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狐妖 芳菲回憶 遭陷蒙冤(4)

作者 ︰ 池荷跳魚

水晶被麗元皇後封為夫人是下了一個賭注,她給賈南風一個敲山震虎的警告,只要是大晉的女人都有可能成為太子妃,不要以為我扶持了你,你就可無法無天,要明白誰才是皇後,我能讓你一步登天,也可讓你一步就下地獄。水晶也不是糊涂人,她明白麗元皇後僅把她當做一枚棋子,可她願意走這步棋,只要靠住皇後,擠垮賈南風,她一個下人也可扶搖直上。

賈南風不是一個蠢人,她現在羽翼未豐,還不是拜倒皇後的時候,現在只能靠太子幫她了。這一日,芳菲正幫太子磨墨,賈南風推門進來,看見太子正愁眉苦臉地坐在書桌後後唉聲嘆氣,她一下子就明白肯定是皇上看他的文章,不禁喜從心來,她跪在地上︰「臣妾見過太子,是什麼事讓太子愁眉不展,不知臣妾能否與太子分憂?」

太子一看賈南風,如逢救星,忙拉起她,說︰「愛妃,你來得正好,父皇和我要文章,我哪有什麼錦繡妙文,這可實實愁死了。」

賈南風微微一笑,從懷里拿出一篇作品遞給太子︰「太子看,這篇可好。」

太子拿過文章,認真看了起來,看過之後,一拍大腿︰「愛妃,世間怎麼有這般好的作品,這是哪兒來的?」

賈南風答︰「這是張華的文章,張華現在幽州,我這是托人求來的,不會被發現,太子快快抄下來送給皇上吧!」

這個張華在歷史上是個傳奇人物,他成長在亂世,亂世造就了他非凡的一生,他是西漢留侯張良十六世孫。父親張平,曹魏時任漁陽太守。張華幼年喪父,親自牧羊,曹魏末期,出現「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的淒涼景象,他因感而發,作了《鷦鷯賦》。

何造化之多端兮,播群形于萬類。惟鷦鷯之微禽兮,亦攝生而受氣。育翩翾之陋體,無玄黃以自貴。毛弗施于器用,肉弗登于俎味。鷹過猶俄翼,尚何懼于罿罻。翳薈蒙籠,是焉游集。飛不飄揚,翔不翕習。其居易容,其求易給。巢林不過一枝,每食不過數粒。棲無所滯,游無所盤。匪陋荊棘,匪榮茞蘭。動翼而逸,投足而安。委命順理,與物無患。

伊茲禽之無知,何處身之似智。不懷寶以賈害,不飾表以招累。靜守約而不矜,動因循以簡易。任自然以為資,無誘慕于世偽。雕介其觜距,鵠鷺軼于雲際。稚雞竄于幽險,孔翠生乎遐裔。彼晨鳧與歸雁,又矯翼而增逝。咸美羽而豐肌,故無罪而皆斃。徒餃蘆以避繳,終為戮于此世。蒼鷹鷙而受,鸚鵡惠而入籠。屈猛志以服養,塊幽縶于九重。變音聲以順旨,思摧翮而為庸。戀鐘岱之林野,慕隴坻之高松。雖蒙幸于今日,未若疇昔之從容。

海鳥鶢鶋,避風而至。條枝巨雀,踰嶺自致。提挈萬里,飄逼畏。夫唯體大妨物,而形瑰足瑋也。陰陽陶蒸,萬品一區。巨細舛錯,種繁類殊。鷦螟巢于蚊睫,大鵬彌乎天隅。將以上方不足,而下比有余。普天壤以遐觀,吾又安知大小之所如?

張華通過對鳥禽的褒貶,抒發自己的政治觀點,鷦鷯是華北一帶的一種小鳥,體形約10厘米,常在灌木林中吃昆蟲為生。《鷦鷯賦》大意說,鷦鷯在林中做巢「不過一枝,每食不過數粒」,羽毛一無可用,它的肉誰也不願品嘗。它隨遇而安,拍拍翅膀又轉眼飛得無影無蹤。鸚鵡聰慧,能學人語,因此被關入籠中,被迫改變聲音以順從主人的旨意。蒼鷹凶猛能捕禽兔,所以被人縈系起來,委屈自己勇猛的志向以服從主人的馴養。鷦鷯不損害其它物類,自己也不必為命運擔憂受驚,它是無知的禽鳥,而處身之道卻似有智。普天之下有比它大的,也有比它小的,真是︰上方不足而下比有余。這句話頗有哲理,以後人們常常引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成語,就是這樣來的。在西晉代魏的動蕩年代里,這種賦所宣揚的思想要讀書人中引起了知足常樂和潔身自保的共鳴。

張華因《鷦鷯賦》出名,竹林七賢之一的阮籍讀了《鷦鷯賦》十分賞識,稱譽張華有「王佐之才」,從此張華聲名始著,成為西晉時期眾所推崇的文壇領袖,在當時的翰林學院佔有不容忽視的地位。但因張華向司馬昭舉薦晉武帝司馬炎之弟齊王司馬攸,所以武帝繼位,對張華有諸多猜忌,乃出華為持節,任命他為幽州都都,名義上是為了安撫胡夷,實際上是分崩齊王的勢力。

太子得到張華的文章自是大喜,他歡天喜地把文章抄完就喜滋滋地送給了皇上,皇上一眼就看出是張華的文風,怒不可遇。朝中重臣一一傳看,紛紛搖頭,一段時間內把此事當做笑談,皇上顏面掃地,他把賈南風狠狠地罵了一頓,並揚言要廢了太子。

賈南風一听,悔不當初,心想,太子雖然呆痴,但終究是太子,一旦被廢,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她跪在肖鸞殿,乞求皇上的原諒,她哭著說︰「父皇,請原諒兒媳的愚鈍。兒媳往日听到別人都在議論太子多少不堪的話來,兒媳心痛,這次實在只想給太子長回臉,父皇有什麼氣就懲罰兒媳吧,太子確不知情。

司馬炎一看賈南風跪在地上,哭得快要背過氣,心想,這丑女雖為人狠辣,但對太子倒也真心。他看了賈南風一眼,不再說什麼,怒氣沖沖地走了。

賈南風還跪在地上抽咽,但她心里明白,孩子都是自家的好,皇上是動了惻隱之心了,看來此事還有回旋的余地。

果然不出賈南風所料,皇上的確要給太子一切機會,希望能力挽狂瀾。

這一天,炎帝大擺宴筵,下令東宮所有官員無論職位高低一律赴宴。然後派人給太子送去一個密件,內有急需處理的攝政密卷。炎帝再三叮囑,務必令太子立即處決,不得稽留,待處理完畢,再親自帶回。炎帝與群臣在筵席之上且飲且談,靜候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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