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盡何人指 來者

作者 ︰ 紫城淚

「想知道我是誰嗎?」圓圓嘴角的嘲諷從來沒有消失過,她像是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對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不屑。

「沈琛,你把安蘿帶下去。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處理。」沈琛愣住了,她喊了他的名字?她不是一直都喚他沈大哥的嗎?水芷漪沒有看到沈琛的反應,徑直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走到了圓圓的面前。看清水芷漪容貌的鄭容顏深深的震驚了,這個女人,她要怎麼改變才能比的過她?沒時間讓她感嘆,沈琛拉著她和安蘿一起離開了這里。沈琛回頭看了水芷漪一眼,他該相信她,因為,她是他的門主。

「說吧。那群人開出的三個條件。」水芷漪不想和她賣關子。有什麼話今天她們就直接說。

「果然不是普通的人類。我們開出的第一個條件很簡單︰不得踏足雪丘國的聖山,再加一個期限,永生永世。」什麼?!水芷漪再次震驚了。他們是故意的嗎?今天過去,明天,後天之後,她就該去聖山上和涼淵成婚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出這樣的條件?」水芷漪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害怕。涼淵說,他會在那里等她。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第二個條件。」圓圓絲毫不給水芷漪任何喘息的機會,單刀直入的開出第二個條件。圓圓伸出一只手,很白淨,但對于女孩子來說,這手是有點大了。但現在的水芷漪根本就沒有發現那些,她的眼楮完全盯著圓圓手心里的那顆褐色的藥丸。

「要我吃下這個藥丸?」水芷漪不知道這個藥丸是不是要她的命,但是如果說那群人救回她是為了讓她死。那讓她活過來的這些個中間曲折又是為了什麼?

「是。它不會要你的命,它只會讓你,忘記某些東西。」圓圓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在品味什麼。真是懷念啊,那場秋和神之後人的賭約。也許,他很快就能再見到了。

「忘記什麼?」水芷漪緊緊盯著眼前的女子,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不對,或者她該叫他春之源?圓圓知道水芷漪已經認出他了,笑的毫不在意。

「水芷漪,不管我是誰。今天這粒藥,你必須吃下去。」它會讓你忘記自己此生所愛的人,而且,解藥只有七堂莊有,你無藥可解。是誰答應的事,就該是誰去做。水芷漪從春之源的手上接過那粒褐色的藥丸,指尖發出的輕微顫動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妄圖服用任何藥物來解這枚藥。否則,必死無疑。」必死無疑?水芷漪拿著那粒危險的藥丸,不由的想起了安蘿中毒的那件事。詭異的隱身人,空掉的藥碗和听不到的呼吸聲,是他們嗎?

「要我吃可以。你先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給我身邊的一個女孩子也喂了這種藥?回答我。」水芷漪的手捏起那粒藥丸,冷眉豎著看春之源。他們救她,她不會感激。三個條件的交易,她會做到。但是,如果要動她身邊的人來威脅她,那麼就別怪她撕破臉。從來沒有誰可以真正騎到她的頭上,即使是他們那種存在也一樣。

「沒有,我們不可能對不相干的人浪費寶貝毒藥。那個女孩子,沒有人要殺她。」此時的春之源只知道那個在水芷漪身邊的女孩子叫安蘿,被夏帶進過莊里。後來的事都是冬處理的,冬處理的事,他一向不會過問。至少在七堂莊的試驗品排行榜單上,沒有那個女孩的名字。

「我知道你們沒必要說謊。」水芷漪拿過藥,一口吞了下去。她以為這藥只是普通的藥物,最多是給身體一點損傷,自己在毒譚浸過的身體可以抵抗一點。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即將忘記一個很重要的人和一件很重要的事。

「果然是聰明人,都不問清這藥是做什麼的。水芷漪,第三個條件留著,我會再來找你的。」春之源一揮衣袖,一身丫鬟服破碎了一地。著里面的男式長袍,春之源迅速消失在水芷漪的眼前。

一切,還沒有結束嗎?水芷漪看著春之源不著痕跡的消失,靜默的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現在,她只想安安心心的等著,等著成為那人的妻子。

回到房間,水芷漪拿出那件被她小心收藏起來的嫁衣。七彩的絲線看起來華貴大氣,嫻熟的陣發和流紋讓人贊嘆;嫁衣的質地模得出來是天蠶絲制成的,穿上後不僅冬暖夏涼,還可以延年益壽。鳳冠,繡鞋,佩戴的首飾全部都齊全的擺在桌上;安蘿從沈琛那里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芷漪姐,你是要嫁人了嗎?是涼淵大哥對吧?!」安蘿一臉的興奮,連帶她頭上插著的玉簪也露出了一個毛絨絨的白色小腦袋來。

「是,但是婚嫁的地點要改了。你去跟沈琛說一下,麻煩他幫我上一趟聖山,告訴涼淵,讓他回城里來完婚。別的事情我會安排。」水芷漪將從箱子里拿出來的衣物又重新一件件的放回去。現在由她來安排婚事,希望有點簡陋不會讓淵感到不舒服。

「嗯,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雪丘國的聖山啊,安蘿一邊想一邊走路。她听雪城的人說過,雪丘國雖然地勢偏高,但是春天來臨,唯一冰雪不化的就只有聖山了。涼淵大哥居然把和芷漪姐成婚的地方選在那里,有眼光,有情調!可是,她自己以後又會在哪里成婚呢?

模模糊糊的她好像遇見過一個人,但又記不真切了。那天在大街上當眾逃婚以後的事,她都記不得了。只記得自己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了芷漪姐,這個前世她最後見過的那個人。不管怎麼說,傻瓜都看到出來涼淵大哥是有多麼疼愛芷漪姐姐,希望他們可以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甩掉心中那份莫名的失落感,安蘿繼續走著自己的路。

七堂莊。

「圓圓,事情都辦好了?」冬之流忍住難得的笑意看著從進門就沒擺好臉色的春之源。也難為他了,要他去扮一個女人。還不是因為和水芷漪談條件的事,交給派別人去他不放心,夏和秋都不住莊里,也就只有他了。

「你還敢說?你信不信我……」,春之源剛伸出手假意要去揍冬之流,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抓在了冬的手里。冬之流抑制不住笑意,將春之源一把抱到了懷里。

「春,逗你的,還和我鬧?」被抱的春之源假裝掙扎了幾下,最後安分的紅著臉睡在某人的懷抱里。正在兩人互動的時候,有屬下人進來通報。

「莊主,灰鶴求見。」

「讓他進來。」見有客人來,春之源準備坐起身,卻被冬之流按住了。

「別急,讓你多靠一會休息一下,算是這幾天辛苦奔波的補償好了。」春之源沒有再反對,安安穩穩的就睡下了。

一個帽檐大到遮住臉的灰衣男子在屬下人的帶領下匆匆趕了進來,在冬之流面前跪下,頭也不敢抬一下。

「主公,涼國的事已經辦妥。雪丘國這邊下一步要怎麼走?」他灰鶴在人前是無限榮光,但是在這七堂莊,他卻卑微如螻蟻。因為那些能助他練出絕世藥物的植株都生長在這里。他離不開那些東西,就像一個賭博上癮的人是戒不掉賭的。

「尚妝那個女人野心大的很,這次幫涼國拿到兵符,交換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涼如風那只精明的狐狸怕是沒料到自己珍藏那麼多年的東西,敗在了自己最愛的女人生的兒子的手上吧。「至于雪丘國,繼續輔助太子,他想要多少丹藥,你就給他多少。蒲堂的植株是永遠也采不盡的。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幫他早點取代雪易山的位置。沒有別的事了,下去讓阿言帶你去蒲堂吧。」

「是。」灰鶴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眼前的男人是他見都不敢見的,那樣的可怕,他得罪不起。冬之流不再理會出門的灰鶴,他的手正撫模著春之源一頭如墨的長發。而春之源則安靜的睡著。

水芷漪,涼淵,你們不會猜到我為你們編了一張怎樣的網,甚至不知道這網會怎樣一點點的把你們纏死。而我很期待,看到你們彼此掙扎的那天。冬之流的手在春之源的身上繼續游走著。只有同類的存在才應該在一起,春,你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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