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賈南風還是呆呆地坐在肖鸞殿中,這個皇後的宮殿讓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寒冷,仿佛到處充滿堅冰,她讓宮女生起一盆又一盆的火,卻還是難以驅散內心的寒冷。
進宮十五年了,司馬衷第一次打她,第一次罵她,她也是第一次失寵丫。
雖然這個男人在她心中沒有任何的分量,可她也不允許他如此地羞辱她。
惠武帝第二天又來了肖鸞殿,還帶來了幾個宮女與嬤嬤。他來到賈南風的寢宮,賈南風一陣切喜,難道他後悔了?
可是,她見到的惠武帝的那張臉沒有了從前的惟惟諾諾,他的臉如冬天的積雪,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惠武帝說︰「皇後,孤王念和你多年的夫妻情分,不把你送進冷宮,可是你嫉妒成性,驕橫跋扈,不給你點教訓,難平眾憤,所以這段時間暫且在皇後宮中思過,沒有特別的事情就不要出宮了。」
賈南風听完這句話,心寒得如冰,過一會兒她冷笑著︰「多謝皇上保全臣妾,臣妾一定會在宮中好好的閉門思過,臣妾會想明白很多問題。」
惠武帝說︰「皇後不要怪孤王心狠,皇後給孤王生了公主,孤王絕不會棄你們不顧。皇後最近精神欠佳,孤王想皇後定沒精力照顧兩個孩子,孤王決定先讓楚美人撫養他們一段時間。」
賈南風听這話哭著說︰「皇上帶走青王,臣妾沒意見,肯請皇上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要把河東公主帶走,公主是臣妾身上掉下來的肉,臣妾看不見公主就會活不下去了。」
惠武帝的這些話都是清秋教的,她讓賈南風真正地體會一下真正的痛苦,可惠武帝本來就是心軟的人,他看見賈南風這麼驕傲的人,因為孩子在他面前流淚,忽覺得自己很過分媲。
他安慰說︰「皇後,不要哭了,公主留給你就是了。」
賈南風說︰「臣妾多謝皇上,皇上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就帶青王走吧!」
惠武帝深深地看她一眼,覺得很不忍心,可又覺得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多余的,他轉過身走出殿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命人帶著雪鳶和司馬菊去永清宮。
雪鳶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知所措,她不知皇上要自己帶著孩子去哪里,她知道皇上沒有本事給她們名分,她不奢望,她內心憎恨楚清秋。
皇上以為他在救雪鳶和他們的孩子,他不知道,在前往永清宮的路上,他是把這對母子送進虎口。
雪鳶抱著孩子坐在轎中,晃晃悠悠走了一段時間,轎子停了下來,早有宮女、嬤嬤過來打開了簾子,雪鳶抬頭一看,「永清宮」三個大字赫然映在她的眼前。
惠武帝走到她跟前說︰「孤王對不起你們姐妹,今日終于救你們母子出來,以後你們就在這兒好好地待著,楚美人會好好待你們母子的。」
雪鳶流著眼淚剛要和皇上說,只見眼一片金光閃閃。原來是清秋迎了過來。
清秋一見她,馬上哭著拉著她,說︰「雪鳶姐姐,你受苦了,從今以後,你就安心地住在這兒,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雪鳶一下掙月兌了她的手︰「奴婢謝娘娘好意,奴婢命薄,不能和娘娘稱姐道妹,更無福享受娘娘的關照,只求能在您的宮中平安無事。」
清秋听這話,尷尬地笑笑,心里罵道,不識好歹,在我的手掌心,量你也翻不了筋斗雲。嘴上確說︰「既然雪鳶姑娘如此見外,我做主人的也不能辜負了皇上的重托。」
清秋此刻臉上雖還帶著微笑,但寒光卻也在眼中乍現,她吩咐著︰「翠兒,把雪鳶和孩子帶到西廂宮,讓她們去歇著吧!」
雪鳶抱著孩子沒有行禮,只是在嘴上說︰「娘娘費心了。」然後就隨著那個叫翠兒的宮女去了西廂宮。
清秋看著她堅毅的背影,心里恥笑道,在人家屋檐下,還裝清高,皇上在跟前,暫時先忍著,等著一點一點地受折磨吧。
惠武帝看著雪鳶離開,想馬上跟過去,可礙于清秋在場,只好暫時忍著。
清秋不用揣摩就洞悉了他的心思,柔聲說︰「皇上若和雪鳶姐姐有情,也不急于這一時,現在人多耳雜的,皇上馬上過去,倒白白惹人口舌。」
惠武帝拉著她說︰「還是美人想得周全,那朕就先到美人的寢宮歇息一會兒。」
清秋攜著皇上來到宮中,她怎麼可能放他離開。
她偷偷地從袖中拿出一小丸藥,融于茶中,對惠武帝說,「皇上,折騰一上午,定是口渴了,還是先喝杯茶潤潤喉吧。」
惠武帝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躺在枕上休息。
忽覺身上所有細胞都著火般,身下之物突然膨脹,把褲子撐得像座小帳蓬。
轉頭一看,清秋早月兌得一絲不掛,一塊軟玉般柔媚地臥在他的身邊,他立刻欲火上升,撲了過去,和清秋翻雲覆雨起來……
不知過了多少回合,惠武帝終于筋疲力盡,氣喘吁吁地從清秋的身上滾了下來。
清秋軟軟地伏在他的胸膛,抬頭看他,忽發現一縷鮮紅的鮮血從惠武帝的鼻孔中如蛇般蜿蜒而出。
清秋很害怕,惠武帝早累得睡了過去,發出豬一樣的鼾聲,清秋馬上下床,絞濕了手帕,覆在皇上的臉上,止住了鼻血。
清秋思忖著,這藥功效怎麼如此猛烈?難道他也會害她?
這藥是御醫總管郭偉拿給她的,郭偉是賈南風的表親,也是她的專屬御醫,常常進出肖鸞殿。
那時的清秋還是賈南風最信任的宮女,對郭偉也是熟悉不過。
郭偉垂涎于她的美色,想向賈南風要了她,可沒等他開口,賈南風卻把她送給了皇上,郭偉痛不欲生。
這個女人還沒有真正屬于他,郭偉求她,說要帶她離開皇宮。
清秋怎肯輕易放棄這次向上爬的機會,她不顧郭偉的悲傷,她怕自己有一天會失寵,讓郭偉配制這樣的藥給她。
第二天中午,惠武帝還在睡著,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清秋有些害怕起來,她不由懷疑郭偉,他會不會陷害她?
她現在顧不上許多,忙讓翠兒把郭偉找來,然後讓翠兒退出寢宮,她質問郭偉,壓低聲音問道︰「你為什麼害我?」
郭偉走上前一步說︰「娘娘不要冤枉微臣,皇上如此沉睡,只能說娘娘功夫太好。」
郭偉的話雖然不堪,但清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問︰「可皇上流鼻血又是怎麼回事?」
郭偉涎笑著︰「第一次總是這樣,這純屬營養過剩,看娘娘這個疼他,臣真是嫉妒啊!」說著,就過來拉清秋。
清秋一把甩開他,罵道︰「我可是皇上的女人,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郭偉笑笑,從藥箱中拿出一根銀針,一下扎進惠武帝的命門。
清秋說︰「你要干什麼?」
郭偉說︰「娘娘放心,微臣在幫皇上恢復體力,現在皇上處于沉睡狀態,如果不由我親自拔針,皇上就會就此睡過去。」
清秋說︰「你到底想怎樣?」
郭偉一把抱住她說︰「我不信娘娘甘心侍奉豬一樣的皇上,他根本不能知道怎麼讓心愛的女人爽,娘娘可憐微臣,讓我孝敬你一次吧!」
郭偉鉗住了清秋,這個胸膛寬廣,有男人的肌肉,還有男人醉人的體汗味,他的吻如暴風雨般落了下來,一股暖流瞬間融化了她,清秋沉迷了……
他把她抱在紗縵後,輕輕放在桌子上,微風順著窗隙吹拂著她,她被他一浪一浪推著,隨著風很快步上雲巔,她幸福地叫著,郭偉迅速含住她的嘴,吞了她的聲音,可是雪鳶還是清晰地听到了。
郭偉愛憐地抱著她,清秋流著淚說︰「我終于做成了女人。」
他听著,心疼了起來,本來他可以把她娶回家,好好地疼愛,可是世事弄人,誰又能說得清呢?
他的吻細細地落了下來,但願這樣的吻能撫平她心靈的瘡傷。
兩人纏綿得如濃得化不開的酒,難舍難分。
突然翠兒輕輕地敲著窗欞,說︰「娘娘,紫陽宮的彩雲姑娘捎話來,讓皇上現在去呢。」
清秋一驚,忙和郭偉穿好衣服。
郭偉翻了一下惠武帝的眼簾,又把了一下他的脈,說道︰「這針時間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