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回到馬場將西陵王妃請她去普濟寺的事告訴了長君,長君默了片刻道,「她倒沒什麼背景,明日你先去了看看情形,不過也不可大意,注意留意四周,以防有埋伏。」
「嗯,感覺身體怎麼樣?」沐夕幫他坐了起來,將藥端給他。
「清晨你已問過。」
「但過去了一天,多少也會有些變化。」
「我好多了,倒是你,怎麼看著清瘦了許多?」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沐夕接過空藥碗放到一旁,俯首看了看自己,沒發現自己有什麼變化。
「過來。」長君倚著床靠,輕聲喚著。
待沐夕走到床邊,長君伸出手臂環著她縴細的腰身,面頰貼著那平坦的月復部,低聲喃喃,「沐夕,對自己好一點。」他當然知道她的清瘦與他有關,可他能做些什麼?大業未定,他不可被兒女私情給牽絆,他什麼都可以利用,也應該包括她,應該包括她?
長君素來堅定的心,自遇到了她後,便不時的在動搖。
「長君,這里隨時都會有人進來。」沐夕輕輕拉開了他的手臂,擔憂的環顧四處,生怕被人瞧見。
長君從枕邊拿來一片綠葉,捻在手中,「你不是想學清風曲?」
「你身子還未痊愈,怎麼可以外出?」沐夕看到那綠葉,以為他趁她不在出去了,不禁抱怨道。
「我倒成了你的犯人。」長君淺笑著,望著她琥珀色的眸子滿滿全是對他的擔憂,再堅硬的心也被她柔化了,「我只是讓人去摘了些杜鵑放在房內。」
沐夕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窗旁的青瓷花瓶,那季末的杜鵑花仍似血的殷紅,「長君,我不是把你當犯人,是怕你再有什麼意外。」
「有你在,我總能逢凶化吉。」長君捏著她的手輕輕摩挲。
「不是每次你都會這麼幸運,長君,答應我,不要再這麼犯險了,好嗎?」長君沒有應話,只是笑著將葉含在唇間,接著吹起了上次未完的清風曲,曲音裊裊,將沐夕無奈的嘆息遮蓋了下去。
這時的他耐心、柔情,倚著床榻,不厭其煩的糾正她的音律,而她便如乖巧的學子,認真的听著,吹著,將他的話,他的神情,一一收藏進了腦海、心間。因為這樣的時刻,于她而言是多麼的珍貴難得啊。
這種溫情的氛圍,在門扉打開的瞬間,相應破裂,然後無聲消失。
靖雪一襲白紗羅裙,似蓮般靜美,款款踏過門檻,笑意盈盈,在看到沐夕也在時笑道,「原來辰副官也在,正好,我拿了些糕點。」說著她從竹籃中端著一碟翠玉豆糕端給沐夕。
「多謝夫人。」沐夕將手中的葉子緊緊的握著,另一只手接過碟子,面上笑著,可心里卻是澀澀的。
「近日辛苦辰副官了。」
「這是屬下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