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也在這五天里,漸漸地習慣他從前沒有展現過的好,他的細膩比過去更甚,他的偉岸形象也越來越高大。唯一不減的是,他的深沉依舊似往昔。
在他的無微不至之下,沈成予也盡心給他們之間留足了恰當的空間,不激進,也不後退,只在不遠的地方守著,卻能讓言諾足夠心安。
沉淪在曖昧期里的人就像一不小心沾染上大麻的癮君子,那份奇妙的滋味,總會讓你頭腦發熱,偶爾的滿心歡喜卻也伴著患得患失,只在朦朧中極力去抓住那份對能讓你稱得上叫「幸福」的東西。
然而相比較起來沈成予的步步緊逼,言諾卻覺得,她更加願意沉淪在這曖昧之中。
離開江北的那天,就像言諾剛剛到了江北市那天一樣,一股濕氣襲來,霧露中,一切又變得那般迷蒙,讓人不得深究。
沈成予送言諾和申婆婆到機場,登機前,他忽然抱了抱言諾,不避諱一旁的申婆婆,卻也沒有太用力,只是輕輕地攬過她的肩膀,拍了兩下。
而後放開她,說道︰「最多三天,我就回去了。」
言諾故意裝作不以為然,慷慨大方道︰「沒關系,你忙你的,江海市那邊,有什麼問題只管吩咐就是了。」
她的腳傷還沒好徹底,走起路來,仍然要千萬分個小心。好在早就消了腫,腳上終于能將那雙三十七碼的白色帆布鞋成雙穿出來了,搭上一件亞麻色齊踝長裙,像是回到了學生時期,因此,就連心情也少受了幾分這大霧天氣的影響。
沈成予將他自己的茶色眼鏡掛在了言諾的耳朵上,這次,言諾沒有推拒著問他理由,心甘情願地接受,甚至還對著沈成予的虹膜照了照自己的樣子。
「恩,眼鏡不錯,我收下了!」
沈成予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說︰「回去之後等著隨時待命吧。」
機場廣播,溫柔的女廣播員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顧及候機廳里眾多感受離別的群眾們,沙漏到最後,也不得不說再見。
沈成予在她即將轉身之際,卻又拉住她叮囑著,「回去之後,別著急去公司,先在家里養好腳傷,扭傷了腳很容易二次扭傷的。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媽媽現在應該很生氣,別自己個兒又往槍口上撞。」
臨行前他突然而至的喋喋不休,言諾突然想笑,卻也都均如數應下。最後再也不敢貿然停留。
他為她約定時間,她知道,他沈成予一定會做到的.
而料事如神的他這次也又是猜對了。
邵雲卿,果然似沈成予說的那樣,在公司發了一場沖天大火。
到了江海市,言諾首先將申婆婆安頓在自己的公寓。過後打電話向一眾人報了平安,終于歇下來的時候,心里卻不由得忐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