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暗了。今兒的落日很美,紅彤彤的太陽照耀在人的身影上,給人一種唯美的感覺。
但火紅的光線灼燒著人的眸子,也有些刺眼。柯清檜用手擋著光線,收好字畫攤,便獨自回到家中。走進廳中的他,一眼便看見桌上的藥兒和一些銅錢,不禁憂從心來︰難道娘親的老[毛]病又犯了!娘親一向把銀兩看著很重,怎麼會把它放在桌上。想著便大步向母親屋內走去。瞧見他的母親正安穩的睡著,剛剛沉重的心也安下不少。
早兩日就听到他母親有幾聲咳嗽,他就問母親是不是又病了,但母親堅決的說並無病,也不肯去看診。想來是母親瞞了他。他也總是跟母親說,什麼都能省,這藥兒省不得,可他母親就是不听。如今這藥價又是大漲,她更舍不得。這要不是如今病的嚴重,也不會去買藥了。想到這里,心情又沉重許多,嘆著氣︰還是他太無用了,竟要娘親生活的如此艱辛!輕輕的走出母親屋中。
一覺過後的柯母,感覺身上好了許多,許是喝了藥兒的緣故。探頭看天色好似有些晚了,忙起身來看自家兒子是不是回來了。來到廳中,看著桌上的藥兒,知道如今是瞞不下去了。探頭往柯清檜屋中看去,見她的孩兒在他屋中作畫,喊道︰「檜兒,回來了!」
柯清檜听到母親起身,便把手中的畫落好款兒,放在一旁的長桌上等墨跡晾干。抬頭喊道︰「娘親。」大步走出屋中,走至母親身側,細心的攙扶著母親。把柯母扶著坐在廳中的四方桌旁的長椅上,問道︰「娘親,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娘倆一直都是相依為命,他怎能不擔心。
柯母笑著,盡可能裝作輕松的樣子,她知道今兒是瞞不過了。如實道︰「估模著今兒是累了,就暈倒在地。」
柯清檜听母親暈倒在地,更加擔憂,剛想問道︰「那。」
還未問出口,柯母就搶著道︰「你瞧我現在不是挺好的,沒事。」
柯清檜左右仔細瞧著母親,囔囔開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柯母看著柯清檜擔憂的神色,即欣喜,又心疼。為緩解沉重的氣氛,笑著說道︰「好在今兒有個熱心的姑娘,幫著去喊來大夫,這藥也是她給去買的。」
柯清檜道︰「熱心的姑娘?」
柯母回道︰「就你今兒不是買了些布,給拉下了,說是給送來。」
柯清檜心想︰布,難道是芙蓉莊的那方。他今兒還懊悔了一下午,不該那麼沖動,連布都給拉下了。他知道,人要有節氣,說出口的話收不回。可這人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雖然是小小一方布,拉下了便算了。可那也是五十文,怎麼都夠幾日吃用。他環顧四周,並沒有見母親口中的布,道︰「那布呢?」
柯母思索到︰「布」。又道︰「哦,想起來了,是那姑娘見我身上不適,就說把布拿去幫我把衣裳給做好。」又瞧見桌上的銀兩,驚訝道︰「這兩錢銀兩,莫不是那姑娘留下的。哎,真是個傻姑娘!」
柯清檜不解,問道︰「這是何故?」
柯母道︰「那姑娘好說歹說勸了我半天,見我不肯買藥,便自作主張給買了藥回來。事後我給她銀兩吧,她就放在這了,你說是不是個實誠的姑娘!」
柯清檜又問道︰「可知道那姑娘姓名?改日也好還了去。」
柯母道︰「哎呀,你看我這可真是糊涂,竟忘了問那姑娘的名字!」又想了一下,道︰「不要緊,她說做好衣裳還要來送,到時候不僅要還她,還要好好謝她呢。我們柯家雖說窮,可這得人便宜的事,我們柯家是不做的。」
柯清檜思索著︰既是送布,定是廣寒家中的丫環,難道是丁香!會是她嗎?看著母親滄桑地臉龐,淡淡開口道︰「娘親,給我謀個親事吧!」他是該娶親了,總不能一直讓母親操勞下去!這以前,他不娶親,一是因他當初那事,成了淹城的笑話,又加上家貧如洗,連小偷都不願光顧,那會有好人家想嫁過來;再者他自己心里依然放不下曾經那個翩翩仙子舞的姑娘,不願娶親。可是如今,心里就是在放不下,也是要娶個娘子回來照看家里的!況且她都已經為人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