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羨鴛鴦不羨仙 此情可待成追憶 (一)

作者 ︰ 八百里加急

在她躍起的瞬間,身後,顯現出另一個老嫗的鬼魅身影,黝黑的指甲朝著沈落然的心髒抓去。

黑氣縈繞的指甲上閃著黝黑如墨的戾氣,虎口處的南明離火圖紋此刻漸漸的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的猩紅,老嫗嘴角一咧,嗤嗤的陰笑著,另一只手腕扭轉間法決掐動,滑步朝著她的背脊靠了過去,濃霧彌漫著時而淹沒她的背影,時而又清晰可見衣衫上的線頭紋路,她只是躍起,朝著他倒地的方向飛去,身輕如燕,離塵劍在手心只是虛握著指尖蒼白,面色焦急。

突然感覺背後殺氣襲來,她轉身回頭,看到幾根枯槁的手指,朝著自己的胸口襲來,只是很勉強的往後退了一步,老嫗速度極快,來的太過突然,臉上皺紋密布,眼里凶光乍起。艷紅的嘴唇喃喃的念動這咒語,陰森恐怖的音調充斥著她的雙耳,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她抬起的手臂,離塵劍月兌手而出,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站著的身體搖搖欲墜,眼皮重重的合上,腦海里是漫天的鵝毛大雪,父親用棉襖包裹著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漸漸的遠行。

那時種過往歲月里自己朝思暮想的羈絆,讓她放棄了抵抗,垂下雙臂,臉上驚慌的表情被點點柔情取代,嘴角露出細微的笑容,漸漸的笑容綻放的淒美流暢,眉間一直縈繞的愁緒瞬間消散,唇齒輕啟。

「爹爹,落兒听話,落兒想回家!」

老嫗听著她微微的自語,臉上那抹殘忍的笑意越發的燦爛,手腕翻轉半圈,拇指朝上,其余四指微屈,向著她左胸心髒狠狠的抓去,她開始想象,等掏出溫熱的心髒後用力擠碎後那種令人心酸的哭喊,是他,還是她。

鵝毛大雪的天氣里蒼穹依然灰蒙蒙一片,她抬頭對著天空呼喊,父親只是抱緊自己,默默前行,雪地里響起一陣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像是雪被踩踏後的哭泣,又像是這份深藏的記憶即將崩碎前龜裂的碎響。忽然間天空消散,她從幻覺中醒來,眼角掛著碎碎的淚珠,老嫗披頭散發,手腕翻轉半圈,手指上寸許氣芒顏色又黑了幾分,朝著自己心髒襲來。

今天,也許自己在劫難逃了,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一股心酸漸漸襲來,答應他的綿山之行,自己怕是要食言了。想起他對自己的信任,到底因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那麼肯定自己一定可以進入綿山遺跡,取得逍遙神丹。側過頭,他就躺在不遠的地面,紅發此刻失去了光澤,白衣破爛,血跡斑斑。後背一個焦黑的掌印清晰可見,如若你能活著,會為我的離去傷心難過麼!她很想過去扶起他,扶著他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從此不再過問人間疾苦,度此余生,這便是愛情麼,如此另人糾葛難舍。

她無法移動分毫,像是被定在原地,老嫗的氣機鎖定著自己,像是身上壓著一座山岳,身困體乏。最後看了一眼那襲白衣,漸漸的閉上眼楮,神情安詳,這個世上,也許自己終究如此匆匆而過,注定沒有輝煌的經歷,既然上天注定,那麼她選擇坦然接受。

左侍看著老嫗朝她抓去的手指上黑氣彌漫,腦袋一片空白,勉強運起全部真氣,朝著那個身影飛去。他看到她轉身,往後退了一步,最後看了一眼那身白衣,閉上眼楮,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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