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顧凌雪等人用了飯在廳中喝茶,有管家從外面跑來連忙跪下稟告道︰「老爺,夫人,二少爺不見了!」韓世賢驚起道︰「什麼?你說清楚!」
韓莫雪喜靜好讀書,韓世賢怕有人擾他,便讓他住在離府不遠的閣樓里安心讀書,除了幾個小書童侍候著,他還派侍衛暗中保護,平日里就連韓夫人也不常去看望,沒想到居然失蹤了!
管家老實答道︰「今日少爺的書童來府中稟告說少爺昨晚說要出去走走,不讓他們跟著,誰知到了現在還未回來。」
韓夫人踉蹌一步,哭了一聲孩兒便昏倒在地,旁邊婢女連忙扶著,顧凌雪上前施針,不一會兒,韓夫人幽幽轉醒,拉著韓世賢哭道︰「老爺,你可一定要找回莫雪啊!」雨墨安慰道︰「母親不必心憂,孩兒和公子一定會將二哥尋回。」韓世賢吩咐下人扶著韓夫人下去休息。
顧凌雪問道︰「那書童如今在何處?」管家答道︰「他正在門外候著。」顧凌雪道︰「讓他進來。」
管家領命起身退下去,不一會兒便將書童帶來,那書童跪在地上有些顫抖,顧凌雪問道︰「少爺最近可見過什麼人麼?」書童遲疑了會兒答道︰「沒……沒有。」
顧凌雪見他言辭閃爍,便知他有所隱瞞,隨即冷聲道︰「真的沒有?」書童汗如雨下,猶豫道︰「這……」韓世賢將杯子摔在地上怒道︰「你還不快說!」
書童連連叩首道︰「老爺饒命,少……少爺他……他這幾日都和一女子在一起,就……就是那日隨丞相前來的蕭……蕭姑娘……」
「大膽!鳳舞這幾日都昏迷不醒,怎會在閣樓出現?」韓世賢怒道,書童驚駭道︰「小人前幾日隨少爺來府中,斷然不會認錯的,少……少爺也認出她了。」顧凌雪忽然想起那日韓莫雪見到鳳舞確實有些驚駭。
因早上鳳舞說要休息便留她在屋中,隨後顧凌雪回頭對婢女道︰「去請蕭姑娘來。」過了一會兒,婢女跑過來連忙道︰「蕭姑娘不見了!」
韓世賢看著顧凌雪不可置信道︰「這……」顧凌雪微微蹙眉,對書童道︰「你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清楚。」書童連忙交代。
原來,他們來府後的一天晚上,韓莫雪正在屋中讀書,忽然听到一陣敲門聲,以為是韓夫人過來探望,便打開了門。開門看去竟是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只長得傾國傾城,飄逸若仙。韓莫雪以為是仙女下凡十分歡喜,便留她在閣中住著。從此,那女子替他研墨溫茶,一刻也未曾離開過。
那日,府中傳信來說是有貴客,招公子回去,那女子百般阻撓,最終韓莫雪還是回去了,卻意外發現那女子竟然便是府中的貴客,只是卻好像並不認識他一般,他苦悶了許久,回樓閣時,那女子居然還在閣中,問她原因,她只敷衍說是她有一個孿生姐姐。昨天晚上,不知怎的,韓莫雪突然昏倒,那女子要將他帶走,守衛閣樓的侍衛出面阻止,誰知那女子只一揮手便將十幾個護衛打昏。下人怕韓世賢怪罪,便想將那女子的事情瞞下來,就說是少爺是出走時失蹤的。
听完,屋中一片寂靜,雨墨喃喃道︰「不可能,鳳舞並不會武功。」書童連連叩首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少爺若不信,另幾位書童還有那日的護衛都可作證。」
韓世賢為難的看著顧凌雪︰「凌雪,這……」顧凌雪起身道︰「鳳舞乃是凌雪帶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凌雪自當竭盡全力將莫雪尋回。伯父,你且放心。」
晚間,顧凌雪坐在石凳上,心下暗自思忖,近日府中蹊蹺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先是鳳舞昏迷,如今,鳳舞和韓莫雪一同失蹤,若說是鳳舞帶走了韓莫雪,他是斷然不信的,可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鳳舞不會,若不是鳳舞便會了。」有人在他身後低聲道,顧凌雪轉過身去,竟是秦無憂,顧凌雪驚訝道︰「秦兄,你還未走?」
秦無憂微微一笑道︰「如今鳳舞出了事,我又如何放心。」顧凌雪道︰「秦兄方才所言,是何意?」秦無憂答道︰「如今的鳳舞已經不再是鳳舞。」隨後苦笑一聲︰「我竟被她騙了。」
顧凌雪回憶起鳳舞那日醒來的情景,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在鳳舞身體里的是別的魂魄?」秦無憂頷首道︰「不錯,在鳳舞身體里的是一個花精的魂魄,這花精修為淺薄,無法長期化為人形,所以才借了鳳舞的身子。」
顧凌雪沉吟了一會兒,這花精與韓莫雪相處數日,都不曾加害于他,可見韓莫雪如今並無性命之憂,倒是這鳳舞……想到這,他開口問道︰「秦兄可有破解之法?」
秦無憂思索道︰「花精一族最擅借身之術,原體魂魄往往會被禁錮在異域中,而這異域……」說著搖頭嘆息道︰「每個花精都可結出一個異域,這異域與外界徹底隔離,里面沒有日月更替,亦沒有風霜雨露,無聲無息,無人能尋。」
顧凌雪思索了一會兒道;「我知道那個異域在何處。」說著走向花廳,在一株雪域花前站定說道︰「這花精修行尚淺,只得慢慢攝取鳳舞的魂魄,鳳舞便是在此,丟了第一縷魂息。」秦無憂看著那株花道︰「不錯,這幾日,雪域花都開了,只有這朵不開,魂魄應在鎖在此處。」
顧凌雪道︰「我進去救鳳舞出來,你去找那花精。」秦無憂道︰「你可想清楚,這異域只有那花精自己能解,若是……若是萬一,你出不來,便只得生生世世都得困在里面。」顧凌雪微微一笑道︰「我從不做無把握之事,況且……」說著,頓了一下,況且……
他站在那朵花前面,微微一笑道︰「來吧!」秦無憂雙手結印,一道靈光閃過,顧凌雪已化作一縷光芒流入雪域花中。
秦無憂看著那朵花,喃喃道︰「小鳳兒,你等我!」合上雙目,身影化作無數桃花消逝在花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