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殤和上官飛燕驚訝,但,紀無殤還是先欠身行禮,「見過二殿下。」
上官飛燕才回神過來,忙福身,「參見二殿下。」
「都免禮。」皇甫霆嘴角笑笑,好一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我有些事情想問問紀大小姐,還請上官三小姐先回去。」說著,很有禮貌地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上官飛燕看著紀無殤,他二皇子干什麼要和紀無殤說話?難道這二皇子看上她了?這恐怕不會吧?要是以前自己或者會相信,但,現在紀無殤都已經定親了,而且是賜天婚,他一個皇子肯定知道輕重,那就不會喜歡上紀無殤,至于其他的事情,那自己就回避吧!
「那,飛燕先行告退。」上官飛燕給了紀無殤一個眼色,「無殤姐姐,你早些回來,嬤嬤晚些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是。」紀無殤感激,這上官飛燕雖然是人長得也不怎麼出眾,頂多看著是清秀,女紅或者是才藝也不見得比別人好,但,人卻比較細心,而且,很機靈,反應很快。
皇甫霆嘴角笑笑,上官飛燕的那句話,只不過是在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輕易打紀無殤的主意或者是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來。
自己會是那種人麼?皇甫霆心中搖頭,至少現在不會,至于往後,那得要看往後的事兒。
紀無殤看著人走了,道,「不知二殿下想跟無殤說些什麼事兒?」周圍的沒幾個人,他可真是選對地方了。現在暫時都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說紀無殤和他有什麼見不到人的交情,畢竟,這是皇子,而她是有婚約的深閨女子。
「哦,我只是想問問,為何今日在大殿上,未曾看到你四妹?」皇甫霆收起金扇道,當他看著紀無殤臉上微微的頓愕,立即就補充道,「我素來听聞四小姐女紅厲害,未得相見她技藝如何,實在是遺憾,所以,故來一問。」
紀無殤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臉上然後又變成是擔憂的顏色,「原來是這樣,但,唉,我四妹不知道怎麼的,在今早的時候,突然染上了天花,所以,就讓王嬤嬤給送回到侯府去了。」
這個二皇子,竟然是想著說謊話來騙自己?就是擔心紀茵雪就直說,什麼女紅厲害,這些小姐們都是女紅厲害的,臨時在宮中消失的人也不少,也不見他去問問!
皇甫霆看著她,眼楮彎彎,「那真是遺憾了。」
「對不起,我這個做大姐的竟然沒能夠照顧好她,唉,我真是沒用。」紀無殤說著,就用袖子去遮著自己的臉,用絲帕去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皇甫霆只感覺這個女人真的是夠厲害,早上的事情,肯定有蹊蹺!將來肯定是對手,要不是留著有用,自己絕對會現在就送她上西天!要麼,為自己所用,要麼,就毀掉!
紀無殤看著他,臉上擔憂道,「要是二殿下沒有其他的事情,那無殤就先行告退了。」紀無殤說著,立即就欠身退了下去。
皇甫霆還想說什麼,但見她已經走遠,只好是停下,然,看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他嘴角倒是浮出一絲的笑意。有意思,有趣!
紀無殤轉了廊道之後,趕緊就朝著金源園跑去,見周圍有一些宮女在做事,才慢慢定下心來,緩了緩情緒,才進了金源園。
園內有好些的小姐都在玩鬧,這園子也夠大,足以容下這些小姐嬉鬧。紀無殤看著,也沖著她們笑笑,然後便進了屋里。
屋里,果然上官飛燕正在等著自己,她看著紀無殤進來,立即就上前來,道,「無殤姐姐,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紀無殤好笑地看著她,「能有怎麼樣?」
「噗哧。」上官飛燕被她這兩句話逗笑了,「我是說,你跟二皇子……」
「噓。」紀無殤一下子就捂著她的小唇,「別這麼大聲呢,我怕被別人听到。」紀無殤去看看門外,見沒有人,才再次關好門,然後才拉了上官飛燕進了自己的廂房,關好門,才道,「你知道的,我是個已經定親的人,自然不會想著要攀上哪個皇子哪些高枝。但是,二皇子要問我話,我又不得拒絕。要是被人發現說我紀無殤和二皇子有些什麼交情,我怕傳出去,會變味。」
「嗯,你說得對。」上官飛燕點頭,要是傳出去,說紀無殤怎麼怎麼就不好了,畢竟這什麼正視的那些場合都沒有見過幾次面,談不上朋友談不上什麼東西。
紀無殤看著她點頭,「飛燕,你可是要為我保密。」
「當然,我上官飛燕是什麼人?」上官飛燕自信滿滿,甚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紀無殤笑道,「你再拍,可就要扁了。」
「你,無殤姐姐,你好不正經!」上官飛燕嗔道,然後就和紀無殤打鬧起來。
紀無殤看著她,抓住她的手臂,但,她的力量也夠大的,反過來竟然想抓紀無殤,紀無殤笑著去反擊她。
外面的有一些小姐的經過,听著從紀無殤的房里傳出來的打鬧聲,很是鄙夷,「什麼東西,一點都不矜持!」
「我們走!」
……
紀無殤繼續和上官飛燕鬧,但,不一會兒就累了,兩人倒在床上喘息,上官飛燕才想起來,道,「對了,二殿下問了你什麼事情?該不會是什麼私事吧?」
「就你會想這麼多。」紀無殤笑著去搔了搔她的癢,惹得她笑呵呵的,不挺喊「饒命」,紀無殤過了好會兒才停下來,「他問的是四妹的事情,別的並沒有說!」
上官飛燕點頭,「原來這樣。對了,真的不知道四小姐如何,不知道此時回府了沒有,不知道那天花可退了?」
「我也不知道。」紀無殤語氣稍冷,但,立即就從床上爬起來,「我們餓了吧?該用膳了。」
「瞧你說的,我也餓了。」上官飛燕笑著就立即拉著紀無殤出去。
兩人到了那正堂,倒是還沒看到有丫鬟將飯菜端上。兩人互相看了看,無奈聳聳肩膀。鬧了好一會兒,才將事兒都給弄好才用膳,一晚上的人都挺安分的,也許是因為接連看著兩三個小姐都被人送走了,所以都收斂了好些。
紀無殤看著周圍的人,和上官飛燕兩人一起吃完,然後回去自己的廂房中。
——
夜色靜無聲,此時一個穿著斗篷的男人進了一間客棧,「小二,上酒,再來兩斤牛肉。」
「好……好 !」小二驚訝,這原本想著要上前去套近乎的,但當看到那個男人斗篷下的那一只赤眸的時候,卻立即就滾了下去,被嚇得不輕!
北宮絕世沒理會,獨自將面前的杯放到自己的面前來,然後將茶滿上。
一兩個月了,他終于來到了這邊遠之地,原本想著要去邊疆,但,自己害怕見到他爹鎮北王的老部下,因此,還是改了主意,轉來了這個小鎮子,這個小鎮子,叫不出名字,但倒也是山清水秀,自己或者也能夠在這里住下過些清閑的日子。
這時候小二戰戰兢兢地將酒和切好的牛肉端上來,放在桌面上,然後立刻就跑開,那感覺,像是見到鬼一般。
北宮絕世搖頭,的確,自己這雙異瞳,讓自己給別人帶來的感覺,自己就是鬼,是魔。
笑。
北宮絕世直接提起酒壺然後灌入自己的口中,味道,卻是苦澀的。北宮絕世搖頭,「小二,這酒,怎麼是苦的?」
「那個,那個客官,這酒,是是,是甜的。」小二哥被他突然這般一問,全身都起了冷汗,看著北宮絕世,又不敢得罪,「那,小的,小的將將酒換,換一換吧?」
「罷了。」北宮絕世揮手,自己不想傷人,明明是害怕自己的,但,為什麼要裝出一副這麼勉強的樣子?這讓自己忍不住就想去殺人!
北宮絕世的手捏了捏那酒壺,要不是他控制著力道,肯定會將那酒壺捏碎!
北宮絕世這些天一閉上眼楮,就仿佛看到紀茵雪在那個男人的身下承歡,然後,听著的是,她在說利用自己,利用自己的感情……利用自己?自己能有什麼價值?呵呵!北宮絕世睜開眼楮,夾了一塊肉放到自己的口中。
連肉都帶著些苦味,這日子能不能留點活路給自己?
北宮絕世仰頭繼續喝自己的酒,那長長的睫毛下,眼神迷離,那赤眸,被他的眼皮給遮了下去,他那縷頭發,順著他仰起的角度撇在一邊。
但,突然,一個人就闖了進來,店小二看著立即就上前去,「快走快走!叫花子,快點走!別髒了我這個地方!」這個小叫花子,看著也不過是十一二歲,半大個男孩模樣,骯骯髒髒。
「是有人請我進來的!憑什麼趕人!看,是他請我的!」一個清脆的聲音趕緊喊道,然後就指著坐在最靠門的那桌,北宮絕世正在喝著自己的酒。
男孩看著他喝酒的樣子,有些驚訝,但,隨機就很快反應,一個貓腰,就從這店小二的手下穿了過去,然後就站在北宮絕世的面前,「讓兄台久等了,真是抱歉!」還做出一副拱手的樣子,不等北宮絕世回答立刻就坐在那椅子上,「小二,上雞肉!」
店小二看著正是那個帶著異瞳的男人,頓時不敢再說,立即一股腦走了,「好 !」
怎麼可能會去追究什麼?肯定是要趕緊地照辦!
北宮絕世听著聲響,將酒喝到一半,然後就放下來,眼神眯起,渾身殺氣,「你是誰?」
「你請我的,你忘了?」男孩很順手的拿了一雙筷子,然後就夾起牛肉來吃,絲毫不去抬頭看看北宮絕世此時的黑沉面色。
北宮絕世面無表情看著他繼續吃,而且迅速就掃過所有的事物一般,令人驚訝!
「雞肉來了。」店小二此時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碟的雞肉放在他們的桌面上,看著他們和諧用膳,店小二不得不認,這小破孩真的是認識這個客官。
「我沒有請任何人,包括你。」北宮絕世看著最後一塊牛肉被吃掉之後,幽幽吐出一句來,「你這一頓,會是最後一頓,好好吃。」
男孩此時听著,才驚訝抬頭,明澈的雙眸對上那雙故意大開的異瞳的時候,著實驚了驚。
北宮絕世等著他的反應,手已經在桌下聚集著渾厚的力量,只要他有任何的反應,自己會在下一秒毫不猶豫送他下地獄!年紀十一二又如何?遲早要死,自己送他下地獄絕對不會給他帶來一點痛苦!
「好美。」
北宮絕世整個人都愣了,這,自己剛剛听到什麼?好美?什麼好美?
「你說的是什麼?」北宮絕世這話突就像是從鼻息中吐出來一樣,一直壓迫過來,壓得男孩喘不過氣來一般。
「我,我說,你的眼楮,很美。」該死的,自己遇到一個死變態嗎?自己只不過是餓得慌,才會裝熟人來吃點東西好不好?自己是看著他都不吃肉,自己才好心的上前去替他消受!
北宮絕世手上凝聚的力量突然全都化了,整個人愣怔,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說自己的眼楮很美!這是真的?不,不是,肯定他是見自己想殺他,所以,他才會說出這樣騙自己的話來!北宮絕世一下子就站起來,上前就將這男孩提起來,整個人扛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他的戴上自己的斗篷,頓時,所有人的人都看到,一個長著異瞳的男人將一個半大的男孩扛了出去!
誰都不敢去阻止,盡管,男孩此時正在拳打腳踢。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這個男人肯定是瘋了!這自己只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就被他這樣來虐待,這個是人嗎?
那軟綿綿的手砸在北宮絕世的身上,不痛不癢,北宮絕世將人一直扛到角落處,然後才放下,雙眸帶著恐怖的顏色,「你說,我這雙眼楮很美?」
男孩向後退去,但,卻踫到的是一處冰冷的牆,前面,他已經堵住後路。
男孩的臉色有些緊張,這個男人,給自己的感覺,很喜怒無常,自己選擇錯了。
「我錯了,我不應該去搶你的肉吃,我知道,你肯定餓了,但是,我當時也是餓了,我只是看到你不吃肉,我才去你那桌吃的。因為我真的是餓了嘛!」男孩此時看著他那凶狠的模樣,再也忍不住,哭著道,「頂多,我往後會賺錢,買一些牛肉給你吃。」
北宮絕世怔了怔,「我沒問你這些話。」
「那你想要干什麼?我只是吃了你的肉啊,什麼都沒做!」男孩抬著淚眼看著他。
北宮絕世眯起眼楮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見他那雙眸子,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哪里,又看不出來,只好將目光移上往下,看著他那矮小的身板,還有那分明發育不良的身子,滿身都是粗布衣裳。
男孩此時心中怒罵這人,既然都不認識,他干嘛這樣來打量自己!大爺我只不過是出來急了忘記帶銀子!要是自己帶了銀子,非要用銀子買幾十斤牛肉砸死他!想到這樣,男孩立即就將自己的眼淚給擦掉,自己才不哭呢!
「你走吧!」北宮絕世突然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道,「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這個小男孩,說自己的眼楮很美。曾經,自己以為找到不嫌棄自己雙眼的人,能夠對自己好的人,但,最終,卻沒想到,是一個謊話,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那個女人應該嫁了吧!
北宮絕世轉身,然後就走進夜色當中。
男孩看著他,只感覺莫名其妙。但,對于一個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人來說,他離開不離開,死不死都不是自己的事兒!拍拍,心情很好地就朝著相反的地方走去。
吃了一頓美美的,應該好好休息,這最好的地方,最不給打擾的地方,自然是城隍廟!這個小鎮拜城隍爺的人很多,沒準還有貢品!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听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男孩頓時警惕地看著周圍,隱約中,听到一些輕輕的腳步聲。男孩暗自罵了一聲,轉身,就朝著剛剛北宮絕世離開的方向跑去。
「公子,救我!就我!」他喊著立即就大喊道。自己猜得不錯的話,他肯定是個武功高強的人,自己雖然不會武功,但,絕對不會看錯!要是相比,自己的哥哥不一定能夠打得過他!
北宮絕世向來酒量很好,自然不會將剛剛的酒放入眼中,而這時候,卻听到背後有人再喊救命?喊自己「公子」?
北宮絕世停住腳步,轉身,看著前面那個男孩正在往自己跑過來,嘴里死命喊著那救命。有點刺耳。北宮絕世向來喜歡清靜,他竟然是如此刺耳地呼喊,北宮絕世的心有些煩躁,右手卻是積聚了一些內力。
男孩還沒有來到自己的面前,天空中突然就沖出幾個黑衣人來,確切而言,不是人,因為,這些東西,根本就看不到有人的特征,全身用黑布包裹,只是隱約還有一些人形。
「黑尸?」北宮絕世驚訝,腳下一瞪,頓時騰空而上,手中凌厲的拳擊打出,頓時就打在那所謂的黑尸身上,頓時,那被打中的黑尸從空中掉下來,摔得粉碎,瞬間化了!
北宮絕世吃了一驚,黑尸,自己也不過是在自己的爹鎮北王的書房中偶爾拿出的古書上看到的,只有幾句話記載︰黑尸,被西域依雲族巫師操控,不死,不為人,一生為巫師辦事。
男孩此時驚了驚,立即就躲在北宮絕世的身後,「救我,謝謝!」
北宮絕世驚訝的還有,這個男孩竟然是被黑尸追蹤,或者說,追殺,那麼,他是怎麼惹上這些黑尸,和那西域巫師有什麼過節?而且,這里是大夏周朝的境內,不是西域,所以,這個男孩,不簡單!
北宮絕世回頭看了他一眼,「在這里等我,不準走!」語氣雖然是平平,但滿含的是威脅的話。
男孩怔了怔,看著他,身形猶如鬼魅,雙手握成拳頭,那力量就聚集在那雙拳當中,上前利索就往那幾個黑尸全都給打得魂飛魄散。
男孩看著他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將所有的黑尸都搞定,眼中全都是驚訝,這個人,沒想到他的武功竟然是這麼高!等他來?不,既然搞定這幾個黑尸,那自己最起碼是安全的,自己得要找哥哥去,不然,難以將復位!
想到這里,男孩的雙眸變得帶著絲絲的仇恨,頓時看著周圍,立即就撿了一條道跑掉。
在那西域王宮當中,一個雙眸涂滿了七種色彩的高大大約四五十歲的男人盯著面前那些蠱蟲,他全身都戴著那些作法的東西,渾身上下,無不是那些神秘的圖案。而旁邊,同樣站著的是一個穿戴整齊,帶著皇冠的大約三十幾歲的男人,面容俊朗,神色威嚴,帶著殘忍的唇勾起。
「巫師,如何?」頭戴玉冠的男人此時開口說道,這看著那些蠱蟲一個個不再蠕動,讓依雲神山心中著急。
「我偉大的王!」巫師此時轉身朝著依雲神山跪下,雙臂向上舉起,「有人在幫她!」
依雲神山听著,頓時臉上不悅,「哼,盡管派人去,孤王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幫她,能幫她到什麼時候!」
當北宮絕世將所有的黑尸都干掉的時候,轉頭,想著要看看那個男孩有沒有被自己的殺戮給嚇了,但,卻看到的是只剩下一片空地!
「可惡!」北宮絕世怒斥一聲,雙拳關節都泛白,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自己救了他,他竟然敢違背自己的命令?只不過是讓他站在原地等自己!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自己只不過是問他一些東西!不嚴重,不觸犯大夏周朝自己是絕對可以饒過他的性命的!
北宮絕世心中憤恨,抬起腳步就漸漸走進黑夜當中,但,想想,他肯定不會走遠,這個男孩,夠貴靈精怪!竟然是反過來利用自己躲過一劫,好,很好!
男孩此時正在往城隍廟那邊去,該死的,自己怎麼會被暴露了?自己不是已經隱藏得很好了嗎?怎麼會被黑尸發現!
男孩的心里想不明白,嘴里嘀咕著就進了這城隍廟的門,然後找了一個自以為還不錯的地方窩了進去。
這樣的日子,他不知道還會繼續多久,才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之前打听的時候,听說有人在這大夏周朝中見過依雲上城,所以自己一直逃,逃到這大夏周朝來,可是,都找了兩三個月了,人影都沒有見一個,倒是被人追殺了好幾次。
依雲慕辰嘆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縮在稻草堆中,不再動,閉上眼楮。
但,卻此時有人在城隍廟內的另一端睜開那雙異瞳。好笑,他一個小小的叫花子,能有什麼條件打尖住店?還不是荒郊野外?這最好的選擇,不是城隍廟是哪里?
北宮絕世嘴角稍稍揚起,自己倒是要看看他又有什麼樣的借口逃月兌!
無聲無息,北宮絕世已經站在依雲慕辰的面前,此時看著他,倒是從心中生出一股憐意來,因為,他原本半大的個子已經夠矮小了,但,他此時卻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腿,將自己的頭埋進去,像只小貓咪,就像是一個大球,只需要自己輕輕一提,就能提起來。
單薄,帶著一些落寞的感覺,讓北宮絕世佇立很久。
自己還在小的時候,因為在武當山上,經常孤單地一個人,縮成現在這個樣子,抱成一團。
北宮絕世竟然不忍心去打擾,就這樣站著,久了,卻向後走。但依雲慕辰警惕的听到一些走動的聲音,頓時,立即抬起頭來,卻看到那雙迥異的雙眼,似笑非笑看著他。
依雲慕辰頓時就往後退去,但,這無路可退,「那個,我,我……」依雲慕辰的眼珠子轉了轉,「你說過,你不想再見到我,所以,我就很听你的話離開了。」
北宮絕世眸子變冷,「但我也說過,你要在原地等我,你卻私自離開了!」
「我沒有離開,真的,你看,我不是就在你面前了嗎?我要是想著離開,我應該是連夜走人才是。」依雲慕辰此時在心中哭,這該死的,怎麼自己就不連夜離開呢?即使是累一些,也比面對著這個喜怒無常武功高強得不像是人在一起對話!
「你的借口很好,我很滿意。」北宮絕世此時道,然後整個人坐在依雲慕辰的身邊,「說你的名字。」
依雲慕辰听著他的前一句,整個人都愣了,這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一個人,說借口很好?他竟然很滿意!
「說你的名字,我不想問第二遍!」北宮絕世此時耐性似乎被他給耗盡,不耐煩地說道。
依雲慕辰眯起那小眼楮,「你應該先說你的名字,這樣,才有資格去問別人的名字!」
北宮絕世怔了怔,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資格?什麼資格?我救了你的命,你竟然跟我說資格?」北宮絕世雙眸對著他,某種都是警示的味道。
依雲慕辰嘴角尷尬笑笑,對,他救了自己……惹不得惹不得。
「我,我沒名字……」
「嗯?」他怒目一瞪。
「額,我,我叫陳木。」依雲慕辰感覺頭皮都有些發麻,這自己該怎麼逃走,這個男人,並非善類,「你叫什麼名字啊!」索性他拿出一副你愛說不說,你不說就作罷的神色。
「宮世絕。」北宮絕世嘴角嘟囔了一句,這個小毛孩,竟然敢跟自己玩?看你裝到什麼時候!陳木?哼!
「宮大哥,那個,夜色已晚,還是早些休息去吧!」依雲慕辰看著他那雙眸子,咧嘴笑笑,萬分的諂媚。
「我還沒有問完。」北宮絕世冷哼一聲,笑話,想逃麼?
「你如何認識那些黑尸,到底,那些黑尸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黑尸追蹤謀殺?」
依雲慕辰听著,臉上閃過疑問的顏色,這,他竟然能認出那些是黑尸!天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知道西域巫師的黑尸!
「不要找借口,我不喜歡不說實話。」北宮絕世此時冷道。
「那個,那個……」依雲慕辰嘻嘻笑笑,這剛剛知道自己明明說的是假話,為何他還要說滿意?這個人……依雲慕辰想著,嘴里也吐不出詞來,但,下一秒,卻是看到梁上有一條蛇竟然是朝著北宮絕世的後背吐著紅芯子,而且,一躍,就要想北宮絕世的後脖子咬去!
「小心!」依雲慕辰一聲大喊。
——
清晨的風吹得很涼爽,如果不是上官飛燕來喊人的話,紀無殤絕對可以一直睡下去。整理好自己,然後便立即跟著那些小姐們一起用膳,然後隨著王嬤嬤再次進了大殿。
這大殿內,卻是變了一個模樣,周圍的那些小書桌都不見了,就只剩下一個大的畫屏。紀無殤看著,不禁驚訝,這該不會要讓這些小姐們然後到這畫屏上刺繡吧?紀無殤上前模了模,那畫屏最起碼有厚度,背後是夾板,這樣,恐怕是不能夠穿針引線的,這就是說,不能繡出個繡品來。
這到底是要哪樣?
只要過了今日,就可以回府去了。這最後一場,希望不要太難。
周圍的那些小姐也是如此,都在張望著,不知道會出個什麼樣的考題。
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听到殿外一聲長喊,「皇後娘娘駕到!」
紀無殤听著,頓時就和那班小姐們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等著的聲音便是皇後此時拖著長長的裙褶進來,然後听著眾人都喊,「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紀無殤便張開口,隨意的動了動,讓人感覺自己是在隨著一起請安。
「都起來吧!」皇後此時說道,然後將目光將在場的小姐們都看了一圈,但,看著怎麼好像是少了兩個人?自己那外佷女姚金涵呢?還有,那元妃不是撐著一個叫做什麼元美安的小姐麼?怎麼沒看到?
紀無殤此時和一眾人等都站起來,全都整齊站好。
心中是有疑問,但也要時候才能夠問王嬤嬤怎麼回事。皇後心中想著,便立即道,「本宮來此,也不過是看看眾小姐的女紅,這畢竟是我們大夏周朝鮮有的文閣刺繡的賽事。本宮之前在繡房那里,看了你們的作品,都不錯,本宮很滿意,都各自賞賜。」
「謝皇後娘娘恩賜。」眾人又往地上一跪。
紀無殤只希望不要被人刁難才好。
皇後掃過眾人的臉,道,「你們都很不錯,王嬤嬤,上題吧!」說著,就帶著人走到一邊去。
王默默听著頓時就往皇後福身,然後才站出來,「誰能在這畫屏上繡出一朵大紅牡丹來,那這一局,就算她贏。」
王嬤嬤指著就放在殿內的畫屏,周圍的小姐們都驚訝,這怎麼繡?
「這,嬤嬤,怎麼能夠繡呢?這畫屏始終是畫屏,怎麼都不能比上繡布呢!」一個小姐忍不住上前來問道。
王嬤嬤看了皇後一眼,見皇後此時坐在一邊優雅地將品茶,根本沒有注意這邊似的,只好是點頭,「是這樣的李小姐,這題目就是這樣,剩下的,就看你們的努力了。」說著,立即就往旁邊靠過去,「計時開始。」說著,就將那漏斗給倒了過來,頓時,那流沙就開始倒計時。
紀無殤看著那畫屏,此時那些小姐們無不在苦思冥想,怎麼才能夠將手中薄薄的針線刺進去呢?
這時候,有一些公公將幾個又是如此巨大的畫屏都抬了進來,說是讓小姐們做女紅。紀無殤數了數,這大約總共有十個畫屏,就是說,如果是一個小姐能刺繡出來,就要將這整一大幅的畫屏給繡滿得勝,但,如果是要了這畫屏,結果卻不能繡出女紅來,就肯定的落敗。
因而,很多女子都不敢去要這些畫屏。
紀無殤站在這碩大的畫屏處,卻無意間回想起那天,在御花園中,這畫屏也是這樣的大小,自己一邊舞蹈一邊在那上面畫畫,但,最後那八個字,是南旭琮幫忙用金絲寫上去的,他的金絲,不正像是那針線一般麼?可是,他武功身深厚才能夠做出這樣的繡法,而自己,哪里有這麼厲害?
紀無殤有點犯難,那自己怎麼樣才能夠將事兒給做好呢?
突然紀無殤想到了方法,立即就朝著王嬤嬤走去,欠了欠身,然後就道,「嬤嬤,您能不能提供一些墨硯還有狼豪給我,越大的狼毫越好。」
這時候,在門口處剛剛想著要抬腳進的男人此時卻定了定,這個女人,要狼毫和墨硯干什麼?但,不多想,便進去了。
王嬤嬤有些驚訝,「你要來干什麼?」
「嬤嬤,給大小姐。」卻在這個時候,皇後突然喊道。
周圍的人被嚇了一跳,而紀無殤更加是驚訝,她怎麼會這麼好心?趕緊跪下,「謝皇後娘娘恩典。」
皇後娘娘看了她一笑,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
這時候,皇甫霆進來,朝著眾人點頭,並沒有多大打擾眾人,而是走到皇後的面前行禮,「母後。」
「賜座。」皇後看著是他,心中歡喜,道。
立即就有人將貴妃椅搬過來。
周圍的小姐們看著二皇子皇甫霆竟然來了,無不雀躍,但,苦于不能施展自己的才藝,讓眾小姐都心中郁悶。這要是給皇甫霆看上,那多好啊,听聞這皇甫霆正被皇後娘娘催娶妃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因為這兩人同時在場啊!
紀無殤無視那些花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們想著要攀高枝,不關自己的事情。
紀無殤看著給了狼毫,還有一盤的墨硯,全都放在搬來的小書桌上,便禮貌地朝著那置辦公公欠身道謝。
周圍的小姐們看著,無不在竊竊私語。
「她是想著干什麼,這可是在大殿上!要的是女紅是繡品,她怎麼讓嬤嬤給拿來墨硯和狼毫!」
「還不是,看她樣子,能夠想到什麼好法子麼?」
「我看肯定不行,她有什麼能耐!哼!」
「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想想方法吧!」
……
紀無殤嘴角笑笑,但,就在低頭認真將狼毫沾滿了那墨水的時候,站在不遠處的上官飛燕此時想起那段時間自己也是跟在紀無殤的身邊,那時候就是她也是面對著這樣大的畫屏,然後還是給畫完了,但,這現在是刺繡,不是作畫呀!
上官飛燕此時上前來,「無殤姐姐,你干什麼,這是刺繡,不是作畫。」
紀無殤看著她,輕輕用手將她推到一邊,「你看著就好。」紀無殤說著,笑了笑。
紀無殤旁若無人一般,走在一處畫屏面前,那些小姐們看著紀無殤來,便只好是走到一邊,紀無殤出手,就說明她開始做女紅,那這畫屏,就屬于她的。
那些小姐們有的是得意洋洋看著紀無殤,剛剛上官飛燕說得沒錯,這不是作畫,是刺繡,就不信她紀無殤會有拆天的能力,將針刺進那厚厚的夾板上去。
紀無殤看著時間立即就在這畫屏上開始了自己作畫,旁若無人,將碩大的牡丹花畫上去,那牡丹花,當然全部都是墨色,但,也別有一番的味道。
皇後輕喝一口茶,那鳳指稍稍放在那桌面上時不時敲打,目光也放在紀無殤的身上,說真的,自己也難以想出有什麼方法能夠在這大畫屏上刺繡,自己之所以讓人出這道題目,就是告訴她們,她們無論如何繡,也是繡不出一個畫屏來。
但,紀無殤竟然是說能夠繡?能麼?
皇甫霆此時看著紀無殤認真地在那畫屏前揮灑著那狼毫,倒是感覺有一絲的瀟灑,這,自己萬萬沒有想到,她的畫工竟然是這麼漂亮。
紀無殤不夠高,自然是夠不著那畫屏上面的位子,便只好是朝著王嬤嬤欠身行禮,「嬤嬤,我想要一張凳子。我不夠高。」
「嗯。」王嬤嬤點頭,既然皇後都滿足她的那墨硯和狼毫,自然這凳子,也肯定會給的。說真的,自己也挺想看看她到底怎麼樣弄出一副繡品來。
紀無殤看著置辦太監將那凳子端來,紀無殤將那凳子搬到畫屏那邊去,踩著上去,然後就將繼續作畫。不一會兒,已經是將那畫屏都給畫滿了,這是一副天地牡丹圖。
以天以地為背景,甚至,紀無殤還畫了幾縷的清風,那墨色大牡丹被清風吹徐,隱隱間,有流動。
紀無殤看著才從那凳子上走下來,然後收拾好狼毫和墨硯。
周圍人看著,驚訝她的畫工,但,絕對不認同這就是女紅繡品。
紀無殤嘴角笑笑,從自己的繡包中,拿出最長的那根紅絲,還有最長的繡針。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放在紀無殤的身上,看著她下一個動作,紀無殤不急。穿好了線,才踩上那凳子,開始將那墨色大牡丹描邊。周圍的人都看到,紀無殤的臉幾乎是貼在那畫屏上面,將那繡針刺下去的時候,卻一邊用嘴巴將那針給繞出來!
周圍的人的不敢相信,這她是怎麼想出來的?這分明是為了得勝而不惜犧牲自己的臉?不對,她的臉依然是如此的甜美,肌膚已然是如此的柔女敕!
一些小姐看著想著要正相去模仿,但,推推搡搡的,不成體統,但皇後和二皇子都沒有說i什麼,王嬤嬤只好是讓人又配置了一些狼毫和墨硯來。
紀無殤回頭,看著那些小姐去爭,嘴角笑笑,眼神飄向那漏斗,時間已經過了好大半,就算她們能夠搶時間將那畫畫好,但,絕對是沒有時間像自己一般刺繡,因為,她們全都沒有經驗,而自己,是因為懶,在府上的時候,手累了,自己就改用嘴巴去將繡針穿好。
皇甫霆此時眼神飄向紀無殤,恰好是看著她叼著那長長的帶著紅線的繡針,這個角度看她,是別樣的刺眼,還有,別樣的妖嬈風華。
皇甫霆注意到自己失態,頓時就將面前的茶都喝掉了,抬起頭來的時候,紀無殤已經在繼續繡著她的大紅牡丹。因為,在這針線的添加下,墨色的線條已經由紅色代替,變成名副其實的大紅牡丹。
紀無殤終于收了最後一針,嘴巴累得不得了。手將嘴上的繡針給取下來,然後才將那線打了結,靈巧的手將那結打成一只蝴蝶模樣,稍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只蝴蝶飛在那大紅牡丹上,靈動,更加美好。
紀無殤嘴角笑笑,繼續打了另外一個結,這是自己故意留下的。打了三個,果然一副天下牡丹蝶飛圖完工。
紀無殤滿意,便想著下來,但,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上前來將人踫了一下凳子,還是故意將一腳踩來,那凳子搖搖墜墜,竟然就要掉下來!
紀無殤大驚,不得已一下子就跳在地上,頓時,那凳子就倒下來,還好,自己會一點武功!
周圍的人也是驚了驚,但,那一邊的幾個小姐們看著紀無殤竟然毫發無損,臉上冷冷哼了。
皇甫霆看著,原本想著要不要出手,但,發現她竟然是穩穩落地。頓時心中就疑問,難道她會武功?
這個女人,還真的不簡單呢!
紀無殤此時將眼神看向那一對的人,都是一些大官的閨女,紀無殤像是審視一般,看了好久,才轉頭。那一堆人,被她那冷冽的目光,那帶著恨意的目光看得心中都發毛。
上官飛燕走過來,「無殤姐姐,你沒事吧?怎麼凳子會突然掉了?」
「沒事,一時不小心而已。」紀無殤面上無表情,「時間到了。」意思是,她們那些人,不用再畫或者是再學自己了!
周圍的人看著那時間停掉,都跺腳氣憤。
皇後此時看那幅天地牡丹蝶飛圖,不禁上前來,「好。」只說了一個字。
皇甫霆此時卻將目光放在紀無殤的身上,紀無殤知道他,立即就走到皇後的身邊,利用那一點方便,擋住自己。
皇甫霆見狀,才回神,該死的自己是怎麼了?對,有任務,自己有任務!
「今兒得勝的是紀大小姐。」王嬤嬤收到皇後遞來的眼神,便宣布。
周圍的人大都感覺泄氣,只有上官飛燕才上前來,「無殤姐姐好厲害!」
「謝謝。」紀無殤笑笑。
不一會兒,紀無殤等人就站在那大殿中,听著這三日來的最後結果,紀無殤毫無懸念奪魁,而另外有兩人得個亞軍和季軍。
紀無殤心中歡喜,總算是能夠讓阿母放心了,自己的女紅終于得到認可!
那些小姐無不羨慕嫉妒恨,紀無殤心中也是怒,這些一個個紅眼狼,竟然敢暗算自己?自己往後定然會千倍討回!
紀無殤和上官飛燕兩人返回,同坐一輛馬車,但,剛剛上了馬車,想著離宮,卻見得一人從宮中走了出來,紀無殤看著是宮中的公公。
「紀大小姐且慢,皇後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