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學校嗎。」澤爾醫院的停車處,桃之燻拿著鑰匙,半打開車門,以疑問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卻是肯定句。
「嗯,我回宿舍。」程賀兒想著,她剛在人類世界辦好入學手續,許多衣食住行方面的事兒還沒有安排好,就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這會兒,也該回去了。
「楊,開車!」桃之燻聞言,丟了鑰匙讓穆青楊開車,自己則陪著程賀兒坐在後排。
車安穩的駛在馬路上,穆青楊專心的開著車,沒有一絲分神的跡象。
身邊的桃之燻低頭玩著手機,不知道在撥弄著什麼。
這樣突如其來安靜讓程賀兒感到一陣壓抑,她不自然的轉了轉頭,見還是沒有人說話,索性抬起手放在車窗上,依靠在一旁看起風景來。
I‘mholdingonyourrope,(努力回憶著你的那句話)
Gotmetenfeetofftheground(我的心似在空中懸起)
I‘mhearingwhatyousaybutIjustcan‘tmakeasound(听懂了你的言語我卻只能絕望沉默)
Youtellmethatyouneedme(你說我曾是你的山盟海誓)
Thenyougoandcutmedown,butwait(傷心于你的離去我卻只能空虛等待)
……
好像是意識到了車內壓抑的氣氛,穆青楊隨手打開車上的音樂,登時整個車內就溢滿了舒服的歌聲。
程賀兒松了一口氣,天知道,她是那麼的害怕安靜,盡管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習慣了,但是,一向處于黑暗的寂靜中,大半天的突然安靜,就像是耳朵突然失去了聲音,那種可怕與惶恐,不言而喻。
那一霎那,她好像差點就要听到自己心髒靜止的聲音。
「你住在宿舍?」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桃之燻關掉手機,沒話找話隨口詢問道。
「嗯。」程賀兒似乎有點生氣,答話的語氣也是悶悶的。
是在氣什麼呢?程賀兒有點搞不清楚,在氣他玩手機把自己晾在一邊麼?
還是其他的什麼?
「……」桃之燻似乎很無語的樣子,過了半晌,才狠狠的回了句︰「真沒禮貌。」然後像個孩子似得扭過頭去,不理會程賀兒。
「什麼?」程賀兒突然遭一頓搶白,卻沒有听清楚他說什麼,只好提高了聲音好奇的問著。
「沒什麼。」桃之燻只當她故意的反問,所以怏怏的回了句,接著將腿架在前排駕駛靠座的中間,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閉上雙眼,嘴巴里輕輕念道︰「真沒禮貌,唉……」
這回程賀兒可算是听清楚了,心下不禁一陣好笑,不由得反問道︰「我哪里沒禮貌了?倒是你,也有太點無理取鬧了吧。」
程賀兒說完這話,前排的穆青楊卻突的笑了起來,腦海中清晰的出現兩個人物的模樣︰一個是夏紫薇,一個是福爾康……
「嘿,我無理取鬧,是你吧,人家救了你,還不知道感恩,等半天都沒有一個謝謝……」話說到最後,越來越沒有底氣,桃之燻很奇怪,自己怎麼會跟個小孩子似得在乎這些東西。
「……」程賀兒瞬間息了聲,臉上涌上一種可疑的神色,車內一時間因為桃之燻的這一句話,再次安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程賀兒才懦懦的輕聲道︰「那,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