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的很快,濃墨潑染整個天際,安昊帶孩子回了房間。安柏寧弄得滿手泥巴,安昊拿來針,抓住兒子的手,「都多大了,還玩泥巴。」
他輕輕責備,語氣中一點都不掩藏自己的深深寵溺。
「反正,在爸爸面前,我永遠是小孩子嘛。」安柏寧笑嘻嘻的回道。
這話落下,使安昊心里如同數只瘋貓在抓撓一般,那種痛癢是從身體骨髓深處而來,無法拔根而起。若要剔除,必會痛死!
是的,他是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都是。
安柏寧見爸爸臉色暗沉,眉眼間凝重的神態讓他心驚,「爸爸,你究竟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少年稍微回憶,一句話里並沒不妥。
「沒有,爸爸在想事情。」安昊對他笑了笑,用針鈍的一端細細挑去孩子指甲縫里的黃泥。未免傷及孩子白女敕的肌膚,安昊倍兒用心,眼珠一動不動盯著。
「我覺得今天爸爸很怪。」偏偏某小孩不知好歹,短短幾字讓好不容易心神聚集的男人心頭一跳,手上動作也跟著一動。
「唔……」少年立刻吃痛,輕呼。
安昊忙捏捏他的手指,「對不起,寶寶痛不痛?」
安柏寧搖搖頭,眉尖微蹙,「爸爸,你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
安柏寧才不信。弄干淨手,兩人坐在沙發看電視,爸爸沒再抱他,洗漱好,父親竟遲遲不願上床睡覺,半會,摟了一床薄被竟然準備去書房休息。
「爸爸~」安柏寧真難過了。
男人望著他的目光依舊溫柔似水,說的話卻如同魚刺般梗在他喉嚨里,「爸爸今天不舒服,寶貝一個人睡。」
「爸爸感冒了?」安柏寧連忙朝他走近,探手上他的額頭要試試體溫。
安昊不著痕跡的避開,「沒有。只是不舒服而已,你早點休息。」
這種拒絕的姿勢安柏寧怎麼會看不懂。除去剛回國那段時間,安柏寧從來都是和父親同床同枕。如今這般,他有點手足無措。
「我會乖乖躺好,不壓著爸爸的。」安柏寧幾乎舉起手來發誓,「一定不亂動,爸爸,和我睡啦。」
安昊面無表情,「寧寧,听話。」
安柏寧抿緊雙唇,一雙黑瞳溢滿委屈。
「晚安。」
「……」
安昊長嘆一聲,重新走回去親親孩子眉心,「寶寶,晚安。」
安柏寧還是沒反應,他已經難過死了,這個時候一點都不想和爸爸說話。
而一方面,獨自來到書房的安昊也不好受。他不知今天中了什麼魔障,竟會生出那種~念頭,離自己毫米近的唇微微翹起,唇瓣生女敕中泛著淡紅,引人采擷親吻。這種親吻,並不是指西方親親嘴的禮儀,而是……
安昊按了按太陽穴,正準備抽本書看,書桌上的電話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