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漆的木門半掩,左翊略略欠身,一只腳邁過門檻,在看到院中的為花草灑水的沐夕時,又窘迫的收了出去。
其實當左翊在門外徘徊時,沐夕就已經看到了他。
沐夕淡淡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木桶,轉身沉著面色對著左翊道,「何人在哪里鬼鬼祟祟的?」
左翊不得已推門走了進來,「是我。」
「我當是誰呢?何時學的這般偷偷模模的?」
「我……」左翊不擅長談話,也沒察覺沐夕在說笑,想了半天最終沒說話。倒是憋急了沐夕,她橫了左翊一眼,嘆了一口氣,真是個木頭,「來干什麼?看我有沒有生氣?」
「嗯。」
「那我告訴你,我很生氣。」沐夕故意冷冰冰的說著,看著左翊無話可說的表情,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好了,不逗你了,一點都不好玩。」
「你不生氣了?」左翊有些不適應她的變化,疑惑的詢問。
「為何要生氣?你又不是凶手。而且大人確實能比我更快調查出真相。怎麼樣?他們倆都說了什麼?」
「只說是寧太師下的懸賞令,按規矩辦事。」
「那寧太師為何要下懸賞令?」
「動了刑,他們也說不知道。」
「那就繼續問啊,不行,我要去問問。」沐夕說著便要走,左翊拉住了她沉聲道,「不用了,他們昨夜懸梁自盡了。」
「什麼?」沐夕以為自己听錯了,不可置信的望著左翊,「懸梁自盡?你在開玩笑的吧。」
「沐夕,你冷靜點。大人會處理的。」
沐夕實在無法相信,甩開左翊,急忙跑到兵部前去求證,但不見澹台靖昊。最後還是從獄卒那里證實了這則消息,她提出要看一下尸體,可獄卒說按照規矩,尸體當天便處理掉了。
查了這麼久,終于有了證據,可怎麼會就這麼中斷了呢?沐夕想不通,上藥鋪買過藥,就直接去了向杰家。
她還未進門,便看到寧沁柔的身影立在那破敗的院子之內,分外的刺眼,本是郁結的情緒立刻暴漲,也不顧她是公主,直接沖到她面前厲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沁柔沒有真想殺死向杰,雖然並非是她親手殺的他,但他確實是因自己而死,沁柔心里很是內疚,所以為做補償,就命人買了許多東西親自送來。但被沐夕這麼一吼,本能的回道,「本公主要在哪里,是本公主的自由,要你管?」
「公主要去哪里,屬下管不著,但這里就不行,請您離開,這里不歡迎您。」沐夕非常干脆的下了逐客令。
寧沁柔當然不依,揚起鞭子揮了出去,沐夕閃到了一旁,將向俊拉到身後,冷笑道,「太師府里的人果然心狠手辣,似我等性命如草芥。」
寧沁柔聞言,明眸一縮,連忙收回長鞭,「我才沒有。」
「哼,向杰的死與你月兌不了關系。」
「我……明明是他溜進……」寧沁柔想要辯解,可沐夕根本不想听,拿起沁柔送來的東西丟出了門外,然後沖著沁柔冷言道,「若如公主不想被屬下趕出去的話,就請您自行離開。」
「辰護衛,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葛安看不下去沐夕如此待公主。
「算了,葛安,我們走。」沁柔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提起裙擺小跑出了大門。
向俊拽著衣角,呆呆的站在院中,沐夕關起大門,走到他身前揉了揉他的頭發道,「沒事了,我們去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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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殿內,皇後端坐在檀香椅上,對著寧太師問道,「你殺了一名護龍軍?」
「他偷听到我們要密謀彈劾澹台峰,所以必須要除掉。」
「可你手下的人做事太不干淨了。」
「扔進了臨江崖,不過居然被浪打上了岸。」
「這件事盡快擺平,彈劾之事,暫且擱置。」
「可已經準備好了。」
皇後抿了一口香茗,又道,「皇上已經決定派使者去鈕鷹國,擺平這件事之後,近日還是不要再做什麼。對了,沁柔最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