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妻 153 正堂敬茶,初探底細

作者 ︰ 三昧水懺

南旭琮看著她吃下去,心中歡喜,便慢慢地填飽了她的肚子,自己也挑著吃了一些,兩人倒是甜甜蜜蜜的。

用過早膳,兩人便一同出去。南旭琮坐在輪椅上,紀無殤打開門的時候,已經看到龔術在門外等著,龔術上前,立即就道,「世子妃安好!」

「真是有勞你多年來照顧琮。」紀無殤點頭,對于南旭琮這個打下手的好下人,自然是有著三分的敬佩。自己不會武功,自然提不起南旭琮和他的輪椅,還是要靠龔術幫忙。

「能服侍爺是小的榮幸,看到爺對世子妃好,小的也開心,看到世子妃對爺好,小的更加開心!」龔術雖然是有些憨厚的樣子,但也長得比較高大,面貌有些寬,留著一些胡子,忠厚老實的模樣。

「真是會說話,請進來幫幫琮。」紀無殤笑著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龔術一直照顧著南旭琮,紀無殤保持著應有的禮貌,也是應該。

龔術卻是道,「使不得使不得,世子妃莫要折煞小的,嘿嘿,小的就去。」說著進去,然後就推著南旭琮,南旭琮一直都听著他們說話,倒也沒有插嘴。

紀無殤看著便跟在一邊,兩人快到了正堂的時候,南旭琮一手舉起,示意龔術停下。

「爺。」龔術問道。

「讓我來就可以了。」紀無殤上前,知道南旭琮的意思,這敬茶,是兩夫妻的事情。

南旭琮點點頭。

「是。」龔術便站在一邊,看著紀無殤推著輪椅一同和南旭琮進去。

「你雙腿還酸不酸?別這麼急,慢慢來。」南旭琮看她推著自己,倒是有點擔心。

「用過藥之後好多了,現在沒事。」紀無殤看著無人,才敢回答,「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在這里談。」臉上帶著些許的嬌羞。

南旭琮點點頭,「听你的。」

到了那正堂的門前,那門檻有點高,紀無殤自然不能推著進去,南旭琮便道,「你往後一些,我自己來。」

「是。」紀無殤向後退了幾步,看著南旭琮兩手拍在那椅上,頓時那輪椅帶著人飛了上去,直接就進了那正堂!

那正堂原本喝著茶的眾人,一看到突然飛進來什麼東西,嚇得驚呆,等到看著原來是南旭琮的時候,更加詫異。

他的功夫,深到什麼程度?

但是,怎麼只有一個人?難道他將新娘子都給弄丟了還是弄的下不了床?

紀無殤看著人進去立即也跟上,跨進去那時,又引來眾人的目光。

紀無殤目光迎上,笑了笑,卻笑得有著十二分的詭異。

我紀無殤回來了!這滿屋子的人除了自己的好好夫君,自己都要慢慢地在他們的身上討回來!

但,紀無殤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的詫異,南旭琮看著,面無表情,「無殤,過來這邊。」

「是。」紀無殤應了怯生生地立即就上前去跟在南旭琮的身邊。

南旭琮一手拉著她,然後道,「不要害怕。」一句話,猶如溪水淙淙,流入心中。

紀無殤當然不怕,自己重生一世還會怕他們麼?

紀無殤此時打量起這堂里來,這正堂比將軍府的大一點點,明亮,寬敞。此時主座上正是坐著兩個人,一個穿著的晉南侯爺南敖乾,南敖乾此時正眯著眼楮,細細的品味著一杯剛沏好的上等龍井,右手拇指戴著一只翡翠玉扳指,輕輕地敲打在桌面上,側臉也能看到此人面寬,福相好。體態因為中年發福的緣故,微微有些胖。

坐在另外一邊的是個大約三十出頭的女人,穿著蘭花碎葉金絲瓖邊馬面裙,套著淺紅色雲鑼褙子,做了一個牡丹頭發髻,幾支金簪插在發鬢當中,綴滿珠子,面帶微笑卻三分在表,看上去雍容華貴,實地里內心中不知打的什麼算盤。紀無殤死都不會忘記,這是趙姨娘。

那邊坐在桌邊聊天的是幾個俏麗的姑娘,當然,還有南金雪和紀茵雪兩人。

紀無殤依次認出風韻猶存的三姨娘金蕊蕊、有些冷艷高貴的四姨娘冷若蘭、三小姐南仙仙、四小姐南昭雪、五小姐南在青;還有二房的二侯爺南奧羽、他的端莊高雅的夫人戚夫人、以及骨子里有點風騷的二姨娘柳燕煙、守著本分的三姨娘竇桃紅、以及柳姨娘所生的兒子南青好、戚夫人所生的南雪雁、還有一些比較小的少爺和小姐就沒有在這里,應該是被女乃娘帶下玩鬧去了。

府上的雲老太君此時沒有在這里。

紀無殤都笑笑,這人嘛,還是要有時候裝裝無知的好。

南旭琮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也不是怎麼歡喜,只是拉著她來到了南敖乾和趙姨娘的面前,「爹,姨娘,喝茶。」一邊的丫鬟已經呈上兩杯茶來,南旭琮拿了一杯,而紀無殤也拿了另外一杯。

紀無殤剛想著要跪下來,南旭琮卻是拉著,「爹,喝茶。」

紀無殤怔了怔,自己不跪,這今兒會發生她趙姨娘往自己的臉上潑熱茶的事情麼?不過,前世自己一樣跪了,她還不是一樣的刁難自己?且看這次如何!

南敖乾看了一眼紀無殤,然後才看南旭琮,嘴角笑笑,「好。」然後接過南旭琮的茶,喝了,放到一邊,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個荷包來,放到南旭琮的手里。

南旭琮面無表情接過,並沒有太多直接的表示。

紀無殤端著茶,然後送到趙姨娘面前。這趙姨娘原本是可以扶正為正妻的,可惜的是,因為這正妻的位子是公主皇甫秀兒的,而趙姨娘的出身不過是個殿內大學士的庶女,想著要爬上正妻的位置,還要取得多方的信任,最重要是得到南旭琮的認可,只可惜,南旭琮的態度很尖銳,因而始終卡著正妻的位子,然,侯府女主人自然要有人擔當,便是趙姨娘。

趙姨娘掃了紀無殤一眼,看著她長得水靈靈的,心中就是不舒服,抬頭看,紀茵雪在遠處正是用著極為妒忌的眼神看著,而一邊表面鎮定喝茶的南金雪實則是緊緊盯著紀無殤。

趙姨娘冷哼一聲,「你們起得真早。」

「要為爹爹和姨娘敬茶,當然要早一些。」紀無殤嘴角笑笑,她既然這樣說,自己就順著去好了!

趙姨娘微微怔了怔,果然這大小姐真的不一樣!沒嫁入這侯府的時候,就听聞了她在將軍府的厲害!哼,只是,這是晉南侯府,不是將軍府!

紀無殤看著她臉色變換,並不在乎,上前端茶,「姨娘,安好。」

趙姨娘點頭,拿了茶水,便小小的抿了一口,似乎是回味,但還是吞下,然後動作優雅地放在一邊,從袖子里將荷包拿出來,放在紀無殤手中,「往後好好听話。」

「是。」紀無殤心中冷笑。

趙姨娘便很好心地將在場的所有的人都介紹了一遍,紀無殤笑著都點頭說記住。

南旭琮始終目不轉楮不離兩人,如果猜得不錯,紀無殤要是之前答話支支吾吾,一點都不果斷,這趙姨娘肯定在敬茶的時候非要刁難紀無殤不可,趙姨娘只是沒有想到,紀無殤反應靈敏,她心中不知紀無殤的內里到底如何,才不會輕舉妄動。

紀無殤和南旭琮又到了另外一邊,給金姨娘、冷姨娘敬茶,兩人都是笑笑,說了些好听的話便給了紅包給紀無殤。

然後又給二房的二侯爺和他的戚夫人、柳姨娘、竇姨娘敬茶,還算和睦。

敬茶完畢,紀無殤兩人便接受南金雪和紀茵雪兩人的祝福和禮物,還有一些府上的小姐、少爺的祝福、禮物。

趙姨娘看著眾人都認過了,便笑道,「既然都認過了,那就各自散了吧,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

南敖乾等的男人都下去了,一些不喜歡坐著聊天的小姐少爺也下去,紀茵雪和南金雪倒是留了下來。

堂里就剩下的是趙姨娘還有金姨娘、南金雪和紀茵雪、還有柳姨娘。

「無殤,你今兒在侯府中住下,看看有什麼不舒適的地方,就跟姨娘說。」趙姨娘一副好慈母的模樣。

紀無殤笑笑,「是。」

「大姐,你說,我該喊你為大姐,還是嫂子呢!」紀茵雪這時候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帶著些許的諷刺,帶著一絲的不屑。

紀無殤看過去,見她今兒穿了一件淺紅色金花對襟短襦,里面是劍蘭紋飾馬面裙,頭上挽著金玉流雲髻,用錦色流蘇、珍珠銀簪別住。只是,額上的有著淺淺的疤痕,她便點了紅綠色荷花。

紀無殤看著,上下打量了一番,沒想到,她紀茵雪中了天花還能活著,那額上的疤痕,該不會是抓著留下的吧?用荷花妝來掩飾這樣的丑陋麼?

「當然是大嫂。弟妹怎麼不會稱呼麼?雖然南宮姨娘躺在床上成了個不死人,但是,爹爹就讓我們自小的學習女戒女訓,教書先生也是讓我們學了稱呼禮儀。弟妹恐怕不是忘了吧?」紀無殤牙齒伶俐,反擊一句。

紀茵雪一听,臉上不悅,原本想著要譏諷她和自己一樣嫁入侯府,竟然兩姐妹嫁給他們侯府兩兄弟!

怎料紀無殤拿出南宮姨娘來說事,一面說了南宮姨娘不死人,實際上是和死了差不多,一聲弟妹,早已經將兩人的關系弄得清清楚楚,以前可以喊四妹,如今,是弟妹,這樣還不夠明顯麼?

其實紀無殤還有另外的意思,就是讓南金雪好好認識清楚,那個四妹才是他的好夫人!

趙姨娘听著,打圓話,「茵雪肯定還是沒有能夠轉變過來呢!她呀,還是惦念著出閣前的日子吧!」

「是,姨娘說的是。」紀茵雪立即附和道。

紀無殤笑笑不語。不急,這事兒往後慢慢算。

南金雪看著他們幾人,便朝著紀無殤道,「恭賀大嫂和大哥喜結連理。」

「謝謝二弟。」紀無殤禮貌回了一聲。

南旭琮此時將紀無殤的手拉到手心來,「時候不早了,我看無殤有點累了,我們先回去了,二弟和弟妹就好好地和姨娘說說話,先行告辭。」

說著,便和紀無殤一起出去。

紀無殤笑笑,欠身離開。

趙姨娘看著紀無殤和南旭琮兩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金姨娘和柳姨娘互相看了一眼,都上前去,「大姨娘,我們就先下去了,院里還有些事兒要處理。」

「去吧!」趙姨娘才回神過來知道她們兩人還在,便讓她們下去。

趙姨娘眼中滿是不屑,回頭看著紀茵雪,冷道,「你和你大嫂,可真是差了一個層次呢!」

南金雪很做作地將紀茵雪拉過來,皮笑肉不笑,「姨娘莫要看小茵雪,只要假以時日,茵雪必定會好好地表現一番。」

紀茵雪冷冷瞄了他一眼,這個狗渣男,明明眼里只有紀無殤,卻要在趙姨娘面前顯現自己對自己的好,狗屁!但是臉上很是賢惠很是歡喜,手挽著他的腰,「夫君說得對,茵雪往後一定會好好听話的,這侯府,大得很,日子也是長著的,往後有什麼東西,不能夠看出來呢?」

「如此甚好,你們就下去吧!」趙姨娘看著他們的樣子,只希望自己的這兒子不要忘了自己的交代!

南金雪笑嘻嘻地擁著紀茵雪下去。

剛走出正堂,紀茵雪一把就甩開南金雪,「別假惺惺的樣子,裝給誰看!」

「你是我娘子,怎麼,不允許我這樣說?」南金雪面上也是帶著戾氣,「要不是你,我也許還能娶上無殤!」

「呸,你有本事,你去搶啊!是你毀了我,告訴你南金雪,都是你,才害我這樣的!」紀茵雪冷冷地扔下一句話,然後就轉過身去。

南金雪怒不可遏,一下子上前抓了她的肩膀,「女人,有種你再說一次!」

紀茵雪想著向後退,卻被他抓住肩膀,便只好是怒氣沖沖地看著他,「難道不是麼!」

「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南金雪要不是看著這周圍有些丫鬟下人在打掃或者是在整理院子,自己絕對會當場就給她幾個耳光!要不是為了維護自己這謙謙君子的形象,南金雪保證,一定會將她扇個七葷八素!

「你等著!」南金雪冷冷哼道,然後一把將她推開,大腳邁出去離開。

紀茵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心中卻是更加恨紀無殤,這始作俑者就是紀無殤!凶手是南金雪!都是這些人害了自己呀!

——

紀無殤跟著南旭琮出來之後,雖然是有點累,但是,就這般的回房倒也有些早。

南旭琮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便道,「現在還有時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紀無殤點頭,便一邊推著她一邊由他引路走在這侯府的廊道上。

是的,這些廊道,自己前世說真的都沒有怎麼逛過,除了自己的馨蕪院,基本上都不出戶。不是自己不想出,而是,趙姨娘處處為難,那些下人丫鬟更加是看著趙姨娘臉色做事,自然不會把紀無殤放入眼中。

南旭琮回頭,看她想著什麼入神,道,「你在想什麼?」說著,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輕輕地模了模。

紀無殤感覺暖意傳入心房,「有些事情,我有點不明白。」

「不明白的,可以慢慢了解。」南旭琮看著她,「無殤,我要是說,我對你,有種前世回眸的感覺,你信麼?」

「前世回眸?」紀無殤一怔,難以相信看著他,莫非他跟自己一樣重生?不應該是,如果和自己一樣,他能有什麼理由?據自己知曉,自己前世慘死的那會兒,之前就听下人說了,他還活著,慢,他貌似能夠自己拄著拐杖走路?

「你在想什麼?」他看著她入神的樣子,心中有了些焦急。

紀無殤嘴角笑笑,這說明,他的腿還是可以治愈的,只是,七年,要七年的時間他才能自己拄著拐杖……好遙遠,七年,這過了一年,還有六年,六年是多麼的長啊!

「無殤?」

「嗯。」紀無殤回神,「我在想,前世回眸,是什麼感覺。」

「能有什麼感覺,似曾相識,說不盡道不出,那感覺,初見想哭,再見,又別有一番的滋味。」南旭琮此時嘆息。

紀無殤點了點頭,「也許吧!」

前世已經過眼雲煙,怎麼能去探究了?

「到了,我們進去。」南旭琮看著前面一座高樓,上面寫著「摘星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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