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愛兵法 我先錯了,我做妥協

作者 ︰ 小小癲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帶著心底熊熊燃燒著的希望,言諾猛然轉頭看過去,卻換來了易小橙豪放的大笑。

「你看你,一說到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易小橙揶揄她。

言諾先喪氣,後做委屈狀,「不帶你這麼玩兒人的吧。」

易小橙的煙燃到手邊,被她輕指一彈,煙頭化作星光在夜空中劃著拋物線向樓下跌落丫。

「才不是玩兒你,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今天早上去找溫流喝茶的時候,听說了昨天的事情,你們之間……不會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吵架了吧?」

言諾搖頭,「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我說不清,我們之間,倒沒有你和付森之間復雜,但卻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

易小橙唉聲嘆氣著,「今天我問起溫流你和沈成予的情況,你先別說我八卦,是她先提到的,你到底……對他是什麼想法?你們之間的婚姻結束了,那愛情呢?」

她問,「你們之間有愛麼?媲」

愛?

言諾又是恍然。

曾經邵雲卿問她有沒有愛上沈成予,她無從回答。如今易小橙作為第二個再次問起她的人,她仍舊在心里問自己,愛麼?

她問易小橙,「你覺得什麼叫愛?」

易小橙望天嘆息,「什麼叫愛?我愛付森。所以我無法想象離開他之後我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的,就像溫流說的,她覺得她這輩子也不可能離開得了辛源夏一樣,在我看來,女人的愛更是一種依賴,你愛上他,他就成了你的全部,在你生命里無孔不入。就算是我曾經想過離開付森,可到頭來,我還是要回到他身邊。但當有一天,我流浪在外時,不再覺得他是我生命里必要性的一部分的時候,那就是說明他已經成為了我的過去,我會懷念,但接受了失去,就等于不再會去愛了。」

「這就是我理解的‘愛’。」她再次反問言諾,「你呢?」

沈成予並不是第一個,更不是唯一一個闖入她的生命中的男人。前有葉良做鋪墊,她早就在心里分出了個先來後到。

但在她看來,沈成予又不是一個會守規矩的人。他不會因為是後來的就靜靜等候,或就此放棄。他奉行的往往是後來者居上的至理名言。所以不管是在任何事情上——包括面對言諾,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可行計劃。

他說,他不需要言諾給他機會,他更喜歡爭取機會。

這種勝者為王的宣言才是真正屬于他適合他的。

然而問題終于又回到了言諾自己的身上,現在的她需要思考的是,他的後來居上到底有沒有成功。

她沒有可以去比對的經驗,唯有葉良是她能夠去比對參考的。

那是她曾經對愛入骨髓的少年,像易小橙說的,那時的她覺得假如生活里沒有了葉良,就會沒了全世界。她可以為了他拋棄自己的父母,為了他而遠走他鄉。已至到了最後,心死如灰,他們漸漸成為了彼此的過去,變成化在風中的懷念。

言諾的懷念,是不是表明,她的愛意也已經消失了呢?

而沈成予的闖入太不合時卻又及時,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如神明般向她伸出了援助。她從前只以為他們之間只可能是利益關系,靠著婚姻關系去維持。也深信,只要他不喊停,他們這樣的關系就能持續到天長地久。

可他喊了停,喊停之後卻不是相忘于江湖,而是更近一步。

于是她先是慌了,亂了。對于他,她既想任由他拉近懷中,又懼怕他的逼近。

她本身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體。

可到底這算不算愛呢?

她依靠他?是,她甚至覺得他就是她世界里的上帝,能輕易的左右她所有的選擇。

她離不開他?是,她離不開他,哪怕他此刻剛剛失蹤的這十六個小時,她都覺得心無著落,狂亂如麻……

到了這一刻,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心里漸漸解開,一點一點被她封的嚴密的東西也在顯露原型。

易小橙「狼來了」的把戲玩的不亦樂乎,又叫一聲︰「沈成予回來了!」

言諾暫且信一次瞥樓下一眼,漆黑一片,杳無人煙。

易小橙又說︰「是真的!我這2.0的眼,看錯了就是你的了!他朝單元門走了,在那兒,那兒!樹後面出來了!」

這次被易小橙唬的言諾真的直愣愣地又向樹叢的位置看過去了,這一眼,一個身形高大,黑褲白襯衣看似尋常的男人映入眼簾。

十八層的距離,她怎麼可能像易小橙那火眼金楮看得到他的臉,可她還是渾身一震,因為只看那身形,她就已經確定了,是他……是他!

易小橙勾唇一笑,收回倚在窗台上的手臂,笑道︰「那我就不陪你看夜景了,好好跟他聊聊吧。」

說罷,柔腰一擺,款款入了堂室。

徒留言諾一個人怔怔地盯著樓下晃動的樹影。直到身後,「嘀嗒」一聲房門被打開。

言諾猛然回身,正對著堪堪入室的男人。他眸色深沉,眉帶蕭瑟,寒徹的面容卻又顯得疲憊迷茫,手上的西裝外套被揉的不像樣子,連領口也被扯開了。

他也是一眼看到了言諾,而後就這樣立在門前一動不動。

壁燈的光線足夠將他的面容照給言諾做辨識。言諾一步一步走近他,到了距離他半米的距離時,她停下腳步,視線對上沈成予的胸膛,言諾發現,他領口的一只扣子不見了。

伸手捏住他敞開了的領口一邊,她實在想不到他是如何做到這樣狼狽著卻仍然保持著這令人艷羨的風采的。

「怎麼把衣服搞成這樣……」另一只手輕輕附上,替他解去這皺巴巴不成樣子的襯衣,可突然握住她蔥白細指的蒼勁大手卻阻止了她這一動作。

他的強勁迫使著言諾猛然抬頭直視著他的星眸,如草原上的孤狼,擒著言諾這只獵物,凶相畢露。

言諾被他嚇了一跳,可他卻只是捉住言諾手指,緊繃著下巴不說話。

「沈成予……」

其實言諾知道,他們之間,只要彼此正式地說上哪怕一句動听的話,就能立刻瓦解對方。

于是,她先這樣做了。

她說︰「沈成予,是我先錯了,我做妥協。你說得對,如果歸咎起來責任的話,是我的錯,如果那天我沒有隱瞞,把可能發生的意外告訴你,就不會有昨天的事情了。」

她掙開他的手,大膽向前,擁住了他僵硬的身軀。他的心跳強勁有力,「噗噗」的刺激著言諾的耳膜。

她一邊聆听一邊繼續妥協,「那天我的優盤丟了,我第二天就在工作室又找到了,當然,我不敢確定優盤到底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的,還是有人拿走了然後又放回去的,更不敢保證優盤里的東西沒有流失。還有那天,其實我的電腦被人動過,可我沒有告訴你,我承認我抱有僥幸和自以為是,我不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卻還妄自做決斷,同樣包括葉良的事情也算在一起。從很早之前我就口口聲聲說相信你,可現在我才真的意識到,我從來只是信任自己……」

她懷里的男人仍舊沉靜的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她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听進去她的話,她只管用力的去抱他,「恩……你就是給我一點兒回應也行呀!我是第一次在你面前這麼沒出息吧……不對,其實也挺多次的……你生氣我知道,你到是罵罵我也行的。」

沈成予確實是在生氣,但更多的是掙扎。

他們之間的錯差點在于,言諾不知道他離開的這十六個小時內去做了些什麼,又見了什麼人。

但當他听到言諾這樣一番話的時候,他眸子里還是泛起了波瀾。她說她妥協、她認錯,驕傲如她,他不用想也知道,在這十六個小時里,她是有過麼不好受才會想了這麼多,以至于讓倔強的自己先服了軟。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成予漸漸抬手,撫上懷中人的後背,大掌在手下溫熱的身軀上漸漸又冷變暖。

漸漸的,將臂彎收的越來越緊。

這一晚,沈成予做了一個綿長的夢。

夢里四周都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他懷里抱著父親的黑白相片,父親笑得燦爛,卻如何都沒辦法驅趕四處的寒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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