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聯投建築公司遠在H市市郊,雨馨按照黃總給的地址,將通往該公司的公汽一直坐到了終點站。下了車,走了大約兩里路遠,遠遠地,望見一數百米長的白色簡易平房兀立在山腳下。四周,除了一座座小山包,還是小山包,山包上長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茅草,有的山包體已經被停放在場壩的打挖機開挖得大坑小坑,部分山體已經被夷為平地。野草被齊齊的斬斷,倒伏在地。
雨馨看這架勢,猜測剩下那些不太茂盛的植被,也將會遲早被斬斷根須,運往它處。
雨馨剛從充斥著大量嘈雜聲音的、霓虹閃爍的都市,來到這冷清的郊外,竟然有種隔世的錯覺,她陳雨馨是在夢中,還是穿越到了古時?
她使勁掐一下自己的手臂,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疼痛!
難道聯投公司總部所在地,就在這荒郊野地麼?
既來之,則安之吧。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她陳雨馨既然來了,就沒有後退的道理。雖然孤身一人,但是,自小養成的敢闖敢擔當的勇氣,又激起了她不服輸的毅志。不管是什麼情況,先去會會這個公司的有關人員再說。不成功,還可以成仁,即便是多結交一個朋友,也是一件好事,只當是多掃了一棟樓而已。
帶著幾分疑惑,穿著高跟鞋的雨馨,踩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歪歪扭扭地向這平房走了過去。
「汪、汪、汪」,冷不丁地,平房的院子里竄出了一條黃毛狼狗,狗听志,雨馨人未靠近,它已如臨大敵般地沖著雨馨狂犬起來,要是沒有鐵鏈拴著,估計早已撲到雨馨身上來了。
雨馨從小第一怕的是蛇,第二怕的就是狗。
怕蛇,是因為幼年時,父母曾先後被蛇蛟傷,並且差點因此喪命。雨馨親眼目睹了父母親被蛇咬傷之後,臥床不起,滴水難進的中毒險情,後經偏方醫治,終于大難不死,撿回一條生命,卻至此在小小的雨馨心里留下了陰影。怕狗是因為在鄉下時,各種散養的野狗特別的多,你完全不能預料到什麼時候會從斜刺里沖出一條黃色的大狼狗,一聲不吭地就撲到人的身上,狂咬。母親教給雨馨的法寶,就是見到狗時,立馬蹲下來,拾起鄉下遍地都是的石子,這樣狗以為會受到石子的攻擊,從而進行自我保護,躊躇不前。
今天遇到這種情況,雨馨條件反射般地趕緊蹲來,拾起一枚石子。
就在此時,門口就迅疾閃出了一個身影,一邊大聲地喊著︰
「阿黃,阿黃,听話,別叫!」一邊拍著那狗的背脊,安撫著它。
這人穿著深藍色的制服,她猜到可能是聯投的保安。
雨馨向來人打過招呼,說明來意,並給他遞過來一張名片。
那保衛人員瞧了瞧手上淡綠色的名片,又瞧了瞧雨馨,裝扮艷而不妖,眼神清澈,臉上的表情由滿臉地狐疑慢慢轉為信任。
「這樣吧,我們李總這個時候正在開會,你需要等候一段時間!」那人開口說道。
「沒關系,我可以等等,不知道會議什麼時候結束。」雨馨瞧瞧時間,快下班了,但是,來這里一趟不容易,不能就這麼白白的無功而返吧。雨馨心里這麼想,可口頭上不能說出來。
保安是個質樸的人,他安慰她說,「會議從下午兩點半鐘就開始了,已經開了兩個小時,應該差不多了,你再耐心等會,說不定馬上就散會了」。
雨馨點點頭,朝保安笑笑,說,大哥,我還不知道您貴姓呢。對方說姓姜,雨馨就姜哥長姜哥短的與他拉起了家常。
姜哥說,他在這里工作,日子倒是過得輕松,就是閑得慌,這個公司的老總是福建人,到H市投資房地產,招的大多數都是本地員工,他也是本地的,來這兒快一個月了,每天就是看個門什麼的,現在工地還沒有開建,處于前期籌備開挖階段,等到工地慢慢建成了,他可就有得一忙了。
雨馨一邊與姜哥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邊朝李總他們開會的會議室張望。
這時,天上漂過來一片烏雲,擋住了天空的驕陽,接著一陣風裹挾著一些工地上細微的粉塵,刮了過來。
「要下雨了!」兩人同時說道。
雨馨下意識地再次向會議室望去,恰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些穿著筆挺的人從房子里走出來,男士居多,只有兩個女人,一個年輕的,估計是秘書,再有一個年齡稍長,齊耳短發,透著一股子干練。
李總最後一個走出來,保安指給了雨馨認識。
雨馨整整服裝,將頭發向後捋了捋,堅定地朝李總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