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妮帶著司馬囧送給她的畫回到醉花閣,讓梓晴把畫掛在臥房中,滿心充滿了感慨。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司馬囧都變成了小男子漢,雖然她的容顏仍是如此美艷,可是這麼多年的經歷早讓她的身心千瘡百孔。
她靜坐在窗前,窗外的月輕柔地掛在天際,映著流松的江樹,搖落滿江的光輝。她想這些年她都在為愁恨活著,她甚至沒有賈南風幸福,賈南風起碼有鐘俊愛著,而知她的那個人又在哪里丫?
碧妮想著黯然神傷起來,更感到人生如夢,這時梓晴敲門進來說︰「花兒姑娘,王爺們都來了,姑娘是不是該打扮一下了?」
碧妮回過神來,在心里狠狠地笑了一下自已。有些人生來就是身不由己,在這種時候,怎麼能徒增煩惱。
碧妮對著鏡子仔細裝扮,由梓晴扶著來到樓下,眾王爺都听說醉花閣的老板娘美艷不可方物,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碧妮認得樓下的一些人,基本上都是朝中大臣還有幾個王爺。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嘴碎米般的白牙,輕聲細語地說︰「讓大人們久等了。」
一位坐在前面的大臣說︰「花兒姑娘說的是哪里的話,今日我們能一睹姑娘的芳容,那是我們的榮幸,花兒姑娘如此國色天香,想到才藝也會不錯,不知能否讓我們欣賞一下,也好不辜負這美好的夜晚?」
眾人一听,忙鼓掌叫好,碧妮微笑著說︰「那小女子就獻丑了。」
一瞥之間,只見座中一個男子一直雙手抱肩,微笑頷首,雖人到中年,但卻氣宇軒昂,眼楮里流動著柔和的目光,如一潭清水般望著她。
碧妮看著他,四目相對,一陣電光直擊心底。碧妮微笑著轉過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媲。
不一會兒,屋內的燈光漸漸暗下來,眾人非常驚奇。忽然,一陣琵琶聲從帳幔後面傳來,聲音如幽谷澗水般清澈。一隊舞女光著腳丫從樓上飛舞而落,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于天地之間,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迷醉。
接著,那些女子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方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眾人都如痴如醉,幾乎忘卻了呼吸。
這時,伴著琵琶,台下傳來蕩人心魄的簫聲。碧妮舞在中央,內心一喜,簫聲如洞悉她心一般,吹簫人慢慢從台下走了過來。
隨著聲音的靠近,簫聲驟然轉急,碧妮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
吹簫人走到台上,簫聲戛然停止,只見吹簫人手中飛出一條藍色綢帶,廳中仿佛泛起藍色波濤,碧妮凌空飛到綢帶之上,縴足輕點,衣袂飄飄,宛若凌波仙子,吹蕭人一扯綢帶,碧妮順勢倒在吹簫人懷中,一幅絕美圖景呈現在眾人面前,大廳之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于耳。
碧妮忙要從吹簫人懷中掙月兌出來,吹簫人一把拽住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到︰「花兒姑娘,陪我謝下幕吧!」
碧妮羞紅了臉,由著簫人拉著柔荑,向台下觀眾們鞠了三躬,然後由梓楮扶著退了下去。碧妮第一次感到心可以跳得這樣厲害,她的臉紅紅的,那個吹簫人身上的氣息還彌漫在她的鼻息,手上的余溫似乎還在溫暖著她的心。
梓晴看著碧妮的樣子,笑著說︰「花兒姑娘,剛才那個大人就是趙王,他堪稱風流儒雅一支秀,花兒姑娘可要把握住機會呀!」
碧妮听著梓晴打趣的話,微微一笑,原來這個人就是趙王司馬倫,他是如此英雄,如此懂她,碧妮的心如漣漪般波動起來。
第二個美麗的夜晚如約而至,司馬倫在月上樹梢的時候翩然而至。碧妮此時正輕撫著琴,琴聲如淙淙的流水,如清清的細風,激蕩著,吹拂著每一個人的心。
司馬倫微笑著看著這個女子,她有著絕美的面容,神秘的出身,這一切都如罌粟一樣吸引著他。
碧妮一曲彈罷,輕輕起身,謝過眾人,輕身離開了大堂,司馬倫立即覺得整個世界都黯淡下來。
司馬倫連忙起身隨著碧妮來到後園中的荷花池畔,只見碧妮拿著一個花燈,點燃燭火放至中央,然後任它隨流水飄走。看著漸行漸遠的花燈,碧妮露出欣慰的笑,因為她知道他就站在她的身邊。
司馬倫走到碧妮跟前,忍不住問︰「花兒姑娘,在許什麼願?」
碧妮笑著看著這張讓她心跳加速的臉說︰「一個希望能開花的願望。」
司馬倫說︰「要是姑娘真要開花,我就做綠葉。」司馬倫說著,笑意就盈滿雙眼。碧妮心頭一蕩,原來一個男人的笑容也可以這樣好看得過分?三分邪肆七分真誠。
碧妮輕聲說︰「趙王太抬舉小女子,小女不配。」
司馬倫一把抓住她的手說︰「誰說不配,我要能得到姑娘垂愛,我願意放棄一切。」
碧妮莞爾一笑,輕輕地離開了花園,她對這個男子有說不出的親切,司馬倫此時也真心待她。可歷史上這個男人不是這樣的,是歷史錯了,還是她的直覺錯了,她的煩惱已夠多了,但什麼煩惱也沒有墮入情網更折磨人,碧妮想與其日後痛苦,不如不去招惹。
司馬倫看著遠離的倩影,心里說不出的滋味,這個花兒姑娘的一顰一笑,已經如根般植入他的內心,他不知道能否贏得美人歸,他不去奢望,只求夜夜遠遠相伴。
芳菲帶著她的孩子消失後,賈南風信誓旦旦向鐘俊承諾,不再為難她們母子。而她經常在午夜時分夢見芳菲帶著一個男孩驕傲地站在她的面前說︰「這是太子,賈南風,你完了。」
每次夢見這個場景,她都驚出一身冷汗,嚇得從夢中驚醒,這樣的夢擾得她日日心神不定,她做了個決定,必須除掉芳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知道,那天酷似麗妃的女人把芳菲送去了齊王府,她這次不僅要殺芳菲,更要把齊王府夷為平地。
現在的賈南風權勢如日中天,她不斷擴張親族勢力,在她的支持和扶植下,賈謐權過人主,紅極一時,賈謐門下,聚集了一批名士,這就是西晉歷史上有的所謂二十四友。
這一日,賈南風將賈充、賈謐,以及所謂的二十四友都召集進自己的肖鸞殿,進行了周密的策劃,一定要將芳菲殺死在齊王府。
賈充知道齊王妃是他與李夫人所生的女兒,忙說了一句︰「齊王妃一個女流,還是不殺的好。」
賈南風冷笑著說︰「殺!第一個要殺的是芳菲,第二個要殺的是齊王妃,哀家要打碎她的金面具,讓她現出原形。」
賈充還要說些什麼,賈南風說︰「父親只管守住洛陽城門,不能放走一只蒼蠅,如果父親另有異心,休怪哀家這個做女兒的大義滅親。」
賈充只好領旨,堅守城門,並保證不放過一個出城。
賈南風胸有成竹地說︰「就是齊王妃養一百個武藝高強的殺手,也抵不過我千軍萬馬。」
賈謐吃了上次的虧,再也不敢領人閑逛,更不敢靠近醉花閣。
到了夜晚,賈謐帶人飛檐走壁沖進王府,他所帶之人,個個武藝高強,都是精挑細選之人,到了齊王府後,見人就殺,齊王府上下一片恐慌。
齊王與齊王妃已經就寢,听見門外一片喊殺聲,緊接著蝙蝠沖了進來,王妃驚恐地問︰「囧兒,囧兒怎麼樣?」
蝙蝠說︰「小王子我已送到後花園貴妃處,一時半刻不能有危險,蝙蝠請示齊王和王妃,現在怎麼辦?」
王府中最得力的人就是蝙蝠,可單憑她一人力量怎能力挽狂瀾。齊王忙吩咐,「趙王興許在醉花閣,他能帶一些人馬,速找他來救援。」
蝙蝠有千言要說,可此時已千鈞一發,多留戀一分,就多一份危險,她出了寢宮,殺了幾個刺客,飛身而起,迅速趕往醉花閣。
此刻醉花閣正是歌台暖響,春光融融之時,蝙蝠顧不上禮儀,沖進酒樓,碧妮大驚,立刻猜出齊王府出現危機,蝙蝠喊到︰「趙王,齊王有難,請速救命。」
趙王二話不說,調動人馬,趕赴齊府,齊府之內橫橫堅堅躺著尸體,還有一群宮女太監護著齊王、齊王妃。此刻,賈謐正用劍逼著他們問︰「快說,芳菲在哪兒,再不說就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