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盡何人指 國宴

作者 ︰ 紫城淚

正如水芷漪所說的那樣,薄娘再一次見到了盛裝出席晚宴的年儀,不過是半天的功夫,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整個人身上既有著高貴的皇後氣質,也有著那份謙和的溫文爾雅,總之,她不再是那個會在大海上漂泊過夜的漁女了。這樣的轉變,薄娘說不清她的心里到底是喜還是悲。

作為海影國娶新皇後的大事,其他兩國也都派來使節來送禮祝賀。雖然大家都心知,海影國的權利在太後劉賢姝手中,這位新皇後能活多久也是未可知的;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出人意料的是,今日太後聖體抱恙,不能來主持宴會,由大宮女來主持宴席。海影皇宮的國客軒正是這次晚宴開始的地方。水芷漪陪著薄娘在皇後娘家那一邊的位子上入座,她裝作不經意的掃了各個座位上的人一眼。今天除了來自雪丘國和涼國的人,還有一些相貌奇特的人,他們的頭發是卷曲的,眼楮是碧藍碧藍的。

薄娘見水芷漪好奇的打量著那幾個海外小國的人,便在宴會桌子下拉拉她的袖子。「怎麼了?」水芷漪奇怪的看著她。

「你看的那些長得奇怪的人,是幾個海島的國君派來的人。海影國臨海,經常有外來的商客,也包括這些長得奇怪的人。這海外的世界大著呢!像這樣相貌的人在外面的海島上還有許多。」

听完薄娘的解釋,水芷漪也就明白了。海外,她開始思索這兩個字,一座巨大的財富寶庫似乎正朝著她奔跑而來。也許,她可以考慮海貿的事,出海的風險固然有,但是它能帶來的利潤卻也是令人咋舌的。無生要想要真正的在這片大地上長遠的扎根下去,僅僅依靠現有的規模和財物支撐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她必須要對外擴張自己的事業。

女子眼中的波濤倒映在桌上的一杯青竹酒水中,酒水被女子端起,泛起了幾層漣漪,那瞳孔的顏色便也暈開了。海影國的大宮女正在按宴會的禮儀一步步的把宴會推向高峰,水芷漪微微轉頭,看向那個一臉端莊的女子。在那個女子的身上,水芷漪似乎看得到自己過去的影子。

爺爺,父母親,水府……,所有在南憶的過去就如同被燒盡的紙片,只消風輕輕的一吹,就什麼也不剩了。在涼國皇宮的步步為營,和那兩個男人間的糾葛,似乎現在離她都變得十分遙遠了。淺芬,她吩咐了鐵煉,要他把過一陣子把她送到她這里來,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席間,賓客們都對新皇後和皇帝送與了祝福,薄娘忍住眼角的淚意,看著自己視如己出的年儀在高位上接受眾人的禮遇。她也隨著眾人一起獻了酒,在干那杯酒的時候,有股咸咸的液體順著臉頰流到了她的嘴里。而水芷漪也在敬完一杯酒後,察覺到了從某處傳來的目光。涼淵?他怎麼會在這里?

按理來說,這種喜宴,皇帝最多會派遣一位大臣來參加,送上禮物就好。而涼淵貴為涼國的五王爺,或者不客氣的說一句,如果他願意利用他手中的軍權的話,涼國的江山也會是他的。那麼他來這里是為了做什麼?

涼淵知道那個有著狡黠目光的女子腦袋里又在打著什麼主意,她猜得到也好,猜不到也好,他就是為了她才來這海影國走一遭的。她以為自己換了一張臉,他就不認識她了,可是她的眼楮,她身上特有的那種氣質都被他記在了心里,不可磨滅。

宴會進行到了一半,起舞助興的宮廷舞娘們都一個個翩翩上殿,交纏的玉臂圈成一種種美麗的花圖。舞娘們穿著暴露的衣裳,露出豐滿而縴細的腰肢,女子柔軟的姿態讓在場不少的男賓客們都看花了眼。水芷漪漫不經心的搖著酒杯,她看到了那個涼淵的目光也定格在了某個舞女身上了。她看了一下,是那群舞娘里最漂亮的一個。怪了,他看他的,她心里在不痛快什麼?青竹酒的味道初入口時是味道極淡的,但是一杯杯的喝下去,原本白女敕的面龐上現出了些許醉意。

「薄娘,還有些事情你交待給年儀,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水芷漪扶著桌子起身,在賓客們都忙著互相敬酒的時候從一處側門出了國客軒。

「五王爺,你對朕的這些個舞娘可有中意的?」海玄青深知涼淵在涼國的地位,剛才他發現涼淵一直在看舞娘中跳的特別出色的一個,那是一個年輕的舞女,蒙著一層厚厚的面紗。

「不了,多謝海皇美意,涼淵承受不起。今日酒量不佳,有些暈頭,就此先行告退了,還望海皇見諒。」

「這……,」海玄青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吞吞吐吐了半天只能答應了他。「那來人,帶五王爺下去休息,不得怠慢。」涼淵便起身離開席位,那個年輕的舞女見涼淵要出門了,便故意邁開了步子,越跳越快,腳尖也掂的越來越高。就在涼淵前腳剛出門,那女子下一步就撲倒了他的懷里。

涼淵早已看穿了她的裝扮,把她扶起後不著痕跡的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邊,拍拍袍子後,跟著帶路的侍衛離開了。蒙面女子的眼里倏地冒出不甘的光芒,涼淵,你一定會是我的!

「湘南,你太沖動了。像剛才那樣在大殿上混到那群舞女里面,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康璟一臉緊張的看著眼前一身舞女裝扮的湘南,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擔心她?

「這不是沒被人發現嗎?」湘南一臉的不屑,把自己丟在桌子上的厚重面紗一把抓起來丟到了地上,並忿忿地跺了幾腳。康璟知道她心里在氣什麼,他不如那個男人,他承認,但是他能做的就是這樣看著她嗎?海影國的國宴要擺三天,今天是第一天,剩下的兩天要他怎麼熬過去?

「康璟,我先回去睡覺了。明天早上等我起床,把涼淵住的地點告訴我。走了。」湘南連聲感謝的話也沒有,帶上康璟的房門就離開了。明亮溫暖的房間里,男子的心卻像是掉在了冰窖里,冷的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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