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定北大驚,不管地上的紀美援,趕緊地到白姨娘身邊,「怎麼樣了?」回頭,看著那愣著的人,吼道,「怎麼還不喊大夫!」
「是,是。」紀無殤才回神過來一般,立即走出去,但卻是沒看到有什麼丫鬟在候著,而線兒和珠兒正在外面等著,便朝著她們打了眼色,線兒和珠兒立即朝著這邊走來。
而紀無殤,已經是忙往里屋看著天香,「天香,還在那里干什麼?還不趕緊去喊人?」
「是。」天香趕緊的跑去。
紀無殤回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紀美援,上前,蹙眉道,「二妹,你怎麼還不起來?難道要爹爹請?」
紀美援臉上一白,爬起來,「爹爹。」
「站一邊去!」紀定北怒斥道,白姨娘怒目瞪著紀美援,「你還真是沒良心!怎麼連我都要害!」
「姨娘,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我是無辜的,我不是故意的!」紀美援辯駁道。
紀無殤上前,拉了一下紀美援,「別說了,爹爹正在氣頭上呢,讓大夫趕緊來看了就好,如果沒事,就更加好了。」
「你少在那里裝好心!」紀美援心中氣,一下子就推開紀無殤,紀無殤心底閃過一絲的竊喜,在那一瞬間,紀無殤一下子就被她推到在地,還發出很大的悶哼聲!
「大小姐!」在門外不知何時線兒出現,一下子卻是看到紀無殤被紀美援推在地上,頓時就上前,「小姐!你怎麼了?」
「我,我……」紀無殤說不出話來,捂著自己的額上。
紀美援看著不用說,已經是愣在那里不能動,整個人都像是木然一般!
紀定北看著這一幕,方才地便听著她們有些爭吵,是紀美援不領情啊!竟然是將做大姐的推在地上!
白姨娘也佇在那里,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今兒紀美援是瘋了嗎?
紀定北上前,就朝著紀美援的另一邊扇了過去,「你這賤人!你大姐有什麼錯!要你將她推倒在地?」
「爹!」紀美援被打,眼淚像是決堤一般,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還狡辯?」紀定北大怒,整個人已經是起了殺心,舉起的手就要朝著紀美援的天靈蓋打去一般!
卻沒落下,被紀無殤無力地抓住,紀無殤也是淚眼看著紀定北,「爹爹,不要殺了二妹啊!」
紀定北才回神一般,兩眼看著紀無殤,此時紀無殤的額上的有一大塊的包,應該是方才被紀美援推倒在地的時候撞的。
「讓我殺了她,她害了親母還不算,還要把你推倒在地,這樣的女兒,當沒有生罷了!」紀定北可是在氣頭上,只是被紀無殤用兩手抓著他的手,才沒能打下來。
要是一巴掌拍在紀美援的天靈蓋上,估計今天的就可以再辦一場喪事了!
「二妹肯定是無心的,她,她,爹爹,請饒恕她吧!」紀無殤說著好話。
紀定北看著紀無殤,「你這孩子,就是軟心,唉!」
「夫君,你,你不要殺了我的美援啊!」白姨娘哭喊著,「她,她肯定是無心的,她,她對大小姐還是挺好的呀!」
「哼!」紀定北甩開那手,看著紀美援,紀美援此時已經是呆傻了一般,她沒想到親爹爹竟然想著要殺她啊!就算是她是推倒了紀無殤,讓紀無殤受傷,那也是無心失手的呀!紀美援仿佛是經過什麼天大的事情,整個人反而是平靜,不請饒恕,就是佇在那里跪著。
「我紀定北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生了這樣的女兒!」紀定北冷哼了一聲,「來人,將二小姐帶到清雅苑中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允許她出清雅苑中半步!」
「夫君!」白姨娘听著頓時驚呼,「美援,你趕緊向你爹爹求饒啊!」
紀美援仿佛是沒有听到一般。
紀定北皺眉,「你看看她,哪里有什麼悔過的心思?傲雪,你就不用管她了!」
白姨娘听這話,眼前一黑,終于暈過去。
紀定北上前,「大夫呢!」
「小人在,小人在!」那門外的幾個大夫立即就說道,這方才看這里這麼忙著,怎麼好去請安看病?
「還不趕緊!」紀定北吼道。
而這時候,已經是有鐵衛上前來將紀美援拉下去。
「啊,不要,不要啊!」紀美援這時候才嘶吼出聲,紀無殤眼淚依然流著,「爹。」可憐兮兮地看著紀定北,紀定北看著,頓時就喊道,「趕緊來一個看看大小姐的額頭!」
那邊的立即一個大夫上前就幫紀無殤診治。「快,將大小姐扶到那貴妃榻上去!」
不一會兒,已經是在診治,線兒在一邊看著,小嘴吼道,「看仔細點!要是留下疤痕,小姐饒不了你!」
「線兒!」紀無殤瞪了一眼線兒,然後才朝著大夫道,「唉,我知道二妹一直嫉妒我的容貌,只是想不到,會把我推在地上,沒想到,我竟然是撞到那那……桌腳去……留下疤痕就疤痕吧……至少,至少二妹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大夫你心里也不必自責。」紀無殤哽咽著小聲嘆息。
紀定北濃眉緊皺,紀無殤那小聲說的話,全都進了他的耳朵中去,他的手緊握著拳頭,那手指關節泛白,像是要殺人一般。
「你們,要是給大小姐的額上留下一點疤痕,我定會讓你們全家人永生永世都不得踏入這皇城一步!」紀定北上前朝著看病的大夫怒道,然後看向白姨娘那邊,「一定要保住白姨娘月復中的孩子!哼!」說完,走了出去。
「是。」眾大夫無不膽顫心驚。
紀無殤心中才滿意。
紀舞夏早已經是愣在那里,這事兒仿佛是變戲法一般,她都沒來得及去反應,已經是進入下一個戲里頭了!
「三妹。」
「啊,大姐。」紀舞夏才反應過來,一把上前就靠近紀無殤,「大姐,可有吩咐?」
「怎麼說是吩咐?」紀無殤此時弱弱道,「你去看看二妹吧,她受罰,我心里也不好過,但,我知道,她肯定是恨我的,唉。」
「額,這,大姐,二姐那,那是清雅苑……我,我就不去了吧?」紀舞夏听著推辭道。
「怎麼三妹你這般呢?我……咳咳……」
「大姐。」
「兩位小姐,那個,大小姐現在不宜動氣……」大夫委婉打岔道。
「你這大夫,醫術不夠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哼!你是在給你找借口下嗎?」紀舞夏听著,頓時就怒道。
這典型的欺負,讓這些大夫的都敢怒不敢言,紀無殤勉強一笑道,「我沒有動氣,先生大可放心。」
大夫們心中對紀舞夏不滿,對紀無殤更多了幾分的敬佩和喜愛。
紀舞夏看著紀無殤道,「大姐,你好好養傷吧!我看看白姨娘去。」說著,已經是走到白姨娘那邊去了。
對于紀美援被關進清雅苑,紀舞夏才沒有這麼好心,即使是同父同母又如何?自己心里知道,白姨娘從來都是寵著紀美援一個人!對于這個次出的三庶女,她從來都不受待見!如今紀美援被關,自己還開心著呢!自己是歸在北夫人名下的嫡女,地位比她紀美援高得多!即使北夫人死去,但,也好歹是嫡女!哼,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現在因為喪事暫時不能嫁出去,那就要好好想想在這紀將軍府上的日子!哪個不是往高處走的?趁著這會子,紀美援不在,自己就是討好白姨娘的時候!要是白姨娘在往後成了夫人,自己又有神氣的時候了!
紀舞夏心中打著算盤,好不得意!
只是沒想到,這戲可真是演到這個份兒上了。
白姨娘此時已經被人服侍著沉睡了,紀無殤也帶著線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也讓一些大夫看了額頭上的傷。
其實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擦破了一點皮,還有一點浮腫,過兩三天就好。
只是紀無殤去了白姨娘的東苑受傷的事情傳得整個府都知道了,都在替紀無殤打抱不平,為白姨娘和紀無殤被紀美援這個殺千刀的迫害而感覺氣憤,但也不過是在私下談論罷了。
更多的人心都是向著紀無殤這一邊。
紀無殤此時正坐在自己的書案前,翻看著面前的書籍,這是剛在藏書樓讓珠兒拿回來的列國志,是介紹這大陸上的幾個國家的歷史,有大夏周朝、西域王朝、渤海王朝、扶桑。此時看著的正是描寫西域那一塊。
紀無殤想到了依雲上城,那個沒見過幾次面,卻是要說著要娶自己的男子。自己一直不懂,為什麼,真的有一種感情叫做一見傾心?
自己依然是喜歡那種細水長流的,也許不怎麼驚天動地,但,自己至少是能夠細細品嘗那種愛的味道吧!
罷。紀無殤將書籍翻到描寫大夏周朝的頁面。
此時線兒從外面捧著一碗湯藥進來,「小姐,喝藥了。」
「嗯。」紀無殤點頭,放下書本,「放下吧!」
「小姐,大夫說了,是要趁熱喝的。」線兒不放心,盯著紀無殤道,「我就看著小姐喝下。」
「好吧!」紀無殤合上書本,然後線兒將藥端放到紀無殤的面前,這會兒看著紀無殤額上的白紗布,小嘴嘟囔著,「二小姐怎麼這麼狠!竟然是想著要了小姐的命一般!」
「我也不知道。」紀無殤輕搖頭,「也許她那會兒真的是心態有點不正常。」
「大小姐,要讓人去嚇嚇二小姐麼?听說清雅苑中其實鬧鬼!」
「鬧鬼你還要去嚇她?」紀無殤白了她一眼,「你可別去那邊。白姨娘在那清雅苑中住了一段時間,都沒事,我想,她去那里,也不過是靜心一下而已。」
「是。」線兒點頭。
這時候,倒是珠兒進來,「小姐,您的燕窩。」
紀無殤看著珠兒手里端著的燕窩,道,「我剛剛喝了藥,就不吃了,你們分了吃吧!」
「真的?」線兒看著紀無殤就道,「小姐,真的是給我們分了吃?」
「我有騙過你們?」紀無殤看著她們,「下去分了。」
「是。」當下兩人開心地走了。
紀無殤看著面前的藥碗,嘴角輕輕笑了笑。
紀無殤走到梳妝台前,然後看著自己額上的傷,輕輕用手將紗布拆了下來,看著那涂了一點藥酒的傷口,這樣的傷。那傷口此時正在愈合,但,當紀無殤想著要將紗布重新綁上的時候,卻是發現,那藥酒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湊前定眼多看了幾下,才發現,那不知是誰用的藥酒竟然真的是能讓自己的額上留下疤痕!
怒!
紀無殤冷笑一聲,「你還真是想著我的額上留下疤痕了?我還真是忘記了,這些狗吃屎的大夫,都是白姨娘的人!看我一個個往後連毛都給拔了!」紀無殤起身,走到旁邊的台座上,台座上,有一盆清水,並不曾使用。
紀無殤三兩下就將額上的藥酒都洗掉,然後才從櫃子里拿出一些藥材來,還好,自己備用了一些!
看過鬼醫寫的書,自然是知道哪些藥可用,哪些不行,紀無殤很快就為自己上了藥。
做好這一些,紀無殤便叫來了石嬤嬤。在北夫人的喪事過後,原本紀定北想著要將北夫人北苑里頭的那些丫鬟婆子嬤嬤遣回家里去,是紀無殤留下了她們在自己的馨園中,而一些下人,也被別的院里的主子要了。
現下北苑中空了,但也有一些打掃的丫鬟時不時地在打掃。
石嬤嬤以來便跪下了道,「大小姐請吩咐。」
紀無殤微微抬頭,「石嬤嬤,快起。」
「是。」石嬤嬤立即站起來,恭敬地候命。
「是這樣的,我看白姨娘給幾個大夫看了都不感覺好,我在想,是不是這些大夫大約都太安逸了。你讓薛管家下去去找幾個民間的大夫來幫忙看看白姨娘。至于府上的大夫,你讓薛管家搞個考核的,考核不過,就都遣回家去吧!讓他們練好醫術再來。」紀無殤喝了一口茶,「要是薛管家不做,你告訴我,讓我去說說。」
「是。」石嬤嬤應了,但,並沒有走的意思,而是看著紀無殤,小心地問道,「小姐,你額上的傷……」
「不礙事。」紀無殤道,說著就掩了一下額上的傷,「你下去吧!」
「是。」石嬤嬤心中可是對紀美援怨著呢!如果不是她,大小姐用得著掩著自己的額頭還強行說沒事麼?
紀無殤看著她下去,輕輕搖頭。
今兒的事情,自己就是要這樣的效果,爹爹肯定對紀美援大有改觀!誰欠的,誰都要一一還回來!沒錯,紀美援將茶水潑到白姨娘的身上,是自己下的藥,誰讓天香端上來的茶是鐵觀音!鐵觀音品質特征是︰茶條卷曲,肥壯圓結,沉重勻整,色澤砂綠,整體形狀似蜻蜓頭、螺旋體、青蛙腿。而自己正好可以捏了一點甩到地上,只稍加上自己的一點點潤滑藥粉,片刻就可以將紀美援腳下一滑!
真該說紀美援傻,她要是將藥往自己身上一潑,就可以博得紀定北和白姨娘的愛憐,可惜怎麼蠢得厲害,竟然是潑到白姨娘的身上!
紀無殤也沒有想到,她會推自己,原本自己上前,也不過是將那鐵觀音的茶葉粒拂去,她腦殘地沒意識就推自己,那自己也不會介意讓她徹底在紀定北的心中變得渣渣一只!
之所以不讓紀定北殺了她,是時機還沒到!
紀無殤看著鏡子,自己要的,是她們生不如死,一巴掌拍死了,不怎麼好!
這些賬,是需要一點點慢慢算的!
「小姐,藥喝完了?」線兒在外面喊著道。
「哦。喝完了。」紀無殤說著,就看向那還在書案上的藥碗,那藥滿滿的,還沒有喝。那是該死的大夫配的藥,自己還要喝嗎?
紀無殤走過去,拿著藥碗看著旁邊的一個花盆,那花盆還沒有種上植物,紀無殤一把就倒在那里,然後放到拴上。
「進來將藥碗拿下去吧!」紀無殤輕輕用手擦了擦嘴角。
線兒進來看著,看她是剛喝完的樣子,便開心道,「是。」
「這藥太苦了,我不想再喝。明天不用端來了。」紀無殤黛眉微蹙,有點痛苦的樣子。
「這,小姐,大夫說了,這些藥是指你額上的傷口的,不喝,會留下疤痕。」線兒也為難。
恐怕是喝了才有疤痕留下吧?
「不用擔心。」紀無殤看著線兒,「大夫已經是幫忙上了一些藥酒了,應該就會好。」
「這……」
「別這別那的,我難道想自己的額上有疤痕麼?」紀無殤佯作不耐煩,頓時線兒才道,「是。」
「下去吧!」紀無殤揮揮手,讓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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