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流听她這樣說，卻是笑出聲來，「你想放下？這大概是本年度我听到的最不靠譜的話了！我還不了解你？就像兩年前你執意求沈成予幫你救戈雅一樣，這一次，你肯定又是不肯善罷甘休的吧？」
被溫流這樣一語戳中，言諾也是認了。她托著下巴，手里還握著服務員送來的冰袋，一口吐盡了胸腔里的所有氣，說︰「我現在心里就像擰了一個疙瘩，所有問題攪合在一起，理不清楚，我覺得我要是不去弄清楚的話，這個疙瘩擰在心里早晚會把我擰瘋的！」
「你這是強迫癥，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言諾白了溫流一眼，「強迫癥也要對癥下藥的，想辦法去解開那個疙瘩就是最好的良藥！」
面對她的執拗，溫流望天哀嚎一聲。
在這個世界上，銷售女王溫流的那張嘴巴勸不動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辛源夏，另一個便是她李言諾。而剛好，這兩個人同時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常說，不知道是上輩子欠了多少孽債，這輩子磕上了他們這兩個死心眼，而如今，後者正坐在她面前和她死磕到底，她能選擇的也只有無奈妥協這條路了。
「得得得！你尋你的良藥去吧，可是你忙著戈雅的事情，那工作室怎麼辦？」溫流用下巴指了指Dennis的方向。
六角工作室剛剛接了Dennis的畫展籌辦委托，目前正在投入中。言諾想到這里，擰了眉頭，兩個都是心頭肉，舍棄了哪一個都不好受。
末了，她下定決心，但這決心倒也不是剛剛才下的，「我其實早就有把工作室轉給老辛的打算了……」
溫流又是大驚小怪了一番，「轉給辛源夏？你腦子進地溝油了吧？給了他你做什麼？難不成你真要跟戈雅栓在一起同生共死一輩子啊？」
言諾放下手中的冰袋，手指點著冰袋上溢出的水珠上看它們匯成一片水漬，淡淡地說︰「給了他，他就不用再用‘壯志未酬’這個理由來拒絕你的求婚了，而我也能少個牽掛了，畢竟，不管沈成予回不回得來，我都不能離開戈雅……」
溫流撩一把耳邊的發，不滿道︰「你怎麼什麼事都管？有情人終成眷屬，無情貨早死早超生，我才不管他是壯志未酬還是愛得深切，到頭來，總能有個結果，就你管得勤！」
言諾笑笑，「不管怎麼樣，今天找你還是有收獲的！就這樣決定了，我今天就回去把六角的資料拿給辛源夏，你明天就求婚，如何？」
溫流挑著她那好看的一字眉，沒再說一句話。
臨走前，溫流伸手撫上言諾受傷的半邊臉，用一條胳膊來分擔她的一半委屈和疲憊。
言諾輕拍她的手背，笑說︰「這一巴掌受得值，最起碼讓我知道，我現在該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