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夫君風流心 第五章

作者 ︰ 井上青

第三章

有鑒于某人愛有樣學樣,老嚷著「為什麼你可以整日不在家,我出門逛逛卻不行」,南宮曜日只好乖乖待在家,哪兒都不去,以身作則親自「鎮壓」北國公主,免得她又搞出一堆突發狀況,讓他疲于奔命。

人在書房,寫了一上午的毛筆字,他乏累的擱筆,耳邊彷佛嗡嗡響起雪清靈這幾日的窮嚷嚷聲——整日待在府里,還真是無趣。

嗤笑了聲,她人不在這,聲音倒是不絕于耳。

這會,也不知她人在做什麼?正欲起身去檢查看看她有沒有在作怪,西榮突然由外進來。

「王爺。」

「回來了,查得如何?」南宮曜日瞬間收斂原本些微的笑意,一臉肅穆地問。

五日前,雪清靈聲稱去買虎皮,他壓根不信,她個性直爽,也許只是一時貪玩,這也不無可能,但袁柯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袁柯是當今太後娘家大哥的小兒子,原本在朝當官,許是遲遲未能升官,加上兩年前其父兄接連病逝,皇上趁機鏟除外戚在宮中的勢力,他心灰意冷之余,遂辭官不知去向。

為了這事,太後和皇上還一度鬧得不快,可外甥終究還是敵不過親骨血,日子久了,太後最後還是釋懷。

他想,太後至今對皇上耿耿于懷的,莫過于皇上寧願選擇親近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六弟,也不想與同母的二皇兄友好,甚至是明顯打壓。

二皇兄野心勃勃,想篡位登基也不是一、兩年的事,只是母愛泛濫的太後總一廂情願認為同胞手足不可能相殘,還覺得眾皇子中,唯有二皇兄才會真心輔佐皇上,興許她還認為他們親兄弟翻臉,是他這個六弟從中作梗哩!

太後怎麼想,他管不著,也不想管,反正他一年見她沒幾次,倒是皇兄交代他的事,他還未查到蛛絲馬跡,五日前他見到袁柯,心頭陡地一亮,直覺他或許和他想查之事有關,遂要西榮暗中監視他。

「回王爺,屬下這幾日在袁柯屋外守著,沒見到什麼異狀。」西榮回稟。

「他都干些什麼?」

「除了偶爾外出打獵,他都窩在屋內喝酒睡覺,五日來,未曾下山過。」

「听來頗頹廢喪志的……」南宮曜日喃喃念道,心頭反倒更加起疑。

袁柯辭官有兩年了,若他一直隱居山中,成日打獵喝酒,應是一副顏廢狼狼樣,可那日他見到袁柯,目光仍炯炯有神、精神煥發。

對照西榮方才所言,更令人覺得他是刻意偽裝喪志,為的就是……不讓他生疑?

他干了什麼事,要如此費心掩飾,莫非真讓他料中,袁柯真和他所調查之事有關聯?

閉著眼沉思,想理出頭緒,忽地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

「王爺,王妃受傷了。」一名僕人急匆匆來報。

思緒被打斷,南宮曜日俊臉隱隱抽動。「她又怎麼了?」這幾日在府里,她已經給他鬧了好多事,就不能讓他有一日安寧嗎?

「王、王妃她……在廚房切菜,切到手了。」

「她去廚房湊什麼熱鬧!」他咬牙切齒,大步邁出書房朝曜日樓去,自從她嫁來之後,他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的模樣,早被她氣得都不知跑哪兒去了!

坐在床邊,雪清靈舉高被紗布層層包裹的左手食指,對著前來探病的南宮曜日控訴道︰「王府的菜刀太不好使,還有那蘿卜,它干啥不好好待在砧板上讓我切,非得滾走,害我切到自己的手。」

他睨著她,啼笑皆非,反控道︰「那你干啥不好好待在房里,非得去廚房為難我王府里的菜刀和蘿卜。」

無奈地暗嘆,他這個外人眼中風流瀟灑的六王爺,今日居然為廚房里的菜刀和蘿卜請命,話若傳出,他在那些傾城美人面前,還瀟灑得起來嗎?

「我這不就是整日待在府里,無聊至極。」雪清靈著嘴,問道︰「你整日待在府里,不覺無聊嗎?」

南宮曜日瞪她,他怎會不無聊,他會整日待在府里,還不就是拜她所賜!

「不如你再帶我進宮去見皇上和皇後。」雪清靈眼珠子骨碌碌轉,興致勃勃。

南宮曜日沉下臉。「休想!」她一提這事,他心火都上來了。

待在家鎮壓她的第一天,他心想,反正無事可做挺無聊的,婚後也該帶她進宮去向皇上和皇後請安,孰料,一見到皇上和皇後,心直口快的她馬上當面要求皇上不許出兵攻打北國。

皇兄雖感錯愕,倒也爽快應允,可她覺得口說無憑,硬要皇兄誓約,保證永遠不侵犯北國。

當下皇上、皇後與他三人尷尬得無以復加,他只好借口有事要離開,硬是死拖活拉將她拽走。別說他不想再帶她進宮,皇上和皇後怕是再也不願接見她。

雪清靈看他一眼,不強求,她也知那日自己太心急,當著皇上和皇後的面要求他們立約是有點太過。不過她相信,只要她還穩坐六王妃這個位置,南國應當不會不給她面子才是。

只是,她才當六王妃幾日就被禁足,再這麼下去,她肯定會無聊到發瘋。

「喂,我說你呀,你什麼時候要出門?」

「出門?去哪?」她沒頭沒腦的問,他以為她想要他帶她出去玩。

她想了想。「去尋歡樓。」他會去之處,除了皇宮,她所知的也只有尋歡樓。他一怔,嚴厲拒絕,「我不會帶你去的!」先前她就這麼提議過,他也早就已經拒絕過。

「不去就不去,我又沒說要你帶我去。」她聳聳肩,涼涼的說︰「我只是問你,你什麼時候要去,你好幾天沒去了不是?大婚之日不惜丟下一票賓客都要趕去,對你而言,尋歡樓肯定無比重要。」

南宮曜日瞅著她,細細打量她的表情,想察看她是否故意刺探、譏諷,或者帶著警告意味,但沒有,她看起來雲淡風輕,說這話時無關痛 ,彷佛說的是別家男人。

「明日我就去。」他漫不經心道,想試探她是否真那麼一派輕松地看待自己丈夫到青樓尋歡一事。

「真的?」她兩眼陡地發亮,直豎的受傷食指還激動的往上提一分。「那太好了!」

南宮曜日眉頭緊皺。「太好了?」

「呃,我是說,你太多天沒去了,那里的人……肯定很想你,對,他們會想你。」雪清靈笑得喜孜孜的。

他盯著她半晌,看不出她有其它企圖,她這麼樂的唯一解釋就是,只要他前腳出門,她肯定後腳跟著溜。

他無奈一笑,「你知道尋歡樓是什麼樣的地方?」若知,恐怕她再也笑不出來。

「我怎會不知!那不就是青樓,一堆女人陪男人喝酒的地方。」她不以為然道︰「我說,在那地方喝酒多無趣,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還不如在大街上找人拚酒,顯得豪氣多了!」

「你去過尋歡樓?」

「我沒去過,不過我在北國時,早就跟幾名將軍一起去過青樓,一堆女人纏著,真是無趣。」

他忍不住低笑,「那是因為你也是女的。」

「總之,那地方我不愛去。」她懶得搭理他,她只知道明天他一出門,她就自由了,思及此,嘴角忍不住上揚。「好了,沒事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南宮曜日臉一沉。「我可是王爺,以後不許你用對下人的口吻和我說話,還有,我明日突然不想出門了。」

雪清靈一怔,旋即不滿地嚷道︰「喂,你這人怎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說好明日要出門,你就該出門……」

他不理她,嘴角微勾,徑自邁開大步離去,她越是氣急敗壞的嚷,他心頭就越喜,要擺平這女人,不過就這麼簡單。

雪清靈坐在桌前氣著嘴,一整個下午都窩在房里不出門,南宮曜日的言而無信令她氣得牙癢癢的,氣得她決定點心、晚膳都不吃,要拒食抗議。

「王妃,你就吃一點吧。」天黑後,蘭兒端來廚子替她做的第二回的晚膳。

「不吃,我不吃。」雪清靈別過臉去,盤中烤雞香味陣陣撲鼻,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叫了聲,「除非,他答應履行他所說的話。」

「王妃,你就吃一些,我再跟他們說你沒吃就行。」蘭兒好言勸著,萬一王妃餓昏,那她可會落個照顧不周的罪名。

「那可不成,他又不是瞎了眼,眼一瞄就知我有沒有吃。」聞著烤雞香味,她覺得肚子越來越餓。

「王妃這又是何苦,六王爺只是明日不出門,也許過兩日他就待不住了。」

「那要是過兩日,他還老窩在府里不出門,我不就像個囚犯被困著?」她噴道︰「再說,這是誠信問題,出爾反爾就是不對,我要讓他知道做人不可以這樣,要不,改天他若也出爾反爾要攻打北國,那可怎麼辦?」

「還是王妃想得遠。」蘭兒著實佩服不已。

雪清靈誠實道︰「我這是……臨時想到的。」她比較在意的,還是明天不能出門去逛逛這事。

蘭兒實在無言。「萬一六王爺後天、大後天都不出門,王妃也要拒食抗議嗎?」

雪清靈想了想。「再繼續拒食下去,我可能會死掉。」

蘭兒猛點頭。「不如干脆換別的法子抗議。」

「不行,我都已經餓這麼久了,要換別的,也得等明天再說。」雪清靈只手托腮,看著香噴噴的飯菜,猛咽口水,她現在肚子餓得扁扁的,塞一頭小山豬人肚肯定沒問題。

「可是你從下午就沒吃東西……」蘭兒一臉擔憂,三公主不只酒量大,食量更大,超過兩個時辰未進食,肚子一定餓得咕嚕叫,哪能忍到天亮都不吃。

「蘭兒,我想吃東西。」雪清靈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吃吧。」蘭兒心喜的將盤中烤雞移至她面前。

「我說了,我不吃王爺府的東西,我要吃……外頭的。」

「外頭的?噢,那我請向管家讓僕人出去買。」

「那多麻煩,且我在拒食中,讓僕人去買來給我吃不就破功了。」

「那……」蘭兒一時會意不過來,在瞥見主子喜孜孜的神色後,心中暗叫不妙,「王妃,你該不會……要自己偷溜出門?」

雪清靈正經八百的點了個頭。「要不,你真要眼睜睜見我餓死不成?」

「可是我們要怎麼出門?」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你得留下來替我守門,在我回來前,不許任何人進房。」

雪清靈一臉樂壞,她不僅不會餓死,還可以偷溜去玩,一舉兩得。

早知道就用這招,管他南宮曜日在不在府中,她趁四下無人偷偷地翻牆出府,照樣可以上街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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