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會這麼容易就死嗎?」紀美援一把捏住紀無殤的下頜,幾乎要將紀無殤的頜骨捏碎,她右手上的燭台在慢慢傾斜。
紀無殤因為疼痛而睜開眼楮,便看到紀美援那傾斜的燭台,那燭台上火熱的蠟油正在翻滾燃燒,在傾斜,在朝著她的眼楮傾斜!
「啊……啊……」幾聲淒厲的慘叫,紀無殤永遠失去了她那雙美麗的眼楮,那眼楮上面,滴滿了滾燙的蠟油,紀無殤的手指深深掐進自己的肉中,她的十只腳趾都蜷縮起來,鑽心的疼傳入神經。
痛徹心扉,紀無殤發狂起來,可是,她的四肢早已經是無力。沙啞的嗓子喊不出救命的話來,她深深明白,面前這個所謂的庶妹,從來都是對自己恨之入骨!還求什麼饒命!可笑!
「看在你就要死的份上,好歹讓你死個明白。」紀美援湊到紀無殤的耳邊,「你那親弟弟,是我和妹妹親手將他推下假山的。這麼高的假山,他能不死嗎?哈哈!哈哈哈!」紀美援狂笑起來,「還有,你那敬愛的好母親!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她本應該乖乖吃藥,她的心悸病就可以好轉的,可是,我只是將藥換了,就這麼簡單她就去地府報道了,哎呦,真不好玩。」紀美援做出調皮的模樣。
紀無殤尋著她的聲音,听著她說的話,只怪自己太蠢太不懂得保護自己身邊的人!才會讓這個賤人一次次傷害自己!將自己身邊的一切都奪走!天!你這是什麼天!自己想要的只不過是簡單的幸福!為什麼!
「你這個賤人,你殺死了我武子!你殺死我阿母!啊啊啊!你會不得好死!你會遭到報應的!你會……」紀無殤還沒有說完,紀美援已經是幾個耳光扇了過去!
「報應?哈哈!這就是報應!你看,你就得到這樣的報應!什麼叫做報應?啊?你說啊!」紀美援臉色猙獰,兩眼突出,「從小我什麼比不上你?憑什麼要我處處低于你?我母親天天在我耳邊訴說著,你們這房人就是我們的肉中刺啊!怎麼可以不除!來啊!把人給我拖入棺材去!」
幾個壯實的家丁拉起紀無殤的兩條腿就拖出門去,凡是拖過的地方,都是血紅的血路。紀美援吩咐一聲處理太子的尸體後,當然是緊緊跟上去。
遠在別處趕來的跛腳男人,剛想著去阻止,已經是被紀美援的幾個家丁架了出去……
紀無殤兩只手四下抓取,可是,什麼都抓不到,當抓到一件物體的時候,紀無殤震驚了。
那是珠兒已經冷卻的尸體,紀無殤什麼都看不到,卻抓到了她的手,珠兒的手上,還戴著自己親手送給她的青蛇玉鐲。
想當初,珠兒什麼首飾都沒有,紀無殤看著她盯著自己的青蛇玉鐲看,心里想著只有珠兒真正對自己好,便把它送給她,還親手幫她戴上。可如今,卻是戴著這玉鐲永遠消失。
淚怎麼也止不住,卻因為雙眼被蠟油封住,淚水只能是從眼眶夾縫中,混合著臉上的血,一直流下來。鬼魅一般,周圍的人看著都感覺心驚肉跳不敢直視,可是,紀美援卻看得津津有味,她的心底從來沒有過如此的報復快感!
「珠兒!」紀無殤仰天長哭。這天底下珍惜自己的人一個個都失去了,還有什麼可以留戀!
這時候,紀美援看到從後面有四個家丁抬著一條黑漆漆的棺材前來,頓時,她的雙眼放光一般,「來!把這兩人給我扔進棺材去!」
周圍的人只能麻木地去干,這侯府,誰是天,就听誰的!
紀無殤模著珠兒冰涼的兩手,搓著,淚水直往下流。
「折騰了這麼會兒才去死,真是夠便宜你的!」紀美援儼然忘了之前對紀無殤所做的一切傷害!現如今,紀無殤已經是體無完膚,雙目無眼、月復中骨肉化成血水!這樣的痛,還不夠?
「你知道我從何知道你月復中有了孩兒麼?哈哈,是珠兒無意中漏嘴的,沒法子,我只不過是稍稍給了她放了三天的餿粥喝,她就感激地將你的事情說出來了,哈哈!」紀美援大聲笑著,紀無殤雙手緊緊握著,她恨的是,自己沒有能力讓珠兒吃飽穿好,以至于連三天的餿粥都能喝下!
「對了,你知道你為什麼為妾麼?哈哈,」紀美援湊上棺材邊去,大肆地說著,「是我向夫君說,你在紀府很不檢點,不應該為妻!倒不如為妾!還有,我向太子說,你美麗、漂亮、胸大!床上技術好!更加是愚蠢!夠賤!」紀美援越講越大聲。
紀無殤尋聲,兩眼死死盯著紀美援,看著她,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從棺材伸出兩手來,狠狠地掐住紀美援的脖子,將她的頭拉過來,那口銀牙,狠狠地就朝著紀美援的耳朵就咬過去!死!一起死!一起下地獄!
「啊!」紀美援一下子殺豬般尖叫起來,站在一邊的丫鬟珠光和寶氣頓時嚇得夠嗆,兩人連忙就上前拉住紀美援。
紀無殤噴出一口血水,雙眼雖然被蠟油封住,可是,卻是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猙獰可怕!
「快!快!立即給我蓋棺!哎呦!」紀美援捂住自己的耳朵,紀無殤差點就將紀美援的耳朵都咬了去。
不甘心不甘心!紀無殤還想著從棺材中爬起來,紀美援看著,一把就將旁邊家丁的錘子和釘子奪過來,狠狠一用力,朝著紀無殤的腦子就打進去!
頓時,紀無殤整個人都癱了下去,喘息著,只剩下那兩只手還在張牙舞爪。
紀美援瘋了一般,還存在著剛剛余悸慌張中,奪過家丁阿四手中的一枚釘子,朝著紀無殤的頭骨又釘了下去!
直直打了五六根才罷手!
紀無殤的頭滿是血……整個人像是被潑了血水一般,頭頂上還隱隱可見那些釘子……
周圍的人靜悄悄地看著這慘不忍睹的一幕,無不膽顫心驚!紀美援做完這個,才感覺放下心中的大石頭,舒爽不已。她將那錘子和釘子都扔給阿四,厲聲道,「看什麼看!就應該這樣做!還不給我趕緊!仔細你們的狗眼!」
紀無殤只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飄逝,不甘心,自己很不甘心!為什麼,這一生過得如此慘敗!父親常年出外守候邊疆,母親是大夫人,雖有心悸病,本應安享晚年,卻被庶妹毒死;弟弟本應有無憂童年,後應是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卻被庶妹們推落假山摔死!還有那為利益出賣自己的負心漢!自己被毀容!自己月復中的骨肉化為血水!自己雙眼被毀!珠兒慘死!寸寸骨釘沒入腦中!……明白這種種的一切,怎麼可以讓這些人逍遙快活!怎麼可以!
周圍的雪越發下得緊,紀美援滿足地離開後,四下的家丁更加不敢靠近這棺木,只能是任隨著紀無殤的棺木放在這雪地當中。
跛腳的男人幾乎是跪爬著過來,他那骨節分明的大手爬上紀無殤的棺木,淚流了一臉,他的聲音沙啞,無比的顫抖,「無殤小姐……無殤小姐……」
「若有來世,即使逆天而行、為善作惡,今日所受,他日定千倍討回!」紀無殤靈魂出竅之際,聲音如幽魂一般,發出毒咒!一下子驚倒了那撫模棺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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