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殤皺眉,「這不是你說了算,我和他是聖上賜天婚。」她的眼神明顯告訴他,和南旭琮成婚,是天注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
依雲上城看著她,那紫瞳變得更加幽深,他步步逼近,紀無殤不禁往後退去,這個男人,自己有時候真的是忘記他的厲害,他身上有著自己不為知的神秘,有著神秘的力量,他的一步步靠近,讓紀無殤感覺從心而發的恐懼。
但,床,只有這麼大,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紀無殤已經退到牆邊,她的唇顫了顫,「停下,不要過來。」
「你一直都在害怕我?」依雲上城停下腳步,看著她,「這段時間,我失去很多,我也想了很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的妹妹失蹤了,我要去找,我的父王被我的叔父害死,將我的王位奪走,我要去報仇,我要躲過叔父的追殺,我暗中集聚力量,我等著最佳時機,我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容忍,但,我就是不能容忍你要嫁給別人!」他的眼神熾熱,但,說話的時候,卻是帶著那麼的一點無奈,還有,疼惜。
紀無殤看著他,原來在他身上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沒想到,他從高高在上的西域王子一下子變成一個東躲西藏暗聚力量的男人,但,這不應該扯上自己才對……
「我們是沒有結果的,我之前就說過,而且,我,我不愛你。」紀無殤最後還是將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恨我吧,讓恨帶給你力量,如果你恨所有的事情,你就可以重返你的西域,奪回屬于你的東西,讓你成為偉大的西域王!
「你就這麼狠心?」他看著她,希望在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東西來,但,紀無殤臉色很冷,她抬頭,「殿下,我從來對你,只是一種感激,是一種感恩,我曾經說過,如果你需要,我會幫助你,即使豁出性命,我也可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這不限于愛,愛不能勉強你明白嗎?」
依雲上城目光閃了閃,那紫眸突然笑了,笑得有點莫名其妙,讓紀無殤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
就在紀無殤想著要請他離開的時候,他一個箭步,猛地就上前來,一把就將她扯過來,薄唇覆上她的柔軟,帶著侵略性的懲罰,狠狠地吮吸她的香甜!
「嗚嗚……嗚嗚!」紀無殤極力反抗,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自己從來都認為,如果耍流氓,他肯定耍不過北宮 豪,而他,是一個溫潤的男子,是一個會顧及別人的感覺,不會對自己用強,可是,今兒他卻是……
「放開我!放開!」紀無殤趁著他放松自己的唇瓣之際,一下子就對著他拳打腳踢,粉拳落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此時他的眸子看著她,他上衣敞開了一點,露出狂野的胸膛。
他一下子就抓住她的手,霸道得不容置疑,「我不會放開你的!」
「放開我,不要讓我恨你!」紀無殤被他抓著手,猛地抬頭憤怒地看著他,此時他將她狠狠地拉進自己的胸膛,她本來嬌小的身子此時更加是整個人都嵌進他的身體一般。
「恨我?你不愛我何來恨我?」依雲上城看著她,「既然你不愛我,你就恨我,這樣不是更加好嗎?愛的盡頭是恨,恨的盡頭,是愛!」說罷那顆高傲的頭顱此時低下來,他的右手,狠狠地按著她的頭,迫使她和自己接吻。
「我好愛你!」他喃喃一句,但,薄唇更加凶猛,讓她整個人都難以呼吸!
紀無殤狠狠地一牙就咬在他伸進來的舌頭,但,他卻輕巧的躲過,「小野貓!」
「放開我,我不恨你,我也不愛你!」紀無殤憤怒的雙眸看著他,「依雲上城,你不要發瘋!」
依雲上城在那麼一秒有那麼的呆愣,是,他是瘋了,這個女人,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麼苦,如果有能力,如果時間可以從來,自己一定會在見她第一面之後,立即就向她大夏周朝的皇上請婚,如果他不答應,自己會集聚西域一百五十萬精兵,來攻打大夏周朝!
他是瘋了,不然,自己不會選擇在這個關鍵時期來看她,她的婚期就要到,自己再不來看她,自己一定會後悔,會徹徹底底地瘋掉!
紀無殤見他呆愣,猛地就推開他,沒想到,卻是把他喚回神來,紀無殤冷斥,「你走,回你的西域,做你的西域王!」
「走?呵呵!」依雲上城冷笑起來,「你讓我走?」
紀無殤看著他冷笑,一下子就往後退去,但,他卻猛地覆上她的身來,狠狠地,就將她壓在床上,「我要你,我一定會狠狠地要你!」他笑得邪惡,那紫瞳染上的卻是殘忍的顏色。
紀無殤大驚,「不,不要,不要,求你!求你!」他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
「來人,來人!救我,救我!」紀無殤大喊起來,但,依雲上城卻笑笑,「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整個將軍府的人,都睡下了,都處在美妙的夢幻當中,所有的人,都不會听到你的喊話。」
紀無殤一怔,「你,你對他們全都下藥?」
「我只是不想讓別人打擾我們兩人。」他嘴角輕輕翹起,似乎對這所謂的下藥不下藥不在乎。
「你卑鄙!」紀無殤怒吼出來,猛地反抗,「你滾開,我不認識你,你不是依雲上城,不是!」
「我卑鄙?我就是卑鄙!」依雲上城眸子由紫色變成紅赤,大手一把就將她使勁地將她上身的衣裳扒下來,紀無殤看著驚呼,「不要,不要,求你!」腳下猛地就往他的下面踢去,但,他輕巧躲過,用大腿猛地就將她的雙腿都給壓住了。
他的雙眸變得赤色,那狂野的神色紀無殤從來沒有看過,仿佛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紀無殤渾身都在顫抖,不要,自己不要**于他,要是真的給他,自己會死,一定會去死!
紀無殤銀牙一咬,狠狠地就在咬在他的肩膀上,絲毫都不放開,她的墨發本來應該安寢而放下來,此時更具誘惑地充斥著他的雙眸。
他的神經繃得更加緊,他看著她的撕咬,但,他出奇地沒有去阻止!
他的手仿佛是一把火,此時一手握著她的縴細的柳腰,一手將她的肩膀按住,讓她放開撕咬。
依雲上城回頭,看著自己肩膀上的牙痕,「小野貓!」
「滾!」紀無殤此時整個人仿佛處于一種奔潰的邊緣,「你只要踫了我,我就去死。」
依雲上城猛地怔了怔,大手猛地就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對看著自己,「你就這麼抵抗我?難道……你已經和他……」他怒目瞪著她!
興許是因為他沒有注意紀無殤的手已經空了出來,而只是將她的禁錮,紀無殤怒從心起,揚起手,「啪」的一聲,就打在他那俊臉上,「他從來不會這樣!」
「什麼意思?」他忍住那痛楚,雙眸緊緊鎖住她,她的雙手已經被他一只手禁錮舉在她的頭上,如此,他清楚地看到她此時身前的美景,隨著她呼吸,她美好的一切隨著她一起一伏。
他額上一滴汗流了下來,喉結已經咽下好幾口水。
「就這個意思。」紀無殤看著他此時這個樣子,從心中燃氣一陣的恐懼,這個男人,不能惹,自己該怎麼擺月兌!
「就這個意思?」依雲上城眯起危險的眼楮,空著的手不再猶豫,襲上她胸前的柔軟。
「啊,不要!」紀無殤大驚,眼淚猛地就掉下來,「不要,求你,停下!」
「我說過,今晚,我會好好的愛你,狠狠地要你!」依雲上城眼神變得更加邪惡,他欺身而上,差不多整個人的力量都壓在她的身上,他的手掌,已經帶起一團火,熾熱得燙傷了紀無殤的肌膚!
「不要,求你,你這樣,會,會毀了我的……」紀無殤泣不成聲,「不要讓我恨你,我不要恨你!」
他原本是個溫柔的男人,是個謙恭的男子,是個顧及到別人感受的好男人,可是,今兒他怎麼了,他是惡魔!他是自己的夢魘!
不要!
他此時開始粗魯地撕爛她的衣服,沒過半拍,紀無殤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褻衣!紀無殤大驚,死命想著要將春色護住,但,依雲上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一般,猛地就將她身上最後一件遮掩扯掉扔在地上!
紀無殤驚訝,「不,求你,求你!啊,琮,救我!」
——
唰的一聲,南旭琮猛地就從自己的床上就坐了起來,這些天一直在盤藥居和盤藥老人研究如何治好自己這雙腿,現在,他已經是能夠自行坐在床上,但,就是自己的那雙腿由于神經萎縮厲害,而始終找不到任何方法。
南旭琮擦了擦自己額上的冷汗,「不會的,不會的。」喃喃自語,方才自己在夢中夢到紀無殤竟然被一個男人要……南旭琮的拳頭不禁緊握,那個男人,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臉。這個夢,是顯示什麼了?自己好恨,好恨自己這雙腿,如果能夠行動自如,那麼自己就可以使出輕功,去她那香閨中看看,自己不怕逾越這層規矩,自己怕的是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這時候,龔術走了進來。
南旭琮的拳頭才稍稍松開,揮揮手,「無礙。明日我爹是不是要上紀將軍府商量我的婚事事宜?」
「正是。」難得有一日能夠晉南侯爺會親自操辦南旭琮的婚事,這讓龔術這個做下人的都感覺高興,因為,這終于有機會改善一下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但,明日爺不是還要去盤藥居麼?
「明日,我要和爹一起去,你和我爹說一下。」南旭琮道,語氣說上將軍府去商量一下婚事,倒不如是說自己想著要去見見她,看看她到底如何。
「是。」龔術點頭,然後才服侍著他繼續睡下,但,他怎麼都睡不著,腦海中久久縈繞那聲呼喊。
——
他抬起頭,他的頭發此時看上去如此的狂野,那卷起的微紅的發色,那細長銀絲從他的薄唇拉長,讓人看起來性感,邪魅。
紀無殤沒有閑心看這個,整個人已經心如紙灰一般,眼淚滿臉都是,看著他,拼命搖頭,自己不能做出對不起南旭琮的事情,要是自己真的被他強上了,那,對不起……只能來世再做夫妻……
依雲上城看著她那滿臉的淚水,看著她猛地搖頭抗拒,心,仿佛被人狠狠撞擊了一般。
他擦掉了唇瓣的唾液,那是剛剛自己猛地吻在她身上帶起的,自己的**已經蘇醒,緊緊地就抵在她那幽香的門戶,她反抗,但,反抗徒勞。
只要他輕輕一用力,他完全可以隔著她那單薄的衣料貫穿她的一切!
但,他突然停下來了。
她嘶啞著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
紀無殤仰頭看著自己的床頂,仿佛是看到了末日一般,讓他為所欲為,但,他此時卻是停下來。他從她的身上退下來,然後幫忙著整理她的衣服,她驚愕,她不瘋了?
「我,我對不起。」他突然說道,將她的衣服全部拉好,雖然沒有穿上褻衣,但,最起碼在他面前光著要好。
紀無殤一巴掌揚起,想著要打在他的臉上,但,卻是在他的面前停下了,她驚愕的看到,那雙眸子,紫色幽深,卻未曾有之前所看的赤色!
「打吧。」他此時說道,很平靜。
紀無殤不明白,但,隨即他轉身,一下子就抓住她的手腕,「你竟然敢打我?」
「放開!」紀無殤看著他,「我知道,你想我死對不對?」她說出最冷漠的話來。
依雲上城怔了怔,「不,我想你活。」
「那請你離開,立即離開。」紀無殤那冷如冰窖的聲音此時悠悠傳入他的耳中,自己不知道他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是正如他所言,那,自己會支持他,如果他有需求,或者是讓自己出謀劃策,自己一定不會搖頭,但,現在,他和禽獸有什麼兩樣?
「無殤,你恨我嗎?」依雲上城身上的衣服半褪,此時他將她撈到自己的面前來,「你說,要是我踫你,你會死,是不是真的?」
他的眼神很受傷,他很想她能夠說,不。
但是,紀無殤輕輕搖頭,「我不會背叛他,無論是**,還是靈魂。」
她的回答讓他渾身一顫,這世間上,有什麼人會這樣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我有什麼比不上他?你說,你說!」依雲上城極力控制自己。
「你很好,不能比。」紀無殤看著他,將他推開。
「你一直都在抗拒我,一直都在拒絕你,你好狠心,你好狠的心啊!」依雲上城苦笑,「你恨我的對不對?」
「我不恨你,也不愛你。」紀無殤對著他搖頭,「依雲上城,你變了。」
他听著這話,「是,我是變了。」他眸中卻是閃過一絲的精光,猛地,就將她扯到自己的胸前來,他的手臂緊緊地禁錮著她的腰肢,她全都不能再動!
「我真妒忌他!他和你竟然賜了天婚,可笑,可笑!」依雲上城笑得瘋狂,沒等紀無殤反映過來,他的手已經是聚集了一股精光,他舉起手來。
紀無殤看著他,頓時驚訝,「你,你干什麼!」
「我要你時時刻刻想著我,愛我,我要你忘記他,你現在有多愛他,從現在開始,你就有多恨他!你對他的恨,不需要理由,正如你對我的愛,也不需要理由!」依雲上城此時笑得邪魅,紫眸閃了閃,直接變成紅色一般。
紀無殤搖頭,「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恨他,他……」
他未曾等她說完,那精光就朝著她的腦中打去,瞬間,那精光隱沒在她的腦中。
依雲上城看著她暈死過去,緊緊地抱著她,「你不恨我不愛我,那,那就愛我或者恨我,你雖然會嫁給他,但,你恨的是他,我相信你,你一定會等到我回來的,一定會,一定!」此時,他自信滿滿。
他笑得無邪,將紀無殤輕輕地就放在床上,然後整理好她的衣服,還為她輕輕蓋上被子,那溫柔,連他也未曾發覺,「我知道你們大夏周朝的女子極為看中貞潔,今晚,我就不踫你,我會等到那一天,你心甘情願地給我。」依雲上城仰起頭來,帶著一絲的辛酸,她終究還是要嫁給別人,但,他會將屬于自己的東西奪回來的!
「也許,我不會是你第一個男人,但,我會做你最後的一個男人。」
他將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好,將那仍在地上的褻衣撿起來,輕輕地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仿佛,自己就是埋在她的胸前,聞著她的芳香。
依雲上城回頭,看了紀無殤一眼,然後將那褻衣塞入自己的懷中。
最後看了她一眼,才從窗口處跳了出去。
黎明在那一刻,開始破曉。
紀無殤只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好像有人在跟他囈語,自己听不真切,很想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麼人,但,卻一點都看不到,模不到。
陽光從地平面升起,珠兒在外面端了一盆水進來,一邊小聲呼喊,「小姐,該起床了。」
紀無殤沒有醒。
珠兒將那盆水放在桌上,然後整理好才進了紀無殤的內室,見紀無殤此時還是睡得香甜,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喊醒她。
線兒這時候從外面進來,「小姐。」
「小姐還沒有醒來呢,不知道怎麼回事。」珠兒看著線兒道。
線兒點頭,「但,今兒老爺說了,要給秦姨娘扶正,還是早點喊醒小姐吧!」線兒說著就上前去喊,「小姐,小姐,該起床了。」
「嗯。」紀無殤輕輕溢出一聲來,然後才慢慢從床上爬起來,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身上貌似……紀無殤低頭看了看,見自己衣服穿得挺好的,但,怎麼褻衣沒有穿?自己明明記得穿好了的。
「小姐,你沒事吧?」珠兒上前來看著她,怎麼感覺她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哪里,又說不出來。
「沒事。」紀無殤開了開口道,但,立刻就皺眉,怎麼感覺自己的嗓音好像是哭過變得嘶啞?連珠兒和線兒都感覺有異樣。
「我可能有點不舒服,你們給我端清涼百合粥來做早膳。」紀無殤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但,一定要鎮定。
「是。」線兒點頭欠身下去,珠兒這時候上前來,「小姐,珠兒幫你更衣。」
「嗯。」紀無殤從床上爬起來,沒有感覺有什麼不適,除了自己的嗓音之外,舉手間沒有絲毫的不妥。
罷了,也許自己在夢中哭?自己夢到很多人,阿母,武子……大約五更天的時候,還做了一個噩夢,竟然夢到依雲上城好像來過……等等,這誰,依雲上城?
紀無殤的心猛地加速跳,他呢?是真的麼,他來過?還好,這不過是夢……他那個樣子,真的是嚇得自己出了滿身的冷汗呢!
珠兒服侍著紀無殤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羅衫,印花碎雪裙,梳了一個高聳流雲髻,插上白玉銀簪。腳下一雙藍色的繡花鞋,紀無殤最後穿上褙子才走到桌旁,桌上,已經擺好了好些的早膳,其中就有清涼百合粥。
紀無殤開始吃。
此時大院中已經坐滿了人,也許是因為紀定北要扶正秦姨娘,所以,有好些的大臣都來了恭賀,而且,听聞紀無殤奪魁,這自然是有人借著一起恭賀來巴結一下將軍府。
紀無殤進去的時候,已經看到好幾雙眼楮看著自己,紀無殤有禮貌地見過紀定北和秦姨娘,然後又向邊上坐得大臣行禮。
秦姨娘今日穿著可是漂亮,端莊,高雅,讓眾大臣都來稱贊她。紀定北感覺更加有面子,那虛榮心更加得到滿足。
就在這時候,听聞的元老夫人來了,眾人立即起身迎接,元老夫人說什麼都德高望重,這些大臣做晚輩的,自然要恭恭敬敬。而這次能夠從靜園中出來,可見她心中對這扶正姨娘的事情很重視。
眾人恭恭敬敬行禮,元老夫人目光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然後道,「大家不必多禮。」
紀定北上前來,扶著元老夫人坐在那主座位上,這次請的那些大臣,都是紀定北官場上的好友,元老夫人也是頗為的滿意。
紀無殤上前去,笑道,「老祖母。」
「嗯,無殤,過來這坐。」元老夫人極為和藹地看著紀無殤,然後轉頭對著紀定北他們,「你們繼續吧!」
紀無殤笑著和元老夫人兩人拉拉家常,聊聊閑話。
終于事兒定了下來,秦姨娘很順利的成為了新的夫人,紀無殤沒有反對,對她也是送了一番的祝賀。
過了晌午的時候,送了元老夫人回了靜園之後,紀無殤便回到自己的馨園中,剛剛想著要小憩,但,就听到珠兒從外面跑進來,一臉的欣喜,「小姐,小姐。」
「嗯?」紀無殤坐在那貴妃榻上正翻看著醫書,這些書真的很好,自己應該好好的感謝那個送自己這些醫書的人,除了自己的師傅,還有人,那個是誰呢,怎麼想不起來?
「南世子來了,他和晉南侯爺一同進府,和老爺正在涼亭中商量你和南世子的婚事呢,小姐,你要不要去看看?」珠兒一臉的歡喜。
但,當紀無殤听到南世子這三個字的時候,從心中就莫名的生出一份恨意來,這恨意如何而來,自己不知道,但,就是那麼恨。
「我的婚事?和南世子?哦,是,是他。」紀無殤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冷漠,這是聖旨賜婚,自己無法選擇,但,要自己嫁給一個自己充滿恨意的人,自己怎麼能夠幸福?但是,自己有拒絕的權利嗎?
當珠兒听到紀無殤這話的時候,整個人愣怔了一會,「小,小姐,你剛剛在說什麼?」
「沒事,不過,我不會去的,我才不要見那個人。」紀無殤冷冷揮手,「你下去吧!」
珠兒嫂嫂腦袋,怎麼小姐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她不是听到南世子的消息會高興的嗎?何況他們應該是心意相通,互相愛慕的,怎麼今天小姐好像對南世子有成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愣在那里干什麼?下去。」紀無殤看了她一眼,珠兒怎麼不听自己的話了?
「是。」珠兒點頭,然後就走了下去。
紀無殤放下醫書,腦子里卻是想到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上城,到底有多久才能和你見面?」紀無殤喃喃說道,「我要嫁人了,正月初五,正月初五,好日子啊,可是,我不喜歡他,我恨他……」
「小姐!」線兒這時候幾乎是沖著進來就大喊。
這讓紀無殤嚇了一大跳,紀無殤猛地就瞪了她一眼,「怎麼這麼急?」
「小姐,是老爺讓你去涼亭中,說是有事情讓你過去一趟。」線兒道。
紀無殤黛眉微蹙,「是見那個什麼南世子嗎?」
什麼那個什麼南世子?線兒抬頭眼神審視般地看著紀無殤,但,又說不出有那些不對勁,只好說道,「回小姐,是老爺讓您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和南世子見面。」
紀無殤點頭,「替我梳頭。」
「是。」線兒上前來然後跟在紀無殤的身後,然後在梳妝鏡前梳了一個飛雲髻,然後別上好幾支的簪子,才出去。
紀無殤梨園的時候,就看到涼亭中坐著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穿著藏青色長袍的正是紀定北,而穿著深藍色的長袍那個同樣年紀差不多的,臉上留著胡須的中年男人是晉南侯爺南敖乾,在一邊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正是南旭琮,此時見他正戴著玉冠,身穿白衣,神清氣爽,精神得很。
本來大戶人家的閨女不應該在出嫁之前和夫家的人相見,但,這次,倒是例外了。本來紀定北不允讓紀無殤出來見面,但,南敖乾卻出奇地為南旭琮說好話,說這僅僅是讓大小姐出來看看,順便讓她也說說這婚禮,怎麼辦才夠風光。
南旭琮此時敏感地听到腳步聲,頓時就抬頭看去,正撞入紀無殤迎來的目光,但,南旭琮的心仿佛是被人抽了一下,因為,在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之前對自己的愛戀,而是,一種恨,一種冷漠,但,這是怎麼回事,她已經將目光轉移了去。
紀無殤徑自走到亭子里,然後朝著他們三人行禮,「給侯爺和爹爹請安,南世子安好。」
「嗯。」紀定北點頭,而南敖乾看著紀無殤,打量了她一下,點點頭,這個女子美好,恬靜,看上去不錯,「好。」
南旭琮看著紀無殤,溫潤回答,「大小姐不必多禮。」
紀無殤尋聲看過去,見他此時眼神似乎有琉璃在,雖然是坐在那輪椅上,卻難以掩蓋他渾身的光芒。但,紀無殤卻不知怎的,腦海中卻是閃過一些片段,那是,他竟然是他很多次在糾纏自己,讓自己恨透了!
紀無殤冷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改了臉色,不再去看他。原本南旭琮看著她,以為她會對自己笑笑,但,卻看到的是她眼底下的那股……恨意,是恨。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在偽裝自己嗎?肯定是,她肯定是因為在場的有她爹爹還有自己的爹爹,所以,不敢對自己有任何的表示。
南旭琮原本握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然後看著還是放回到桌面上。
紀定北和南敖乾沒想到能暢談,完全有點忽略了紀無殤和南旭琮,紀無殤這看著下去也不是,答話也不是,只好是站著。
而南旭琮借此,便一直盯著她看,仿佛是要看出點什麼端倪來,但,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紀定北過了很久,才仿佛是看到紀無殤站了很久一般,道,「無殤,來,坐。」
紀無殤面上才帶著微笑,「是,爹爹。」自己的腿都站酸了才想起自己來,早知道自己就遲一點再來了。
紀無殤坐下,然後紀定北認真道,「爹爹想問你,你對這場婚事,有什麼看法,也好讓大家端詳端詳。」說著,朝著南敖乾看了一眼。南敖乾點頭,「大小姐有話可以直說,我晉南侯府雖然勢力不算大,但,既然能夠娶上大小姐,就一定不會委屈了大小姐。」
「這個,無殤全憑爹爹做主。」紀無殤低下頭,眼神有些哀傷,這婚不能退,那自己還有什麼可奢望的了?
罷了,就好好地嫁人,往後若能相敬如賓自己尚可以接受,要是不行,看看能不能讓和離。紀無殤的思緒有點飄離。
南旭琮看著她,手中不禁去觸踫自己的金絲,到底,這發生什麼事情了?
方才見她的樣子,她整個人還是如此的甜美,肯定沒有發生自己昨晚夢到的事情,謝天謝地!但,為何,自己總是感覺她對自己有那麼不一樣了。
紀定北和南敖乾兩人談了好一會,又開始無視紀無殤和南旭琮。
紀無殤無奈,但,只要一抬頭一睜開眼楮,就能看到對面用熾熱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南旭琮,那眼神,似乎是想著要將自己看穿。
紀無殤將臉看向別的地方。
南敖乾和紀定北兩人聊著聊著,離了席,當他們兩人空氣一般,然後就留著紀無殤和南旭琮在這里,兩人竟然是帶著丫鬟走了出去!
紀無殤驚訝,站起來想著要一起走,但,南旭琮卻突然開口道,「無殤。」
紀無殤的心怔了怔,仿佛自己從前听到過那麼一個溫柔的聲音,一樣是喊著自己的名字,無殤。
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下來,沒想到瞬間,他已經在紀無殤的面前,紀無殤一個嚇得往後退去,「你要干什麼?」
听著這話,南旭琮皺眉,「什麼叫做我要干什麼?」
紀無殤听著臉上尷尬,「那個,沒有。我說錯了。」
「無殤,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跟我說。」南旭琮此時看著她,恨不得要拉她進入自己的懷中,然後好好問問。只是,這里是將軍府,自己只能是規規矩矩地和她說話。
「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紀無殤看了他一眼,「我不會抗婚的,所以,你可以放心。」
「抗婚?」南旭琮眼神眯起來,此時看著紀無殤,「什麼抗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紀無殤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帶著濃厚的恨意,讓南旭琮整個人渾身一顫,她恨自己?
「你恨我?」他直接就問道。
紀無殤整個人愣了一下,是,自己恨他,但,為什麼恨他,卻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可是為什麼要找理由呢?恨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南世子未免想多了。」紀無殤語氣稍稍帶冷,「我先走了,你若是感覺這風景不錯,你可以留下來慢慢欣賞。」
「紀無殤!」南旭琮的話從喉中帶著少許的怒氣吼了出來,紀無殤渾身一顫,但,沒等紀無殤反應過來,南旭琮已經是用金絲將她整個人都綁了,一扯就將她卷入自己的懷中!
紀無殤驚訝,這是什麼手法,但,這好像是那麼的熟悉,此時窩在他的懷中,聞著那淡淡的蘭草香味,卻是那麼的熟悉……
南旭琮眯起眼楮看著她,仿佛這樣在自己懷中安順的她才是她……
但,紀無殤一下子就掙扎開來,「你,你竟然,這里是將軍府,豈有你撒野!」說著,就要掙開他的懷抱。
南旭琮錯愕,因為,在她的眸子里看到的不是嬌羞,是憤怒!
她很快就站在他的面前,揚起手,毫不猶豫就要一巴掌扇過去,但,卻在踫及到他那雙帶著哀怨的眸子的時候,手怎麼都扇不下去。
自己明明剛剛被他輕薄了,要是被別人看到,豈不是讓自己顏面無存?盡管,他是自己所謂的未婚夫。但,現在自己未曾嫁給他!
南旭琮看著她,難以相信,不對,她肯定是受到什麼刺激了,這不是她,不是!
紀無殤收回自己的手,轉身,就逃離出去。
南旭琮大驚,猛地就在後面大喊,「無殤,無殤!」
好在這涼亭因為日後,下人都各自散去休息,沒有下人在,不然,听著南旭琮這般的呼喊,以為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
紀無殤不管,自己只感覺心中有點亂,自己應該是恨他的,應該是恨他!可是,為什麼,當看到他的那雙眸子的時候,自己的心會亂,會不知所措!
不,自己喜歡的是依雲上城,不是他,那個對自己好對自己溫柔的男人,絕對不是他!紀無殤疾步往後走去。
南旭琮慌了,整個人想著要去拉紀無殤,「無殤,別走,別走!」
紀無殤腳步在加快。
「啪」的一聲脆響,南旭琮竟然是著急過度整個人摔在地上!他的口中依然還在喊,「無殤,回來。」
紀無殤再也走不動,轉身,驚訝地看到他正摔在地上,整個人被摔得趴在地上,頭歪在一邊,他正努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著要從地上爬起來,但,他的兩腿分明柔軟,不能為他找到任何的支點。
紀無殤看著,整個人愣在那里,曾今貌似有那麼听到一聲那摔在地上的聲音,卻又那麼模糊。
「無殤,你沒走。無殤,無殤。」他叫的急切,那漂亮的頭顱抬起來,看著紀無殤,兩手撐在地上。
紀無殤快步上前,「你這是干什麼?」
嘴里嘀咕了好一會,才說出這半帶著斥責,半帶著關愛的句子來。
南旭琮嘴角撇撇,「我,我我怕你生氣離開。」
紀無殤白了他一眼,「我始終會離開。」但,還是上前挽住他的臂膀,扶著他從地上起來,然後想著要拉過他的輪椅,卻看著那輪椅掉在一邊,紀無殤看著犯難。
他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故事了嗎?」
她听著渾身一顫,難道,自己和他之間,真的有什麼東西自己是忘了?
紀無殤一手扶著他,一手想將那輪椅拉過來,但,那輪椅夠不著。
「扶我到凳子上坐坐。」南旭琮此時溫柔說道。
紀無殤看了他一眼,點頭,將心中對他那份恨意壓下去,然後好好地扶著他到那石凳上坐了。
人才走到那輪椅去。
卻听到背後的男人說道,「我曾經對你說過,那輪椅,在腳踏下,有個按鈕,你按下去,然後再向左旋轉一周,又旋轉兩周。那輪椅就可以重新地完好的放在原地上。無殤,你真的忘了麼?」
紀無殤怔了怔,自己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不,不會忘記,自己是恨他的對不?這恨,自己不會忘記。
但紀無殤還是照著他所說的話去做,果然,很快那跌倒在地上的輪椅重新完好地放在地上,她推過來。自己趕緊讓他坐好在輪椅上,然後趕緊走人。
「你是要我扶著你坐上來嗎?」紀無殤看著他。
「陪我說話。」他薄唇稍稍動了動,「你膚色下有暗黑,也許是病了,來,給我看看。」
紀無殤一听,眸子斂了斂,「我沒有病。」
「容不得你。」他輕輕說出話來,手中金絲已出,卷在她的右手手腕上,他內力極好,另外一只手騰出兩根手指頭,就模在那金絲上,听著她的脈搏。
紀無殤驚了驚,自己還是第一次看他會診,而且,如此精妙。一時間倒是忘了去掙扎。
他黑色的幽深眸子變得更加的深沉,沒有中毒,脈搏平穩,心跳正常,但,為什麼,對自己確是如此冷淡!難道是中了什麼蠱毒?不會,如果是,自己一定也可以查出來。
「怎麼樣?」紀無殤看著他,「我就知道,我很好。」紀無殤帶著少許怒氣的眼瞪了他一下,然後想著要去解開那金絲。
「不要踫!」南旭琮見她要去踫那金絲,頓時一手就抓住她那踫金絲的左手,緊緊地,將她的手抓住。
紀無殤怔了怔,「為什麼?」問後,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頓時就要掙開,「你抓痛我了。」
「金絲含有我的內力,一般人在這個時候抓了,會受傷,輕則皮肉傷,重則,筋脈俱廢。」南旭琮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將她的手松開。
一扯,就將那金絲給扯了回來,兩手很習慣的就卷好那金絲。
「你沒事。」南旭琮看著她的臉,「但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就是大事。我南旭琮,一定會幫你記起來的!」
紀無殤震驚,「你說什麼?什麼忘了我們之間的事情?」
南旭琮看著她,「不急,我會慢慢讓你記起來。」
紀無殤一時愣在那里,自己該怎麼辦?
「扶我到輪椅上,時辰不早了。」南旭琮看著她,「無殤,不要忘記我,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忘記我的。」
「不,我沒有忘記你,我……恨你。」紀無殤思量了好久,突然道。
那出口的那一瞬間,連紀無殤都感覺仿佛大腦是被人棒喝了一頓,何況是南旭琮!
南旭琮手中的拳頭緊握,那金絲深深嵌入他的肌膚他都不顧,那血,滲在那金絲上,竟然流出血來。
紀無殤被那一幕看得有點驚呆,這,為什麼,自己看到他這個頹廢失落的樣子,自己應該開心才對,自己不是恨他嗎?自己看著他流血,應該開心才是!
可是,有點難過,為什麼,心中好難過。
「那個,你的手……」紀無殤忍不住,小聲說道。
南旭琮雙眸眯起,拳頭還是緊握,「恨我,好,好!」他連說兩個好,眼神卻變得更加犀利。紀無殤看著只感覺一陣恐懼涌上心頭。
紀無殤向後退去,看著他,他此時就像是一只想要發怒的雄獅,但,卻仿佛被人禁錮了,被鎖在狹小的空間處,掙月兌不得那枷鎖!
他猛地不知從哪里拔出一把匕首來,一下子就丟在紀無殤的腳下,「不是恨我麼?殺了我,解恨。」他的薄唇微抿,「現在,是很好的機會。」
紀無殤整個人愣了,他這個人,好古怪。
「愣著干什麼?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解恨,你可以不用嫁給我,可以,再選擇一門好的婚事……」他仿佛是在說著一個世紀的故事,那眼神,看向天邊的雲彩。
紀無殤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一下。是,自己恨他!只要自己殺了這個男人,就可以解恨,就可以不用違抗聖旨也可以退掉這門婚事,然後,等依雲上城!等那個自己愛的男人!
她的眸中閃過些許的狠戾,從腳下撿起那匕首來,她慢慢走上前。
南旭琮此時眼神轉回來,目光由難以置信變為愛憐,變為痴纏熾熱的點。
紀無殤手中抽出那匕首來,嘴角帶著些許殘忍的笑容。
那寒光,是如此的冷,仿佛是在諷刺著他們之間的愛情,變得如此的脆弱。
南旭琮突然嘴角一笑,笑得有點苦,隨後,他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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