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夜間發生的刺殺之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宮,麗元皇太後猜出了事情的端倪,當得知芳菲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無事後,一顆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麗元皇太後穩定了一下情緒,派人把賈南風叫到自己的寢宮,正色問道︰「听說刺殺貴妃的事是皇後指使御林總管賈謐干的?」
賈南風現在根本不把太後放在眼中,反問道︰「母後說的這是什麼話,貴妃不顧皇家身份,肚子里的孩子更不明不白,兒媳就是殺了她又能怎樣?丫」
麗元皇太後氣得渾身哆嗦說︰「你膽敢這麼說話,你太猖狂了,貴妃人品你最知道,你為何容不下她,竟還要派人殺了她,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賈南風冷笑道︰「母後這麼肯定人是兒媳派的,證據是什麼?母後是萬鳳之凰,放著靜好日子不過,沒事操什麼閑心?難道兒媳就是母後心中想的那樣不堪嗎?如果真是這樣,以後我們還是彼此不要見面,免得互相看著生氣。」說完,甩袖就往宮外走。
麗元皇太後氣得說不出話來,看著賈南風快走到門口時大聲呵道︰「滾,哀家永遠也不想見到你,你賈氏一門壞事干了多少?別打量別人都不知道。」
賈南風听到這話,笑著回轉身來說︰「這倒奇怪了,兒媳只知道楊家人鋪天蓋地掌握了整個朝政,眾大臣萬事誰也不敢多言一句,母後一直想除去兒媳,好吧,兒媳雖然在宮中無依無靠,但也是大晉朝堂堂正正的皇後,母後在除去兒媳之前可要三思。」
這回賈南風說完,轉身慢慢踱了出去,麗元皇太後氣得落下淚來。
彩雲上前邊為太後拭淚邊勸︰「太後犯不著和她忍氣,隨她去吧,‘滿招損’,就這麼折騰,終不能長遠。媲」
太後說︰「你也不用安慰我,哀家這純粹是引狼入室,咎由自取,讓這個潑婦進了皇宮。哀家是一步走錯,步步為錯,現也顧不了太多了,只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保住芳菲肚子里的孩子,好歹有一條龍脈。」
賈南風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肖鸞殿,心里狠狠地罵著︰「這個老不死的,早晚要讓你知道哀家的厲害。」
她剛踏進殿門,明眸就迎了上來說︰「皇後娘娘,鐘侍衛已經等了你好久。」
她一听鐘俊來了,心頓時打起鼓來,祈禱千萬不要讓她知道自己刺殺芳菲的事情。如果鐘俊知道,一定會生氣,她太害怕鐘俊不理她,這個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惟一讓她牽腸掛肚的人。
賈南風來到她的寢宮,看見鐘俊一臉嚴肅地坐在椅子上等她。
鐘俊看她進來,說︰「南風,告訴我,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賈南風剛要撒謊,可看見自己的心上人一臉嚴肅,就不忍心欺騙他,說︰「鐘郎,我是為了我們倆人的幸福,如果芳菲有了孩子,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鐘俊說︰「沒有就沒有,至少你還有我,我願意帶你離開。」
賈南風听著這話,流出淚說︰「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家就完了,我現在所擁有的都沒了。」
鐘俊冷笑道︰「到底還是放棄不下權貴,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本以為我的愛可以喚醒你,現在才發現,一直以來,我一直是錯的。」鐘俊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賈南風一見馬上撲過去,哭著說︰「鐘郎,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
鐘俊撫模著她的後背說︰「南風,權貴有什麼好,可以讓你如此地奮不顧身,讓你的良知全部泯滅,如果你的心里真的有我,我們就一起離開,我不想讓你在權力的泥譚中越陷越深。」
賈南風窩在鐘俊的懷中拼命的哭泣,權力和愛情于她而言,一個不能少,她是一個貪心的女人,魚和熊掌她都要兼得。
就在這個時候,寢宮的門被推開了,麗元皇太後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厲聲道︰「來人,把皇後這個**後宮的賤人拿下!」
賈南風從鐘俊的懷中抬起頭來,沒有一絲的驚慌,說︰「慢著,母後真要置兒媳于死地嗎?」
太後說︰「你不知廉恥,還有什麼臉在這里叫囂,哀家悔不當初,今天就要清理後宮。」
鐘俊小聲地問︰「南風,你和不和我走?」
賈南風這次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走,你終究不懂我。」
鐘俊復雜地看了她一眼,千言萬語都擁在了喉間,輕轉了一形,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麗元皇太後剛派人來捉奸夫婬婦,可沒有男人,怎叫捉奸?此時,賈南風衣冠整齊地站在太後的面前,太後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這時,賈謐帶人也來到肖鸞殿,侍衛們緊緊圍在賈南風的左右,賈南風說︰「是母後先對兒媳不仁,那就莫怪兒媳不義。從此以後,我們婆媳之情恩斷義絕,但求母後自保。」
賈南風說完,看了太後一眼接著說︰「哀家累了,明眸,清秋送客。」
皇宮中的賈南風失去了鐘俊如失去了靈魂,鐘俊更是滿心悲愴地來到醉花閣。碧妮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忙迎了過來,說了一會兒話,大致猜出了緣由。
碧妮說︰「你也不用太過于難過,人的***一旦被開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停住的,如果你心里真有她,還要慢慢地等待。」
鐘俊說︰「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愛上她,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我真恨自己為什麼沒本事讓她棄惡揚善。」
碧妮笑著安慰道︰「要相信自己,我們一定會等到那一天的。」
鐘俊苦笑了一下。
碧妮接著說︰「我要嫁給趙王,以後醉花閣就交給你了,你的使命還沒完成,先給你的南風一段時間,用你的愛去慢慢感化她吧!」
鐘俊听著,皺緊眉頭點了點頭。
碧妮臉上露出最歡愉的笑容,終于可以沒有牽掛了,她可以去做司馬倫美麗的新娘了。
那一日,碧妮幸福極了,不用說穿在身上的霞衣鳳冠,還有長長的迎親隊伍,趙王府高掛的紅燈,飄揚的紅綢,以及整天的戲班演出,這些都不算。
碧妮最感動的是司馬倫的細心,床榻上有她喜歡的鴛鴦枕,相思被,這些都象征著他們是真正的夫妻,可以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有情人。
燭光搖曳,司馬倫踉蹌地走進屋來,輕挑起碧妮的喜帕,一張喜氣,嬌羞的俏臉呈現在他的面前。
司馬倫輕輕撫模著她的絕世美顏,喃喃地說︰「花兒,你終于是我的了,我可以好好愛你了。」
碧妮的眼里亮晶晶的,她第一次愛一個人,原來愛情是如此地美好,她听著這個男人的誓言,她的心蕩漾著快樂,她柔情似水地望著他說︰「我信你。」
司馬倫嘴角蕩起醉人的笑,嘴唇慢慢覆了上來,***苦短,佳期如夢,任時事變遷,起碼這一刻的愛情是真的。
這一邊良宵蜜意,那一邊長夜漫漫。
賈南風躺在床上如烙餅般難以入眠,以往的夜晚都可以窩在鐘俊懷中,甜蜜入睡,可這只能成為美好的回憶。
這樣的夜過了好幾個,實在是痛苦難熬,她派清秋把御醫總管郭偉叫來給她開些安神藥。
郭偉看她憔悴的面容,把了一下脈,很快開好了藥方,起身要走,剛走兩步又回轉身來,跪在地上說︰「皇後娘娘,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南風說︰「起來回話,你是哀家的娘家人,有何話不能講?」
郭偉說︰「敢問娘娘曾服過帶有麝香的藥嗎?」
賈南風說︰「這個不太記得,有何不妥嗎?」
郭偉說︰「這個病癥由來已久,不是三五年之事,娘娘可好生想想?」
賈南風冥思苦想一陣說︰「你這麼一說,哀家似乎記起,在未進宮之前,曾服過一種美容神藥,叫息肌丸,再就好像沒有了。」
郭偉說︰「這就是了,息肌丸內有大量的麝香,漢宮的趙飛燕就是為了博得漢王的寵幸,一直食用息肌丸,最後內髒萎縮,不能懷孕。」
賈南風驚異地問︰「可是哀家曾經有過一次孕。」
郭偉說︰「那也可能是機緣巧合,即使娘娘以後受孕,也難保龍子康健。」
賈南風哭著說︰「這可怎麼辦?如果哀家生不出皇子,皇後之位也難保。」
郭偉再次為賈南風把脈之後說︰「娘娘不用太過于憂慮,想心娘娘服用民間的息肌丸,麝香量很小,還是有望懷上龍裔的。」
賈南風哭著說︰「如果真是這樣,你不僅是哀家的表兄,還是哀家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