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夫人听著紀無殤這樣突然的一問,也怔了怔,臉上不免多了分擔憂的神色。
「回小姐,是花鳳香。」春華低聲道了句,而在一邊的春風卻是不敢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換月落禾吧!」北夫人看著紀無殤皺眉,便接上道,「聞慣了那花鳳香,換一種。」
「是。」春風皺眉看了春華一眼,應了聲,便走出去。
紀無殤看著她們走遠了,朝著北夫人問道,「阿母的病怎麼了?」
「無礙。」北夫人咧嘴微微笑了一下,「這不是好起來了麼?」
「嗯。」紀無殤看著她,見她面色紅潤,知道她定然吃了些藥,身體在慢慢恢復。
「哎,剛剛的你都沒說呢,怎麼那馬受驚?」北夫人心里只著急著紀無殤,這會兒問著,眉頭都微微皺起,只怕紀無殤有一絲的閃失。
「其實就是馬匹受驚了,沒發生什麼大事情。那南世子……」紀無殤頓了頓,想起那南世子的身影來,雖然殘疾屈于那輪椅當中,但也是救了自己一命,「那南世子,是恰巧經過,便救下了。阿母,莫問了。」紀無殤說著,微微低下頭。其實紀無殤不想多說,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搞清楚,如果讓北夫人也攙和進去,那更會讓自己擔心她的身體。
北夫人笑了笑,「好好好。不問不問了!」北夫人還以為紀無殤是羞澀才這樣拖糖不說,眼里都笑了,用手拍了拍紀無殤的手。
紀無殤可沒有忘記剛剛春風春華送的花,立即就抬頭,那一雙眼楮精靈有神,「阿母,平日里都是春風春華她們兩人負責換的盆栽麼?」
「嗯。」北夫人剛應了聲便略微的臉上一白,「原本是玉華,那丫頭我看著年紀不小,想著配了個好人家,沒想到,卻在出嫁前一天,掉荷花池里沒了。也就在三年前,唉,那會兒你還哭著要見她呢!」
紀無殤听著一怔,依稀記得那會兒丫鬟玉華待自己也不錯,只是卻平白無故就死了……現在想來,恐怕是知道了這後院中不該知道的事情,被人害了也不定。
「可憐的一條人命。」北夫人神色黯然,傷心感嘆了一句。
「阿母,莫傷心。逝者已逝,便不談她也罷。」紀無殤舒了舒眉,道,「那誰負責阿母的衣物?還有,看那院里打掃也算妥當,又是誰負責的?」
北夫人心中的疑問變大,但,知道自己的女兒是為了自己好,便說道,「平日里的衣物是石嬤嬤負責的,那院里打掃的擺置的是李嬤嬤。」
「哦。」紀無殤點點頭,輕輕地在北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說得北夫人眉頭皺了又松開,半響紀無殤說完,北夫人點點頭的,「好,就依你說的辦!」
這時候恰好的春華和春風都各自捧了一盆月落禾進來,後面北夫人還喊了石嬤嬤進來。
紀無殤看著春風春華,「喲,這月落禾挺香的,來讓我瞧瞧,阿母房里這月落禾就是不錯,我看著也喜歡。改天,我也討一盆回去。」說罷,朝著北夫人笑了笑。北夫人憐愛的道,「你喜歡就拿去。」
「是。」春華便將那盆栽放到紀無殤面前的桌面上,紀無殤湊上口鼻去聞了聞,頓時目光就變了。沒想到,這盆栽果然是散了粉的!月落禾哪里會這麼香!這會兒的香氣,若有若無,和前些日子院里的那花香味是一樣的!定然是什麼藥什麼粉!
春風也將另外一盆月落禾放到不遠的高腳茶幾上,兩個丫鬟行了禮便下去。
北夫人看向紀無殤這邊,看著她又聞了聞那高腳茶幾上的花,臉色凝重,略微的冷淡,自己的心里也不怎麼好過。看來真的是盆栽都被人做了手腳。
北夫人朝著外面喊來了石嬤嬤,石嬤嬤進來見了紀無殤便行了禮。
紀無殤道,「石嬤嬤,你瞧,這月落禾開得茂盛啊!」
「是的小姐,這花離遠就聞著一陣香味。」石嬤嬤不知她想說什麼,只能是順著說了句,不過,也的確離遠就聞到香味了。
「唉,可惜。這花可不能開個一百來日呢!人也不是麼?春華染了病,依照府上的規矩是不能留下來做事了,待她病好了,你便讓薛總管安排到茶莊去吧!跟了阿母兩三年了,這做主子的,也已經是仁義。」
石嬤嬤一怔,這春華剛剛還好好地,怎麼就病了?不過轉頭看著北夫人,又看看紀無殤,才明白過來肯定是因為什麼事情惹了主子了,想著剛剛紀無殤說的那月落禾,心里也猜了個七八,讓一個丫鬟病了這是很容易的事情。找個借口就可以了,只要做的不露痕跡……這她石嬤嬤懂。
「是,小姐。」石嬤嬤點點頭。
「呀!」紀無殤嗔了一聲,「這月落禾的葉子怎麼有刺?石嬤嬤,將這兩盆月落禾都撤了吧!免得那刺兒傷了阿母。最近也別把那盆栽往阿母的房里送了,免得有些刺或者不干淨。」
「是。」石嬤嬤立即就去做。
北夫人看著石嬤嬤下去,才回神看著紀無殤,「無殤,唉!」
「阿母放寬心,好好保重身體才是。」紀無殤安慰道,「過些日子就是老祖母的壽辰,阿母精心準備些。莫讓那些做姨娘的白眼。」
「嗯。你先回去吧!」北夫人鄭重點點頭,女兒真的長大了,自己也不會這麼柔弱下去!只是想起剛剛那些盆栽的,就有悲涼的感覺漫上心頭,但更多的,是欣慰,是喜悅。
「無殤,你真的長大了!」北夫人感嘆道,那手就往紀無殤的臉上模去。
紀無殤心中暖流漫上那眼眶子,有種哭的沖動,和北夫人又坐了一會才回去。
還剛剛回到院里呢,紀無殤沒見著珠兒的身影,便隨口問了在整理屋子的悅兒,「悅兒,珠兒呢?那小蹄子哪里去了?」
「不知道呢!興許是弄些什麼好吃的吧?」悅兒回頭笑了道,自己的弟弟西爾被紀無殤救回來之後,自己就鐵打的心跟著紀無殤了。
「嗯。」紀無殤點頭,拿了那佛經抄寫起來。
悅兒瞧了,道,「小姐,在抄寫什麼呢?」
「一些佛經。養心呢!」紀無殤隨口道,「對了,整理完了給我弄些水來,我沐浴。」
「是。」悅兒諾了聲便出去。
這會兒悅兒剛剛走了,珠兒就捧著一碗的燕窩進來了,「小姐,試試我剛剛弄的燕窩。」
「放著先。」紀無殤道。
過了會,珠兒已經退到里屋去整理床鋪了。紀無殤才抄寫完畢,伸了伸手臂,剛剛想著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的燕窩,還沒吞下去,就聞到一股陌生的味道。
那目光猶如劍一般地射向那里屋,不過想想,不會是珠兒。紀無殤那握著勺子的素手收緊,心中怒火燃燒,沒想到,借刀殺人的事情也干起來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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