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猜到母親的點點心思,卻始終猜不全。
我是知曉她有意于洛茗做她的女婿的,但是,我于洛茗從來便不是那種情感,且我重生的目的也從來都不是為了給自己一段好姻緣——只是因著一個纏繞在心底的百年執念罷了,我想要去解開,也好無憂無慮的去投胎。
雖然和冬灕的關系莫名其妙的就這麼鬧僵了去,且這一輩子已經有太多的事情月兌離了上輩子的軌跡,真真要教我手足無措。
但我現在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知該如何才好——
洛茗的姐姐,也就是素來最愛和以冠親熱的小表姐站在我身邊和我打招呼︰「呵呵,小花兒,小花兒這又是神游到哪里去了呢?」
恍然頓悟——!哦,對了,我現在正在母親給我舉辦的選婿大會現場,不能神游不能神游!
洛憐兒便笑了,她是洛茗的胞姐,長我三歲,早早的便許給了宋太尉的大公子,只是宋大公子母親兩年前去世了,那公子是個孝子,定要為母親守孝三年才能顧慮其他。這要是別家姑娘早急了,但洛家和宋家畢竟是指了婚親的,倒也不愁這個,所以洛憐兒即使十七了,也還是住在娘家。
我注意到了宋家的二小姐也就是宋婉茗也來了,她母親是第二房,現在便也是主房,她和母親一起,手中抱著一個小女圭女圭,兩歲左右,臉龐已經長開些了,眉眼清秀可人——那不用說,定是後來成了以冠小妻子的宋佳!
真是看得眼巴巴的,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抱著小以冠過去培養培養感情。
只是可惜,現在我不能出去。
應該說,我現在不能教人看見的好
連忙伸出手將洛憐兒往下拽了拽,發出噓的一聲,示意她安靜——「小表姐,母親讓我讓我在這兒看看呢,莫要被人發現了蹤跡的好。」
實在是羞于說出我蹲在著花架側面的小圍牆下是要做些什麼,但用不著我多說,憐兒馬上露出了意味深刻的笑容。
「哦~」她的聲音打了個波動,笑得賊兮兮的︰「難怪我說今日這洗塵宴來了這麼多的公子哥們兒,原來全是慕名而來!想起來洛茗那小子今兒還特地起了個大早打扮自己,原來罷了罷了,小表姐我這就走,不讓人發現你的好,你慢慢看喲。」說著,她便一臉得意的跑遠了去,帶著狐狸一般的笑容,卻是一頭扎進那些世家千金們的窩窩里。
無奈的搖搖頭,我轉過了臉龐,決定多少看看,免得母親聞起來不好交代,真真要說起來,我在這些同輩的千金們之中,也算是極富盛名的。因著外人對天下第二名門花家的探究之欲,以及那不言而喻的崇敬心理,總是能夠將許多的事情給夸大了去。我就是再差,外人口中說道起來也會變得極好,何況我雖不能說名副其實,但也的確是一個養久了的大家閨秀。
今兒確實來了許多人,紅男綠女,來來往往,好多好多都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
有些沮喪,想起了憐兒說洛茗今日起早打扮自己,心底不知道是該羞稔的興奮下下,還是為難的惆悵幾分——大概都有吧!少年正站在假山旁邊,身穿一身潔白的月牙長袍,湖藍色織錦,用金線在袍子的邊沿細細的描繪出了既好看的花紋。再看少年的頭飾,白玉冠將發絲束起,一絲不落下。少年的皮膚很白淨,這一身更是襯得他玉樹臨風,器宇軒昂。我眼尖,看見了他腰間系著一枚有些格格不入的大紅色金魚袋,紅得有些些艷俗。
刺眼。
如若是一枚水玉,就是再普通,怕也會給整體的打扮加分不少——但為何偏偏是金魚袋!在小封意味不明的告訴我,端午女子送男子金魚袋,意為表達愛慕之情的意思之後,再見得洛茗系上了這枚金魚袋,心跳猛然的便頓了頓。
我想我是有些慌了!
我不知曉,洛茗難得也不曾知曉這女子送男子金魚袋代表了這層意思麼?!
為何事情會變得如此復雜——我以為我可以將小表妹的角色扮演的很好,只是為何事情又一次月兌離了前世的軌跡!我咬咬指尖,再看不見眼前穿梭的男男女女,細細的回想著洛茗待我的一切,分明只是一個寵愛自己表妹的好表哥形象!
怕是世上最體貼認真的表哥了。
最後有些無奈而沮喪,如果我說是只是如果,如果洛茗真的喜歡了我,那也應該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畢竟是我先送了他金魚袋,才會使得他誤會,而漸漸的將親情轉化為愛情當然!他如果對我並沒有男女之情,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畢竟我已經夠麻煩的了。
我愣愣的想了很多,卻未得以發現洛茗正一步一步的朝我藏身的小圍牆走過來,嘴角噙著暖暖柔柔的笑意。
「小花兒,小花兒」他開口,輕聲喚我,「怎的躲在這里呢?」
大驚,急急的轉過身,腦海中胡亂了的思緒一下子全數都給拋開了去。「小表哥!」
「在的。」他道,嘴角的酒窩窩深陷,看著便讓人如沐春風。
我似乎猛然間便想到了什麼,「小表哥快快過來,噓——!」
看著我的神色著實有些不對勁,洛茗訝異,而後馬上便明了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我的身邊,躲開了眾人的視線。
「小表哥今日真好看!」我道,確實如此,卻是難得的見洛茗的臉色微紅,「小表哥可否答應我一件事情呀」
「但說無妨!」他的語氣有些急。
「想來小表哥也是知道了,今日母親給我舉辦這個宴會的目的我心中著實有些慌張了,想著想著現在就早早的定下,畢竟還是早了些小表哥,小表哥可否若是今日母親問起,小花兒想答小表哥的名字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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