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那血腥味道如果是她的,那解釋只有一個,就是她是那個逃逸的殺人凶手……但,不可能,因為看樣子這是和一大堆的丫鬟婆子下人的在一起,根本沒有作案時間,那只剩下一種可能——她的車中正是藏著那個受傷的凶手!
南旭琮為自己的猜測感到驚心,那凶手就在紀無殤車上,她的處境……可是,為何不向別人呼救?南旭琮回頭,那瞬間,已經沒能看到紀無殤的身影了,那輛馬車就在自己的目光中慢慢遠去。
紀無殤無聲嘆息,坐回到轎子里頭,只想著這個男人早點離開,但,他的匕首,是多麼的凶狠地抵在自己的要害!
南旭琮伸手掀開那轎簾子,眼神如鷹般犀利,「龔術,調轉馬頭,跟上紀大小姐的轎子。」
龔術一驚,心中滿是疑問,「爺,不去盤藥居拿藥了嗎?」
「調頭跟上!」南旭琮的話不容置疑,龔術立即讓人驅馬回頭跟上紀無殤的馬車。心中卻是滿兜子的疑問,這哪里是自己的爺啊?平日里就不會經常上街,上街的一定是去盤藥居拜見師傅、拿藥,也看看有沒有法子能治好那雙腿,可是,一年過一年,哪里有什麼法子治腿?龔術搖頭,但,自家的爺自己是跟定的。
紀無殤感覺到身後的男人微微掀了那轎窗子的紗簾去看,明顯感覺他有點異樣,自己就猜測到,肯定是南旭琮跟上來了。不免的,紀無殤心中略微有了些明朗。
但,身後那男人一把就將匕首架在紀無殤的脖子上,目光凶狠,「你?」
「我,我什麼都沒做……」紀無殤心中的確害怕,但,聰明如她怎麼也要想出些法子,和這人糾纏,一定要迷住他的視線!
男人看著她微微發抖的身體,還有那略微有了哭腔的話,男人有點尷尬地將匕首放下,「那駛來的轎子上面的人,你可認識?」
紀無殤搖頭,「大約是晉南侯府的人。」
男人沉默,將匕首收了去,「若上來問話,你可仔細!」
紀無殤只得「嗯」了一聲。但,感覺到這男人的鉗制已經是松了許多,她微微側臉,想要看清這人的模樣。而這男人,明知她的心意,卻沒有去躲避。紀無殤看到的是一雙黑亮炯炯有神的桃花眼,此時,正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自己。
紀無殤臉上微微一紅,畢竟這樣的眼神從未見過,自重生後,也沒有什麼人和自己靠得如此之近。紀無殤連忙將頭轉過去,而這男人嘴角的笑意卻是更加大了。
紀無殤感覺那身後之人如此,心中微微有點生氣。這是什麼?自己是他手中的人質,怎麼變成這樣的氣氛?!
身後的那馬車還在跟著,而且越駛越快,趕超了紀無殤的馬車。
紀無殤的下人看到的是晉南侯府的人,便稍稍讓了讓路。
卻在這時候,南旭琮的僕從龔術突然朝著紀無殤的車隊喊了道,「是紀將軍府的馬車?」
紀無殤激動起來,但又不敢表現太多,隱隱地注意著外面。
帶頭的那小廝看著便道,「是。」
「原來是珠兒?轎子上的必定是紀大小姐吧?」南旭琮撩了撩簾子,緩緩道,那雙琉璃眸子,宛若天上繁星。
珠兒剛想回禮答話,而紀無殤卻是搶先了一步,「正是小女子。見過南世子。」說著,掀起簾子看向南旭琮。同時,紀無殤感覺那把匕首還有那男人的力度!
南旭琮看著,此時她的臉上微微帶著女兒家的嬌羞,粉面蹙眉,美眸微微勾動,似乎是看了南旭琮而變得更加含羞。南旭琮渾身打了個冷顫,這還是自己曾經見過的紀無殤麼?雖然的是見了一次面,但,憑自己所接觸的,那是個處事不驚、聰慧有加、有膽有識的女子……不對,這是在暗示自己……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她的事情,便這樣來提示自己。
南旭琮微微點頭,「不知小姐要到何處?」
「是趕在日中前到右丞相府。」紀無殤臉上帶著笑容,讓南旭琮見了也失神,不管那是裝的還是真實的,南旭琮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甜美的微笑。
但,隨即,那雙眸子卻變得犀利明亮,「呵呵,想必是恭賀北兄大喜之日。」南旭琮才想起今日是北訣楓的大喜日子來,「多年未見北兄,今日是好日子,便登門造訪!龔術,一道前去。」
「這,不怎麼好吧?」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和一個為曾婚配的男子一同前去,被人說了,那紀無殤她清譽也減半了。
「小姐盡可走自己的路。」南旭琮沉聲道,「我和北兄聚聚並無大礙。」說罷,放下簾子。
南旭琮的下人無不感到奇怪,為何今日會變得如此的奇怪?本來是去盤藥居,今兒卻變成去右丞相府,本來就沒听說他們的爺交了姓北的朋友,今兒卻說去登門造訪湊個熱鬧!怪哉,怪哉。
紀無殤剛剛下了簾子,身後那人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怪怪的,讓紀無殤感覺渾身起毛,這,是被他發現了什麼端倪麼?而那男人也不見動什麼手腳,只是多看了她幾眼。
這會兒靜得只剩下那滾滾的車轅聲,一前一後,兩輛馬車若有若無地合著拍子前進。讓紀無殤心中都要跳出來一般,跟一個手持匕首的殺人犯待在一起,就是要把心攥在手中、放在嗓子眼上。
剛轉了彎,到了青玄街,離那十字街還有一段距離,男人已經是喊話,「將馬車停下來!」紀無殤頓時一驚,這里這個角度,自己的馬車在前,而南旭琮的馬車根本沒跟上來,也就是說,肯定不知道這里發生什麼事情!
「快!」他的匕首架在紀無殤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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