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想出去轉轉。」
「這……」夏澤有些為難,「外面人員繁雜,恐怕會驚擾了小姐。」
「不打緊,不是有你們跟隨?走吧。」夏澤不好再勸,只好讓路跟隨。
月嬋引他們來到一棵參天的古樹下,那里擺了張長桌,桌後坐著一白須僧人,桌前是在求簽的婦人。夏澤正欲上前遣走那人,卻被靖雪攔下,「我們還是等會兒吧。」
那白須僧人抬首看了澹台靖雪一眼,遞于那婦人卦文,婦人便起身離開。
「施主請這邊坐。」白須僧人慈眉善目,對澹台靖雪道,「看施主面像,像是為情所困,此次前來必定是求姻緣吧?」
月蟬扶著澹台靖雪落座,連興喜道,「對對,我們小姐是來求姻緣的,這位老師父快給我們小姐卜上一卦。」
「小施主莫急,卜卦要心誠,心誠則靈。」他搖了搖放滿卦簽的竹筒遞給靖雪,「施主,請。」
簽文搖動,沙沙作響,一只竹簽從群簽中獨身跳了出來,老和尚拿起道,「此乃73簽,上吉簽也。簽文是‘白雲初晴,幽鳥相逐’。」
「不對不對,應該是‘是謂鳳凰于飛,和鳴鏘鏘’。」月蟬連忙糾正。
可老和尚搖頭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是什麼就是什麼,不可強求之。」
「你……」月蟬清晰的記得昨天的字條上寫的就是這句啊,可這老和尚怎麼突然臨時變卦了呢?
「月蟬,不得胡鬧。」靖雪出言制止月蟬插話。
老和尚繼續道,「以往伊之日子是昏暗晦澀者,如今一掃所有之黴氣。白雲亦初晴,幽鳥相逐于太空中。伊之緣也,必可成,且是令人羨慕者,放手去做可也。」
「姻緣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靖雪豈能放手去做?」
老和尚「呵呵」一笑,「此緣乃命中注定,只要耐心等待,殘月會滿,雨後自有晴天。正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抬首望了望天,撫須道,「大雨將至啊。」
「師父真會說笑,天氣如此晴朗,怎麼會下雨呢?」月蟬認為這老和尚在胡言,于是反問道。
「此乃姻緣雨,命定的紅線會將有緣人連在一起。」
月蟬嘟著嘴,還是不信老和尚說的話。而靖雪則是淡淡笑著,既然來了,也就估且听著。
老和尚又看了看她的手相,凝神掐指算了算,搖首含笑道,「施主命格獨特,老僧修行尚淺,實在是看不透,看不透吶。只是施主絕非池中之物,非富貴所及。」
「我們小姐出身本就珍貴,這還用的著師父說嗎?」
「月蟬不得無禮,夫人也到時間出來了,我們走吧。」靖雪起身謝過老和尚,半信半疑的離開了。月蟬一路張望,好似在找什麼人似的,靖雪忍不住詢問道,「你在找人嗎?」
月蟬連忙搖首,「沒有,月蟬只是在留意有沒有可疑的人。」
不多會兒一名年輕的和尚跑了過來,「多謝師父,徒兒今日肚子鬧的厲害,才敢勞駕師父頂替半刻。」
「此乃人之常情,無妨。」
那年輕和尚左右看了看,撓了撓光滑的腦袋問道,「不知澹台四小姐可有前來問卜?」
「為師已替她卜過了。」
「啊?」年輕和尚有些意外,那也就是說未能按照之前的卦文來解卦了?
「戒驕戒躁,誠心理佛,你修行尚淺,容易受世俗牽絆,從今日起閉門思過,安心理佛。」老和尚拂了拂白須,遣年輕和尚前去閉門理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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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至中途,天色忽變,烏雲翻涌,傾刻間,雷聲炸開,大雨滂沱落下。
夏澤來到窗簾前對澹台夫人道,「夫人,前方有一破敗的寺廟,不如我們先在那里避避雨?」
「嗯。」澹台夫人簡單的回了話。
隊伍迅速的到達寺廟,馬車不能進去,所以澹台靖雪和澹台夫人直接在門外下了馬車。
眾人幫他們遮雨急急的進了寺廟,月嬋一直護著靖雪渾身都濕透了,但她顧不得自己,忙著幫澹台夫人和靖雪整理衣服與發飾。
慌亂間抬首,不禁錯愕,喜從中來,真是天意啊。她連忙拽了拽靖雪的衣角,向左努了努嘴,靖雪轉首,錯亂走動的人影之外,赫連長君獨獨站在廟內一隅,靜靜的望著自己,恍若夢境。
雨勢越來越大,仿若鼓聲敲擊。
澹台夫人察覺到了靖雪的異常,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淡淡的收回了視線,姻緣天注定,有緣自會相聚。這是天意,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