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仍然害怕的女生,我笑了笑說道︰「我是方日陽,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那女生疑惑的看著我,像是陷入一種遙遠的回憶里,然後突然緊張的看著我,怯怯的問道︰「真的是你。」
看著他有些疑惑的樣子,我又回想起年少的記憶,算起來我和她,還是有一點血緣關系的,她的爺爺和我爺爺是親兄弟,而他的爸爸則是我的六叔,所以我一看見她,我就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是怎麼想都沒想起來,直到她說她叫方晴。
方晴要比我還小兩歲,如今看起來也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十**歲的樣子,但是她那種柔弱的性格卻一點沒有變,記得以前總是被別人欺負,也不敢與別人玩,所以每次都到我家里來玩,像是有些同命相連的感覺,由于年齡的增長,相互之間的聯系也越來越少,更不會還在一起玩,上學見面,也只是點頭,連話都沒有說了,久而久之的都把對方遺忘了
「好久不見。」我面帶微笑的說道,這應該是相隔後十幾年我第一次開口與她問好。
「沒想到,你也回來了。」方晴知道是我後,松了一口氣說道,我點了點頭,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
「青梅竹馬的老情人。」王子文在一邊嘿嘿的婬笑道,我知道到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罵道︰「你他娘的,能不能想點正緊的啊!」
「沒啊!我說的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啊!」王子文理所當然的反駁道。
我倒是沒有反應,但是對面的方晴卻有些惱羞成怒,我一看,便解釋道︰「我這朋友就這樣,你不要在意。」
方晴帶著我和王子文在一條崎嶇的小路中走了好久之後,終于看到了一片村子,此時已正直傍晚了,夕陽的殘紅映射在那林林落落的房屋上,顯得有些惹眼,除此之外還有那緩緩升起的炊煙,這種樸實的農村氣息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了。
「記得,你是十六歲出去的,現在你已經有六年沒有回來了吧。」方晴沉默了好久開口問道,听到她這麼說,我沒有回答,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也許,你當年離開就是對的。」方晴看我默不回答,再次說道。
「怎麼講。」我奇怪的問道,因為她的話里有一種隱藏的意思。
「唉∼回去你就知道了。」方晴似乎極不情願提起這件事情。
「哦,對了,你怎麼跑到那個酒店里當服務員了,沒上學了嗎?」我問道,我記得她以前是和非常聰明的,學習很好,經常受到老師的表揚。
「上的,今年剛考上的大學,程暑假去酒店里打工,混一點生活費。」方晴解釋道,我點了點頭,看來這幾天實在是超出了大腦的負荷,連什麼時候都忘記了。
轉眼我們三人已經來到了村口,村子變化還是很大的,里面差不多都是樓房,瓦房已經寥寥無幾了,至少我以前的記憶已經和現在格格不入了,幸好有方晴帶路了,不然我還真的找不到,此時方晴轉過身來︰「你女乃女乃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你也不要太傷心,節哀順變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方晴點了點頭,來到了這幾間我熟悉的瓦房,一種我無法言說的滋味從我心底蔓延開來,不是高興也不是傷心。
此時,這三間瓦屋的上面卻有一團陰雲,我隱隱的感到不安,迅速的跑到屋內,還是看到我不想看到的場景,看來我的確晚了一步,堂屋正中央擺著一具朱黑色的棺材,旁邊忙來忙去的有很多的人影,氣氛很壓抑,王子文和方晴趕到我身後看著眼前的一切,都不自覺的沉默了。
在里面忙碌的都是我本家的人,其中也有方晴她父母,而她自己回來,也是要幫忙的,女乃女乃的軀體已經入斂了,我連最後一眼也沒有看到,我以為自己肯定是會大哭,但是真真的來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卻哭不出來,無法理解此時這種復雜的心里。
里面的人早就發現了,也發現了王子文和方晴,開始也不知道還不知道我是誰,經過方晴的解釋,他們才想起三女乃女乃唯一的孫子,之後本家人的態度即不冰冷,當然也不太友好,他們的心里總是對我有一種排斥,我也見怪不怪了。
晚飯是在方晴她家吃的,當然是方晴自己邀請的,讓我驚訝的是,方晴的父母對我還是挺熱情的,最起碼不會再無視我了,話里有種長輩的關心。
「你女乃女乃早在幾個月前都知道自己不行了,但是始終不讓別人通知你,再說你走的時候也沒有留下什麼地址,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通知你,你這次突然回來也算是老天爺安排的了。」方晴的母親在桌子旁說道。
「什麼,你們沒有聯系過我。」我听到方晴的母親說完,我立馬覺得不對,盯著方媽媽問道。
「對啊!我們一直聯系別人找你,但是沒有找到一點消息,要不是你自己回來,我們肯定對不住你女乃女乃。」方晴的母親說道。
「怎麼可能,那麼打我電話的那人是誰。」我驚訝的大叫。
「什麼情況。」一直蒙頭吃飯的王子文,看我這麼大反應,立馬問道,而方晴他們你家三口都詫異看著我。
我沒有掩飾什麼,直接說出了自己是被一個電話告知女乃女乃病故的消息,方晴的父母沉默一會說道︰「也許,有人打了電話告訴你,我們不知道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的,我明天幫你問問就是。」
我說了一聲謝謝,吃飯的時候全都想著到底是誰打電話告訴我的呢?記得我當時我也想過,但是那時我並沒有在意,知道經歷了那場驚魂的列車之旅後,我忽然明白了那個電話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接到電話後,我當然是心急的,馬不停蹄的向火車站跑,重要的是,為什麼我這麼幸運就一不小心做錯了車呢?然後又認識了棺材老頭,又來到了那片區域,一次巧合就算了,為什麼這麼多的巧合都在一起,還有棺材老頭和白面書生有意無意的提示,一下讓我感覺到心慌,好像有一場巨大的陰謀在展開,而我就是陰謀展開的前奏。
晚上睡覺的地方仍然在方晴家,由于多了王子文一個人,方晴只能到她堂妹家去睡,她堂妹還是一個中學生,我看了一眼,沒有一點的記憶,也沒有去套近乎,太陽下山之後,我和王子文就洗洗睡了,因為這是我和王子文這幾天來第一次回到床上睡覺。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發現天已經亮了,方晴和她父母已經走了,早飯已經留在鍋里了,因為這里是農村,還是有一點封建的,所以他們早早就去幫忙了,我知道我接下來的日子,應該也是繁瑣的,我是女乃女乃唯一剩下了的後代,所以守七天的夜必須有我來,這也是他們一直要找我回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吃完早飯我來到了女乃女乃的靈堂前,許多人都看著我,但沒有說話,我點點頭作為禮貌也沒有在理他們,這時一個身穿道袍的人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給我,我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個道士,然後很識趣的穿上了這套白色的喪服,其實我對這里面的事情是一點不懂的,幸好方晴的父親也在我的身旁,他教了很多的東西,以至于我沒有在眾人面前出丑。
在這里浪費了半天的時間,中午的時候,方晴來找我,對我說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她媽媽問過了許多的人,基本上可以確定,沒有人打過我的電話,正當她要走的時候又了一步說道︰「對了,你女乃女乃生前認識很多人,也許會有很多的熟人來參加你女乃女乃的葬禮,我媽媽叫你留心一點,不要得罪了什麼人。」
我想了想,點頭︰「幫我謝過伯母了。」
「方日陽。」與方晴說完話,正當我要走的時候,另一個女生的聲音從我身後想起,而且還是我名字,我愣了一下,難道這個村子里還有其他人記得我嗎?我不由自主的扭過頭去,一時間愣了好一會,我看到不是別人,而是夏依依,一種無形的恐懼從我的內心深處滋生而出。
這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最起碼能夠說話,夏依依看著呆愣的我,突然小聲道︰「你不歡迎我嗎?」
夏依依的語氣像是有點失落,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沒……呵呵,當然不會,只是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見到你。」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不是對你說過我就是要來找你女乃女乃的嗎?」夏依依天真的說道,但是她這個樣子更讓我無法理解,我想起王子文對我說過的話,還有在塔里第八層看到的尸體,此時眼前的夏依依到底是人是鬼。
「對不起,我揭開了你的痛處。」夏依依看著我變了顏色的臉,再次小聲的說道,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沒事。」我不敢直視夏依依的眼楮,因為我怕我發現了一些我不該知道的東西:「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
「不了,我知道你很忙,我媽媽還在那里等我呢?你女乃女乃過世了,我和媽媽也很傷心,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去世了,不過你也玩節哀順變。」此時的夏依依像一個大姐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我感覺有些好笑,但是並沒有阻止她。
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也是迅速的跑到方晴的家,因為我不知道怎麼樣理解這個現實,我要把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告訴王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