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的傷勢太嚴重,高燒讓她昏昏沉沉的睡睡醒醒,混沌的意識中,總是閃現長君一身戎裝,渾身鮮血,可忽然間,那可怖的鮮血卻變換成了澹台靖昊,他血淋淋的站在她面前,不斷的喚著,「沐夕,沐夕……」沐夕哽的難受,叫了一聲「將軍」,便被手上猝然的疼痛驚醒。
睜開沉重的眼皮,她看到長君青絲凌亂,面上沾著血漬,深邃的眸子染著幾分怒意,定定的望著她。
沐夕恍然想起方才的夢,下意識的起身,可卻拉動了傷口,鑽心的痛讓她眉頭緊鎖。
「不舒服,就老實的躺著。」長君托著她的脖子,讓她躺回了床上。
這時帳外有人道,「少主,軍醫來了,還是先看一下傷勢比較好。」
沐夕聞言,緊張的拉著長君,卻發現他胸口的鎧甲滲著絲絲鮮血,「你受傷了?」
「只是小傷,你先休息,我過會兒再來。」長君起身走開,回了主帳,眾將都擔憂的候在那里,見長君回來了,立刻召喚軍醫道,「快,趕快給少主查看傷勢。」
這時,沐夕靜靜的走了進去,站在眾將之後,看到長君月兌下了鎧甲,里面的內襯已被血跡浸透了,傷口比較深,軍醫費了好長時間才止了血。
「你們都下去吧。」
澹台峰在轉身的時候看到了沐夕,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善。沐夕對澹台靖昊之死心有愧疚,默默的站著,想等澹台峰訓斥,可澹台峰卻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
辰易待人散後,將沐夕也拉出了營帳,沉聲道,「沐夕,你不該私自出戰。」
「我只是不想讓將軍代我而死。」
「但卻是因為你,少主不顧眾將反對,貿然提前出兵,破壞了戰機,以至于兩軍惡戰了幾天幾夜。」
沐夕怔了怔,好似沒有听清辰易的話,不由低聲問道,「他是因為我才出兵的?」
辰易嘆了嘆,「沐夕,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不能再出差錯。你和少主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問,總之希望你有個分寸。」
辰易走了之後,沐夕默默的進了帳,長君此刻正立在桌前,研究地圖。沐夕緩緩的倚著他堅*挺的後背,低低喚了聲,「長君。」她以為他只在乎復國,沒曾想他竟為她,不顧眾人反對而貿然出戰。
長君似乎仍在生氣,沒有回她,沐夕離開了他的背,捂著左肩低低嚶嚀著,長君這才有了反應,轉過身的神情透著擔憂,「傷的這麼重,就不要亂跑。」他半攬著她坐到了床榻,沐夕仍是痛苦的凝著眉頭,「我不想你生我的氣。」
「你答應過,不會再夢到其他的男人。」
「長君,將軍是代我出戰而喪生沙場,而且是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面前死去,心里難免不能釋懷。但這並不代表我對他有什麼。」
「那你說,你的心里是有他,還是有我?」
「你明明是知道的,何必多次一問?」
「我想听你親口說。」
「你,這里。」沐夕指著自己的心口處,脈脈深情,「這里只有你,沒有他人。」映在沐夕眸底深處的長君,面容為之動容,唇角緩緩上揚,攬過沐夕擁在懷里,沐夕怕踫到了他的傷口,在他的懷里不敢動,靜靜聆听著耳下那動人心弦的心跳聲。這種聲音,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