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燕雀「咯咯」的笑聲,沐夕低聲道,「長君,她們來了。」
「嗯。」長君緩緩松開了她的手,在睜開眼的瞬間,眸色又恢復了往日的霧色。
隨著長君傷勢的好轉,靖雪的精神明顯也好了許多,白皙的面龐漸轉紅潤,美眸顧盼生輝,越發襯得她明艷動人。
走過的地方空氣中都會逗留著她淡淡的體香,一縷一縷穿進了沐夕的鼻息。
「姑爺有所不知,夫人這身衣服可是挑了許久的,就是為了讓姑爺看著歡喜。」月嬋笑著道。
「月嬋……」靖雪嬌嗔的喚了聲月嬋,不讓她說下去,但唇上卻漾著嬌羞的笑意。
沐夕站在靖雪身邊本就覺得自行慚愧,經月嬋這麼一說,看著靖雪一襲草綠翠煙衫,肩若削成腰若約束,皓腕隱于輕紗,三千青絲綰成飛雲髻,無論怎麼看,都是傾城傾國之貌,心中更是哽得難受。
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而她呢?自與長君相識,他見到的她都是男兒裝,素面朝天,而那種女兒家應有的嬌柔之態,她不知何時,遺失在何地了。
沐夕請辭離開了房間,碧樹凋零,落葉紛飛,她仰首望著淺藍的天,暗自神傷,如若赫連王朝未亡,如若他還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她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到現在,說不定也有了兒女承歡膝下,幸福的攜手相伴。可命運弄人,他們分隔了十幾年,如今得以相見,卻是這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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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場駐守的這段時光,沐夕也是憂喜參半,喜得的是可以看到長君,憂的是長君的傷勢與他如今的處境。
日光淡淡,時光掠影。
沐夕看著澹台靖雪進了房去陪長君,不覺澀澀一笑,雖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長君與澹台靖雪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卻怎麼也抵擋不住那來自心底的苦澀,到底她還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看的開,到底還是介意。
可她介意又有何用?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他們的孩子都是那麼的可愛伶俐。
在她發怔的空檔,突然感到後背被某個硬物擊中,不覺警惕的四處望去,卻望到了隱于一旁的凌非。于是她對著凌非使了個眼色,朝樹林走去。
沐夕听凌非說錦絲回了穆府,忙不迭的對下屬交代了一下,就趕去了穆府。
因為許久沒見錦絲,沐夕很是惦念,上次在將軍府她顧及澹台靖昊在,沒能與錦絲促膝長談,今日得以相見,自是高興。
「辰副官。」錦絲在沐夕說話之前,先開了口,余角微斜,示意沐夕身後還有隨從。
沐夕領會,恭敬作揖行禮。
「夫人您懷有身孕,還是進屋里坐著吧。」乳娘蘭姨小心翼翼的扶著錦絲進了大堂。
沐夕听到她懷有身孕,怔怔的沒有反應過來,她才嫁進將軍府幾個月啊?怎麼這麼快就有了身孕?難道真如傳言中所說,澹台靖昊獨寵唯一的正室?難道是自己誤會了大人,他對錦絲是真心的?
蘭姨從大堂走出對穆倫道,「穆掌櫃,你們的廚房在哪?夫人口渴,想喝點燕窩潤潤喉。」
穆倫遣人引著蘭姨去了廚房,大堂內只剩下錦絲的貼身丫鬟,其余的人都在外面侯著。沐夕隨穆倫一起進了大堂,那丫鬟很知趣的退到了一旁。
「錦絲,怎麼看著你好像瘦了?」
「辰大哥別笑我了,我現在有了身孕,府中上上下下都待我極好,每天都要吃一些補品,我都感覺胖了,怎麼會瘦呢?」
「哎,大概是我有一段日子沒見你了吧。」
「倒是你,確實消瘦了許多,是不是沒有按時吃飯?」
「吃不到你做的飯,胃口自是沒有以前好了。」沐夕說完,由衷的笑道,「但
看到你在將軍府過的那麼好,我也就放心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吃飯的,下一次你再見到我時,我一定健壯了。」
「如此甚好,我雖身居深宅大院,但對你的事情也是時刻留意著。」錦絲說著不禁壓低了聲音,「听聞近日朝廷並不太平,你可要萬事小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沐夕未免引起閑話,便沒有在穆府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