦小豬仍舊和席家村人算作一處。秦小豬住的這處營帳里面什麼都沒有,除了四下里堆的各人雜物家伙什,就是光禿禿一地氈毯。如今這還是好的,秦小豬剛到時帳中情況更糟糕。那些氈毯因為長久使用又沒得替換清洗,經年血漬混合著不知名的固**體滲透在氈毯縫隙間,人靠近就聞到一股古怪味道。再加上腳臭、體臭、口臭,還有虱子臭蟲什麼的四下亂竄。真難以想象,活人怎能在這里待下去。

秦小豬自己雖有自己的睡袋防潮墊,但也不好意思當著上官和鄉親們的面搞特殊。正好鄉兵的日常訓練不比禁軍忙碌,秦小豬便和二嬸抽空把這些氈毯一一清洗了。和她們同住的押官也住著不舒服,樂見其成,額外行了些方便給她倆。她們二人就把這氈毯拖到軍中灶房自己燒水用滾水燙過,燙死許多蟲,沖洗下來的頭遍二遍水濃稠的都可以直接拿去澆地。晚間再就著篝火把氈毯烤干,秦小豬也沒舍得用她的私藏防蟲噴霧,就用艾草引火燻了毯子。

折騰到現在,雖還有個把個蟲子偶爾半夜爬到身上吸血,卻已比剛來時強太多。押官對此也滿意,秦小豬又是上頭有人交代要優待的,便越發看秦小豬順眼起來。本來這小豬做飯手藝好,有機會被調派到火頭營,可是她舍不得狗丫娘、二嬸她們。又覺著一個人獨自去了恕不相識的人群中間,害怕的緊。便婉言謝絕了老兵們的相邀,仍舊和其余鄉兵混在一處。

秦八角見著眼前情景,覺得秦小豬變化太多。若不是這丫頭剛一見面就大哭一場,她真要以為今日這小豬和席家村那個不是一個人呢。拉住猶自喋喋不休的秦小豬在氈毯坐下,口中道︰「妹子,可苦了你了。」秦小豬知道一時自己半會月兌不了身,又不想叫秦八角更加擔心,就笑道︰「也不算苦,就當是和人集體旅行了。」秦八角听了這話,心里有些抽抽。有句話她沒敢說出口,怕嚇著秦小豬。對這些當兵吃糧的人來說,真正艱難的日子如今還沒開始,小豬你真是太天真了。

蔡玉琦被女帝委以重任,領一路兵馬督戰,與她同路的是大將薛直並兩個女兒。三皇子得償心願也領了一路兵馬,卻不是去領兵大戰,也不是如小蔡大人一般做制衡武將的督軍,而是做了那輜重營的營指揮。反正她給人的印象就是善于籌措糧草,再說一應機構和誰打馬虎眼,想來也不敢跟當紅嫡皇女過不去。另有朝中大臣各自領了東西兩路軍,一路迎住遼國攻打太原的兵馬,一路擋住對方攻打燕京的重兵。屆時蔡玉琦的中路兵便從中插過去,直擊遼軍之必救。

姬盂一人小情不敵國家大義,在女帝面前敗下陣來。這事又是蔡玉琦先答應了的,姬盂也是沒法。秦八角向蔡玉琦請求隨侍近前,蔡玉琦猜測她這是一半真心和自己熊鳴同甘共苦,一半為了就近照料那個被征軍的小丫頭。其實真到軍中,上下有別,秦八角的照料也不會比自己和人打個招呼來的更妥帖。況且屆時各路大軍各行其是,也不知道兩下里能不能到一處。但這心情可以理解,就代她上報女帝,求下旨意讓太醫局延期秦八角的入學。

秦八角和秦小豬說了這個消息,秦小豬听了果然大為振奮,又挑揀出自己的兵刃甲衣給秦八角看。一會說這樣子不好,一會說用料不精。最後大言不慚地說若是她去做這事,東西會做的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神兵無敵。秦八角見這小豬居然又拿她的手藝說事,也想起兩人初識,秦小豬說要給她打兵器的事來,笑道︰「這話我信。若是能把你放在合適的位置上,相信你定然能施展抱負。」又問可要自己向小蔡大人舉薦她。秦小豬卻連連搖頭,說她只做定制精品,這些流水線東西就免了。

秦八角听不懂什麼叫流水線,卻曉得這軍械武庫里的水也是深不見底,秦小豬不想摻乎其中也是一樁好事。如今軍械品質大不如前,至于原因為何,從這些年行走江湖听到各種閑言碎語中,秦八角也猜出個七七八八。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里有油水哪里就有人頭攢動。

原本做軍械就是賺銀子的,從原料挖掘采購,到中間加工,再到政府采購分發。只要有膽量有手段有靠山,層層都能混得油水。國家府庫雖長久不大規模鑄鐵煉兵,致使許多作坊人員成了閑置。但主管官吏的各種收入卻不曾跟著大打折,原料是公款買來,其中回扣多少且不論。就說這人工都是極低微的軍戶匠戶、民工路人。把人弄來,其中能力一般的就當牛馬使喚,手藝高超的便叫她們加班加點為自己做私活。到最後管人的里吃外拿腸肥肚滿,做事的累死累活不的休憩,得到的報酬連家小都養活不了。上下怨念頗深。

到了現下,突然之間叫這些作坊全力開動制造兵器鎧甲。時間、原料、人手上均是不足,又有長久的內部矛盾,上面的人還拿軍令壓下來。怎麼辦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以次充好,層層外包,搶工趕時的就來了。如此施為,若還能制造出什麼靠譜的弓弩劍戟才叫奇怪。這里面牽扯的利益方太多,哪個作坊後面不是有權貴的影子。這種事不是小民能夠理清的,秦八角便也沒和秦小豬提這些糟心事。只叫她萬事小心,那把從樊家順來的湯勺也帶好了。

秦八角不能在營中久待,她算是蔡玉琦的親衛僚屬。蔡玉琦還沒正式走馬上任,她也還算不得軍中之人。便和秦小豬拱手告別,說了只要鄉兵還在此處,就再來看她。秦小豬哭哭啼啼把人送出營帳,出轅門路上秦八角竟在不經意間見到張熟面孔。問了秦小豬知道那邊是廂軍和禁軍所在,估模著確認無疑那人便是沈茂德了。真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誰能想到能在京城和這人再見。

沈茂德依舊臉白,身子更瘦,眼神烏沉沉的像是兩潭死水。秦八角向她打招呼,道了一聲「致遠賢妹,別來無恙。」沈茂德好似吃了一驚,半響方認出眼前這人是秦八角。但眨眼間,她那張冷冰冰的白板臉就生動起來。她也向秦八角還禮,開口問起可有自家老爹的消息。

秦八角沒答話,先給秦小豬和沈茂德介紹了。待這二人見禮已畢,又叫秦小豬先回營房去,自己和沈茂德還有些話要說。秦小豬雖然對這位娘子好奇,也沒多什麼,這就是現代人的優點了,遇到別人不告訴你的事,那便是隱私。如果別人想讓你知道,事後定然會告訴你。如果真是什麼有難言之隱的,強自問了反而傷和氣。便是親人愛人朋友之間相處,也要這樣留點空間才好。秦小豬揉揉紅眼,規規矩矩沖著沈茂德躬身說了辭別的話。又對著秦八角嘿嘿傻笑兩聲,說日後要常來看她,便擺擺手轉身走了。

待秦小豬走遠,秦八角細細打量沈茂德,才注意到她人雖然瘦,骨子里卻比以前結實。想來是做了廂軍日常勞作的緣故,誰都知道廂軍就是軍中勞役。什麼重活累活,都是叫了她們去做。以往秦八角在京城時,也見識過一回州北大營的兵士去州南倉領取糧草。那麼些物資支納下卸全用人力,統統不許雇人或是趕車,本朝的規矩便是如此。駐軍打請,草料場調撥糧草下來,必得軍中將士們親自去肩扛擔挑回去,拉去做搬運的兵丁便全都是些不值錢的廂軍。就見她們個個肩上擔兩石,在營地和料場之間往來穿梭不絕。

因沈茂德做過秦八角的病患,她便很自然地一邊和沈茂德說起探視沈家老爹的事,一邊又為這人搭脈。手下脈搏沉穩有力,當真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把這人放在吃苦受累的地方,竟然是不藥而愈了。便放心和沈茂德玩笑,說怎麼家中藏著個妹夫也不與人說起,倒叫自己在沈家門口丟了丑。沈茂德原本平靜听著秦八角說話,說她老爹剛得知她的遭遇時受了點打擊,如今狀態已經緩過來了。又听秦八角道留了許多銀子在沈家,一家人吃喝是不愁的,只是盼望她早日安生回去。面上還是一片平靜,又有些感激模樣。

待听到秦八角提到竇大碗,這才眉頭皺起變了顏色。秦八角見她這樣也曉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描補說那竇大碗如今很是孝順。她和沈老爹私下里說話時,伯父也是狠夸了他的。說著秦八角嘆了口氣,把沈老爹那日和她說的話,以及竇大碗的言行,原原本本講給沈茂德听了。沈茂德听完不禁面露悵然,垂下頭去。秦八角去了一趟沈家,也知道了沈茂德的身世,很是為她惋惜,卻也無能為力做些什麼。伸手拍了拍沈茂德的肩膀,叫她千萬挺住。

想了想,拿出前朝名句「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贈給沈茂德,叫她千萬不要就此消沉下去。又說些大白話,什麼「人活著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希望嗎。但有一絲希望在,螻蟻且偷生,何況乎人。便是沈茂德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家中老父夫郎**。听得沈茂德只有點頭的份,哽咽不能語。沈茂德得了秦八角的鼓勵,眼中也漸漸有了光彩。秦八角問墩子和其余人怎麼沒和沈茂德一起,沈茂德听秦八角提起墩子,嘴角才帶了些笑意,道︰「她們都是有本事的,如今入了禁軍行伍。」

原來禁軍向來便有從廂軍選拔人手的傳統,雖廂軍來源蕪雜,又多刑徒。但軍中只怕兵卒沒膽色不夠勇武,最沒顧忌的便是那些桀驁不馴的刺頭。前者是爛泥扶不上牆,真到了戰場上就是坨翔。後者卻可以經過打磨成為精兵悍卒,不畏生死、勇往直前,這才是武人本色。墩子本就高大顯眼,一眼便被挑中了。田沙河也是個醒目的,身手非凡,一過去便是個小頭目。再有馬大魚那幫土匪、起義軍里的骨干、還有幾個莊稼好把式,連同馬騮席驢兒那樣的潑皮也矮子里面挑將軍,撿好的都搜羅到禁軍里去了。

剩下些歪瓜裂棗,比如沈茂德,宋蟈蟈之流,只能老實巴交做活。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若是真個開打,她們這些廂兵上陣廝殺的可能性極低。便是她們願意為國捐軀,指揮的將官也要考慮下這些人的戰斗力先。秦八角听著沈茂德說了這麼一通,又開始為秦小豬發愁。秦小豬的武力值比沈茂德還不如,不光是個渣,還是豆腐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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