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平和地站在月池附近,月池很美,但是在雲歌看來,北國再美也不及苗疆的螢火,真的好想回到苗疆,一輩子都不離開…雲歌微微嘆口氣,這個念頭在現在是絕對不可以有。要是夜辰攻打苗疆之前還沒拿到契,世上再無苗疆。想到這,雲歌目光犀利如炬。
「哦,不知是哪位兄台在月池逗留?」冷漠的語氣讓雲歌感覺到一種壓抑著的怒火,這個人是…夜默,雲歌琥珀色的眼眸暗流涌動。
雲歌轉過身,臉上依舊無邪的笑容,「哈,這是哪位兄台?」
夜默冷笑,嘴角一抽,「原來是雲公子,想不到會在這里見面。」
「嗯,的確,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緣分由天啊?」雲歌故意加重「天」這個字眼。
夜默瞥了眼雲歌,「的確,有的事情還是不要逆天而為,苗定為北。」
雲歌看著夜默,久久沒有言語,雲歌閉上眼楮,嘲諷一笑,「希望夜公子清楚一句話,北非苗,苗非北。」雲歌不緊不慢地吐出著六個字,說罷,睜開雙眼,蔑視著夜默。
夜默听到這句話,不悅,驚訝,一下子充斥著心頭,這個雲歌膽子果然比他想的大得多,不然在這個北國為強的局勢下,敢講這話的人,夜默敢肯定,只有雲歌。
雲歌,你還真是膽大,只是不知道你會驕傲到什麼時候。
夜默微微一笑,「雲歌,你最好清楚你所說的話。」
說完這話,夜默扭頭就走,只留下雲歌一人緊鎖著眉頭,夜默,這家伙,比夜辰難對付的多。
才人府
「哎呀呀,這皇宮還真的是….」軒轅看看四周,沒有什麼嘴碎的家伙,只是補充了下一句,「還真的是夠沒勁的。」
軒轅此時在曬太陽,慵懶燦爛的光芒讓軒轅情不自禁眯起雙眼,這光,還真是刺眼,軒轅伸伸懶腰,活動下筋骨,听到骨頭的 擦聲,軒轅無可奈何的一句,「看來我是該好好練練身手了。」
軒轅回到房間,房間的角落里有一把劍,不名貴,也不見得有多鋒利,很普通,一般來說,是個人都會認為這把劍是用來砍樹枝的。但是這劍的主倒是很寶貝這把劍,軒轅打著哈哈,好好端視著劍,很久了…想當初自己還只是個稚童,如今算來,這劍足有十一年之久。
「呵,也就你會陪我這麼久。」軒轅拿著劍,晃晃悠悠地來到才人府—一個不知名的角落里,開始「軒轅氏劍法」的訓練。
截、削、刺是劍的攻擊方式,軒轅爛熟于心,劍,鋒利,卻也極易傷到自己。
軒轅凝氣,劍握在手中,自成一股凜然劍氣,一出手,若是敵人,恐怕早已死亡。軒轅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徹骨的冰冷,再是一個回轉,地面上的落葉隨著劍的舞動,也飛上劍頭,軒轅舞的劍,多的是濃濃殺意,手腕輕輕轉動,一朵劍花油然而生,落葉更加肆意紛飛,恐怕分不清是劍花還是落葉,再加上軒轅一身玄色,這倒成了一幅極有味道的風景。
顏絜溪在不遠處望著軒轅舞劍,顏絜溪不由得感嘆,這劍倒舞的不錯,只是這把劍,為何這麼普通?
軒轅停下舞劍,不羈地看向顏絜溪,「喲,顏小姐什麼時候對著才人府有興趣了?」
顏絜溪捂嘴笑笑,「呵,想不到你這痴情種,不去看看你的燕卿小姐,倒有心思在這里舞劍?」美眸流轉,紅唇一笑,「難道說,你舞劍是為了給燕卿妹妹看?」
「哎,哪里哪里,顏小姐若是有空,也可和我比試一番。」軒轅搖搖頭,「不過听說顏小姐舞劍也是一流。」
顏絜溪落落大方地走到軒轅跟前,「恭敬不如從命。」
軒轅哈哈一笑,「顏小姐,請拔劍。」
顏絜溪玉手抻出劍鞘里的青劍,手腕輕輕旋轉,青劍如疾風般閃動,卻與顏絜溪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身手不錯。」軒轅夸獎道。
顏絜溪只是淡淡一笑,隨即青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腰肢順著劍光倒去,只是晃眼間,軒轅脖子感到一絲涼意,青劍抵在肩頭,軒轅歪頭看了眼青劍,接著淡然地看著顏絜溪。
顏絜溪嬉笑地注視著軒轅,「你個家伙,反應不慢,倒是極快。」
顏絜溪的肩頭抵著軒轅那把劍,絲絲的涼意讓顏絜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隱瞞了很多事。
這麼快的身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顏絜溪心里暗想。
軒轅打量著顏絜溪,顏絜溪很美,顏如花,絜如玉,溪如月,這名字和這人當真是體配,可惜,這個女人不好糊弄,精得很。
「軒轅公子,敢問你想把劍抵到什麼時候?敢不敢和我比試一番?」顏絜溪有些不悅地望向軒轅。
軒轅哼了一聲,把劍收回劍鞘。顏絜溪按了按肩頭,這劍,還真是很冷,可是看上去卻沒什麼殺傷力,倒是有股濃烈的殺氣。
「出招吧。」顏絜溪一改往日的熱情嫵媚,淡漠的口吻讓軒轅感覺到微妙的殺意。
顏絜溪一個側身,劍直逼軒轅眉頭,軒轅一閃,躲過一擊。顏絜溪唇邊冷笑,把劍收到身後,輕巧的幾個碎步,手腕處暗暗用力,當軒轅只防不攻時,青光襲來,軒轅淡泊一視,一掃劍光,硬是打回顏絜溪的攻擊。
顏絜溪蓮步微挪,「看來這是沒必要再比下去了,我認輸。」說完,行了個禮。
軒轅沒心沒肺的一句,「這就沒了?我可才只是小試牛刀啊。」
顏絜溪沒好氣地白了軒轅一眼,「哼,打得我痛死了,我的劍術才沒那麼好呢。」
軒轅尷尬笑笑,「呵呵,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抱歉地向顏絜溪打個哈哈。
「我走了。」顏絜溪把劍收回劍鞘,便走了。
軒轅注視著倩影,「她的實力遠遠不及如此。」這個顏絜溪倒是好玩得緊。
顏絜溪來到樹下,咳,這家伙倒是厲害得緊,苦苦練了多年的劍術,今日的比試,顏絜溪很清楚這種不分上下是要人命的,軒轅的劍冷到不可思議。顏絜溪抽出青劍,這把劍,雲歌說過鋒利無比,當初練的時候沒少受過傷。
可是這個家伙,那把劍看似鈍,實則卻很鋒利,壓在肩頭的時候,顏絜溪感覺到陰冷的氣氛,這個軒轅,到底隱瞞了多少,怎麼和雲歌一樣,勝不可測。雖說雲歌不善武功,但是卻未見他受過傷,每次惡敵當前,他從未受過傷。
這些男人還真是讓人看不透,但是…軒轅那個痴情種,他對洛燕卿的愛慕絕沒摻假,情真意切。
其實這家伙一點也不壞,雖說油嘴滑舌,卻不是什麼鼠輩…
「呃…」顏絜溪撫上心口,舊傷又復發了…顏絜溪閉上眼,微微喘著氣。
「還準備硬撐?」雲歌不緊不慢的一句話讓顏絜溪感到一絲暖意。
顏絜溪臉色蒼白如紙,「沒事,只是舊傷復發罷了。」
雲歌不悅地板起臉,「說得輕巧,多少人都是因為舊傷而死的?」負氣地遞給顏絜溪一顆藥,「這藥可以讓你好受一些,等什麼時候了卻這些事情,我會帶你去蠱婆那里,讓她為你療傷。」
「蠱婆,呵,多謝。」顏絜溪點點頭。
服下丹藥後,顏絜溪只覺得那種火燒般的難受漸漸平復,「這藥還真是不錯,倒沒那麼難受了。」
雲歌不理睬顏絜溪的答謝,「你和人比試過劍了?」
「嗯。」顏絜溪看了眼雲歌,「軒轅。」
雲歌思索一番後,語氣有些無奈,「這個家伙武功不差。」
顏絜溪搖頭笑笑,「不是不差,反而是相當好。這種反應,那種氣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辦到的。」
「不分上下?」雲歌發問道。
「嗯,說句實話,這種快感倒是很久都沒了,好久都沒人可以和我這般比試了。」顏絜溪的臉色漸漸有些紅潤。
雲歌看了眼顏絜溪,「你最近好好養傷,至于軒轅,你還是少與他交手為妙。」
顏絜溪沒有說話,只是神色有些不甘。
好不容易有個對手,還不能比試,還真是一件憾事。
「你先回去,這里風大,我先去洛繁漪那里,等會再聯絡。」
當雲歌離去之時,顏絜溪戲謔的一句,「小雲歌還當真是把繁漪妹妹放在心上啊。」
「如果她不是雲蓮大人的孩子,我定會離開,現在可是關系著數萬人的性命之時。」雲歌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顏絜溪不禁神傷,這家伙,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如果不是,我顏絜溪料他雲歌舍不得離開。
蒂凡尼房
蒂凡尼手中握著那副「漪」字刺繡,這幅刺繡居然會是機關所需要的東西,蒂凡尼想到這,手便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抖,「這個東西…還真是奇妙得很。」
「洛小姐,雲才人來訪。」蒂凡尼一听是雲歌的聲音,心里頓時放下防備,「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哈,洛小姐在看什麼?」當雲歌看到蒂凡尼手中刺繡之時,臉上的笑意消散無蹤,「這是什麼?洛小姐這玩意著實讓雲某有些眼生。」
「嗯…這個是在房間里面發現的。」蒂凡尼實話實說。
雲歌琢磨了會,「是嗎,那麼敢問洛小姐,這個刺繡…是誰的?」
蒂凡尼听到這個問題的反應是…這該怎麼說?這是人家洛繁漪的,又不是她蒂凡尼的,說寧兒的說辭,這個嘛…貌似對于雲歌是行不通的,可是…最大的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這刺繡是怎麼來的!
蒂凡尼心里打著小九九,雲歌心里卻是波瀾壯闊。
她…竟然會有那副刺繡?那是雲蓮大人唯一留下的線索….洛繁漪,我現在雖沒十足把握,但是有八成可以斷定了,你和雲蓮大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呵呵,雲某多問了,洛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雲歌抱歉笑笑,臉上的神色掩蓋了他的不安。
蒂凡尼抿了抿嘴,「雲…公子,你想說什麼?其實,這幅刺繡的吧,寧兒當初和我說,這是我為了逃避選妃才繡的。但是,自從那次落水後,我就再也記不起來一些舊事,只知道下人們說我娘親叫雲蓮…」蒂凡尼自顧自說著。
「雲蓮?」雲歌的聲音帶著顫音,極力想掩蓋自己的驚訝。
可惜,蒂凡尼感覺到了,「雲公子,這是怎麼了?我娘親的名字,我父親說是特意請一個人寫的句子。」
雲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口吻里面加了幾分歉意,「是…什麼句子?」
「雲霧渺渺佳人離,蓮花淒淒君子惜。」
雲歌只覺得腦子里面一下子空白了,腦海里面只有一個場景。
「雲霧渺渺佳人離,蓮花淒淒君子惜。雲歌,你若是想找我的話,就記得這幾句話,我…恐怕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了。」那個栗色佳人滿面愁容,「雲歌,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記得把我葬在苗疆,一定要種下荼蘼花。」
年少的雲歌用力地點著頭,目送著恩人的離去。誰知,這一去就是永遠離開了。
雲蓮死的時候,雲歌遵循著諾言,安葬了恩人。
雲蓮死前一晚
「雲歌,快來,我有些事要交待于你。」床上那個風燭殘年的女人沒有往日的傾世容顏,只有奄奄一息的可憐苟喘。
「雲蓮大人…什麼事?」
「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現在說的話你必須記住,我在北國有個女兒,她比你小一點,她和我一樣有著栗色的頭發,我給過她一幅刺繡。來日你若是到了北國,要是在地牢里見到一個栗色頭發的女子,不要肆意行動。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洛成雲那個家伙…那個混蛋沒有告訴過我,我孩子的名字。」雲蓮說到這,滿腔的憤怒,讓她又開始劇烈咳嗽。
雲歌連忙幫雲蓮順氣,雲蓮干裂的嘴唇依舊還在動,「雲歌,你要是到了北國,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我給她留下了那張契,也許我的孩子還不知道那張契在哪里,但是只要有了那副刺繡,什麼…就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去北國的。」
雲蓮滿是心疼地看著雲歌,「雲歌,你…只是個孩子,沒必要為報恩做這麼多的。」
「我說過的,有恩必報,對我有恩情的人,我雲歌就是人頭落地也不言悔。」
雲歌狠狠搖搖頭,「呵呵,抱歉,雲某剛才失禮了。」
蒂凡尼有些不知所雲,這…雲歌是怎麼了?
「刺繡讓我看看好嗎?」
「嗯」
接過蒂凡尼手中的刺繡,雲歌頓時明了了,這就是雲蓮大人的刺繡,只有雲蓮大人才會這種繡法。
雲歌深深看了眼蒂凡尼,眼眸里面多的是復雜,驚訝。
蒂凡尼和雲歌對視許久,雲歌卻…跪下來。
蒂凡尼還未反應過來,雲歌卻自顧自的說起來,「我雲歌對洛繁漪宣誓,會保護洛繁漪一生一世。」
「呃,這是什麼?」蒂凡尼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又是哪一出?
雲歌閉上眼,「洛小姐,這其中的原委待日後慢慢解釋,只需洛小姐記住雲某今日的承諾。」
蒂凡尼伸出手,但又縮了回去,「你…快起來,你幫我是為了雲蓮?我娘親?」
雲歌答得干脆,「嗯。」
蒂凡尼想了想雲歌武功應該不錯,讓他保護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反正自己也很想知道前世的秘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讓自己一解心頭的疑問。
「好,我答應你。」
樹下
蒂凡尼覺得這事蹊蹺,準備去問問看顏絜溪,可是…她卻不在。蒂凡尼只好作罷,閑來無事在皇宮隨意晃悠。
「姐姐,不如一起來賞月?」蒂凡尼扭頭望去,是妹妹
燕卿。
洛燕卿一襲銀色素衣,倒和月色甚是體配。
「妹妹還真是閑暇之余還不忘好好欣賞這世間美景。」蒂凡尼打趣道。
洛燕卿溫婉笑笑,對著蒂凡尼招招手,「姐姐過來坐。」
蒂凡尼和洛燕卿一同在賞月,月色真的很美,再加上月池水光的閃動,水波粼粼,真的讓蒂凡尼覺得有種月宮般的感覺。
和燕卿說著女兒家的閑話,聊聊一些奇聞異事,再喝著洛燕卿親手泡的紫筍茶,蒂凡尼覺得這種日子才是來世自己所想要的。
此時,一個人正在看著蒂凡尼,詫異是這個男人現在最佳的表現詞,這個人叫獨孤別,北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