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府內,澹台靖雪坐在銅鏡之前,月嬋幫她拆著頭飾,她的面容越發的淨白,卻因不見一點血絲而有著些許可怖,而那被擦下紅脂的雙唇,亦有著病態的蒼白,「那邊什麼情況?」
「夫人放心,據說皇上已經暗自壓下了此事,不許人將此事泄露,怕污了公主的名聲。」
「皇上也是怕寧如若寧太師與西陵王爺決裂,皇後便少了一份力,到時候無法與父親抗衡,而使朝綱大亂。」
「還是夫人想的周到,之前月嬋還誤會夫人太過軟弱,而任那個公主欺負。」
「之前,我不是不爭,而是認為沒必要。不過,既然他們做的那麼過分,我們怎還會忍氣吞聲?」
「夫人說的是,現在寧太師與西陵王爺就算是不決裂,也會心生隔閡。」
「月嬋,把燕雀抱來,我想抱抱他。」靖雪一頭光亮的秀發柔順的垂放在香背之上,抱著安睡的燕雀,輕柔的貼著他稚女敕的臉龐,心中淒淒︰燕雀,娘只希望,你長大後,我們可以擺月兌現境,你和長君都不再受苦難的折磨。娘真希望,這一日,快些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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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沐夕便將昨晚的決定告訴了長君,「我不會再查下去。」
「嗯。」長君應了聲,繼續為雪髻梳理柔順的毛發,而雪髻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沐夕手中的干草,似乎忘記了她曾經剪過它的尾巴。
長君默了良久,開口道,「明日我便會搬回府,澹台靖昊也通知你了吧。」
「大人說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應該搬回府,這樣夫人就不用顛簸的來回跑了。可你的傷還未完全康復……」
長君伸手將沐夕拉到身前,把她的手貼在胸膛,雪髻高大的身軀很好的遮擋了他們,「放心,傷勢未痊愈,只是對他們而言。
「你是說,你沒事了?」
「嗯,我恢復的很好。」
「那你不早告訴我,害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早告訴了你,你還會這麼關心我嗎?」
沐夕促然一笑,想了一會兒答道,「應該……會吧。」
「你……猶豫了。」
「你自是有人關心,又不差我一個。」
「少了你,我很難度過這個難關。沐夕,現今局面已經拉開,淳于朝瑾與淳于朝宗為爭奪皇位,免不了會發生我們預料之外的事,我只希望你可以保全自己。」
「我也希望你可以保全自己,不要再罔顧自己的性命。」沐夕殷殷目光注視著長君,長君微微一笑,不做回答,他清楚的知道,她已經認定自己是謀害林允軒與寧沁柔的主謀,可因為自己不讓她再調查下去,她卻真的不再調查。
「沐夕啊,沐夕,倘若我傾盡了一生的精力,都無望復國,你當真願意追隨我到天荒地老?」他暗自嘆息,蓋在她手背上的手掌,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