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天青苑的閣樓頂上隱約可見一個身影。那個人佇立朝東不知待了多久,只是偶有晚風拂過,衣炔翩翩,頗顯蕭索。
少頃,未見身動,影已先行,就在回眸之間,頂上的人不知何故竟匿了蹤跡,好似先前所見皆是幻相,唯有暖風送來的淡淡墨香待人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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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淺鳶猛得一凜,竟是坐起身子,驚道。
「是小人!小人奉王爺令保護夫人,不知何事驚擾到夫人休息?」隔著一扇窗,窗紙上映著一道恭敬的黑影,聲音沉沉的。
「哦!沒事」淺鳶緊捂著胸口的手松了松,長長地呼了口氣,道,「下去吧!」
「是。」窗外的身影一閃而過。
不多久,就在淺鳶還沉浸在昏倒之前的情緒里時,門被打開了,進來幾個女子。
「問夫人安,春曉(夏知、秋意、冬情)見禮了!」她們屈身拜下,敬道。
「嗯!」淺鳶淡淡地應了一聲。
「夫人體弱,又多時未有進食,王爺吩咐讓廚上一直溫著各式粥點,以備夫人隨時取用!春曉不知夫人喜好,便擅自主張取了幾樣,夫人您看」一名粉衣少女端著沉香木案呈于淺鳶面前,紫玉小米粥伴著幾款精致的小點心,都是暖心暖胃的吃食,光看著便是極有食欲、極爽口的。
「不了,都拿下去吧!」淺鳶卻未看上一眼,便揮了揮手,道。
「這夫人您」著粉衣的春曉似有為難,忙上前想勸上兩句,卻被邊上的紫衣少女攔了下來。
「那便不擾夫人清休,如有所需喚一聲便成,吾等就守在院外!」語畢,紫衣少女領著其余三人退出了屋子。
四人繞過廊苑,來到中庭。
「春曉,拿去廚上給溫著去!」紫衣少女睇了一眼春曉,低語道。
「我——秋意姐!剛才為何要攔著我?現在還讓我做這低賤的活兒?難道真把我們當奴婢使不成?我們四姐妹可是」春曉一副不買賬的模樣,抱怨道。
「夠了,春曉!勿要再多話了!」秋意輕叱道。
「我」春曉好似還要辯解什麼,卻叫邊上的綠衣少女笑著推開了。
「春曉姐,我陪你一起去!」語畢,便見她拽著春曉一同離了筱楓苑,霧靄沉沉,一下子就匿了身影。
秋意望著隱去蹤跡的二人,緩緩闔上了眸子,輕蹙著秀眉,若有所思。
「冬情,這衛國的天怕是要變了!」少頃,她出語,竟是這麼一句,而那喚作冬情的雪衣女子卻是一面寒霜,未有過多的表情,唯細探之下方能覺出深邃的眸中透出的驚濤駭浪
淺鳶獨自一人靜坐在榻上,慢慢平復自己紛亂絕然的情緒——最後一次看到鴻兒是在將軍府!那個人自稱周某,王爺喚他作周尚書!莫不是刑部的尚書——周淵年!那就是說,他見到鴻兒是在那次之前發生的,也就是就是被抄家的當晚。
一行清淚劃過淺鳶的面頰,再想止卻怎麼也止不住,反而決堤成河,就像逆勢而論一樣,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