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沐夕,你可以的,你要相信你可以。來。」他雙手扶著沐夕的雙臂,沐夕望著他堅定的目光,拼盡最後的力氣,慢慢站了起來。
「我真的可以。」沐夕笑著抬首,卻看到長君後方有一潭清泉,映著晚霞,格外的溫馨。
「長君,水,是水……」沐夕驚喜的指著前方,蹣跚著朝水源跑去,長君緊隨其後。
可在他們接近水源時,不過是眨眼的瞬間,方才看到的水源蕩然無存。頭頂的日光照亮了那金沙。
「怎麼……會這樣?」沐夕喘息著,跪在沙地上,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唇瓣。
「這是海市蜃樓……」她感到長君的話越飄越遠,那僅存的力氣瞬間消散,眼前一黑,毫無知覺的倒在細沙中。
「沐夕……」長君忙翻起沐夕放在腿上,「沐夕,醒醒,不要睡,醒醒……」他拂下沐夕面上的細沙,輕聲喚著。
可沐夕已經虛月兌,臉色蒼白,唇瓣干裂,失去了意識。
長君舉目四望,漫漫黃沙綿延無際,他也極盡虛月兌,唯一支撐著他的是超乎尋常的意志。他眯起深邃的雙眸,從長靴里拿出匕首,劃破了左手食指指月復,放在沐夕唇間,鮮血染紅了她龜裂的唇瓣,深深的裂痕中夾著耀眼的殷紅。
沐夕本能的緊緊拉著長君的手,吮*吸他的血液。
可漸漸的她稍稍恢復了意識,感到流入口中的液體有股血腥味,腦中猛地一震蕩,難道,自己一直在喝他的血?
這個想法蹦出之際,她掙出了混沌的思緒,勉強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長君的手指正放在自己唇間,她握上了他的手,氣息虛弱,「你……在做什麼?」
「救你。」
「我不要。」沐夕推開他的手,一滴血落在了她的額角,「你瘋了?」長君見她恢復了神智,便將手指放在自己唇間,默然喝著自己的鮮血。沐夕看的頭皮發麻,坐起身子,埋怨道,「你不要命了?」
「如果連命都沒有了,身上的血還有何用?現在只有它可以保命。」
「那你喝我的。」沐夕說著就要奪長君手中的匕首,匕首卻被長君收進了長靴中,「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再喝。現在你要撐下去。」長君從內襯上撕下一塊布,裹住了傷口,然後將沐夕背了起來。
「長君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要說話,保持體力。」長君沉聲道,穩著呼吸,參照著西落的夕陽判斷著方向前進。
日落,月升,炎熱消去,氣溫驟降,沐夕伏在長君背上,望著漫無邊際的荒漠問道,「我們會不會死?」
「怎麼?你怕?」長君一腳深一腳淺的留下蜿蜒的腳印。
沐夕輕輕嘆息,「其實,如果就這麼死在你的背上,我感覺挺幸福的。長君,你知道我們這樣走在這漫無邊際的荒漠上,我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