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帶刺,任何人都能听出來言語中的羞辱,鸞兒心中明了這是大夫人故意而為,卻也只能低垂著頭,不敢發言,畢竟她只是一個丫鬟,有什麼資格與主子對抗。想著江水玥又要受苦,便擔心地看過去,誰料無意間將水玥的一抹淡笑映入眼底。
那笑意若有似無,僅此一瞬間便又消逝而去,只在水玥的唇角處留下一點清雅。鸞兒看得痴了,伺候了水玥這樣久,這還是第一次覺得水玥是那樣美!
就在半分沉默之時,江水玥從石凳上站起來,眼角含笑地朝著江書遠三人行了一禮。「水玥見過父親,見過大姨娘、四姨娘。」
白裙及地在五彩石上如花散開,用玉帶隨意綁著的黑色長發隨著風朝一方揚動,宛若畫中仙子清純動人。她溫柔恬靜、舉止大方得體,眼角勾起的微笑洋灑著一抹不可比擬的高貴姿態。
對于秀芝的惡言相向,水玥選擇不計較,還禮貌地向她行禮,這讓眾人覺得水玥實在大量。
「」秀芝眉心微蹙,以前毫無禮數又膽小的傻子是在行禮?而且,那張清雅秀麗的臉上揚起的自信又是怎麼回事?「江水玥,你耍什麼花招?」
「大娘何出此言?」水玥一臉無害的盯著秀芝,果然是和江嫣一個樣,都這麼傻叉。
縱觀眼前局勢,雖說水玥有著不凡的伸手,卻是作為一個秘密存在。且以前的三小姐境地實屬艱辛,在這個府中要人無人、要權無權,如今雖然轉變性情,但要想逆轉也必須一步步來,將冰心收藏,善于偽裝,見招拆招才能慢慢掌握主動權。
「少在這里裝模作樣,你打了嫣兒這事鬧得人盡皆知,到底用了什麼威脅的話,叫嫣兒把自己關在房里都不敢出來。」秀芝越說越火大,江嫣是她的心頭肉,雖然容貌不及江雪兒,但也是要嫁入豪門的,怎會受這等欺辱。
「大姐在府中說什麼是什麼,水玥有什麼能力去威脅她?」水玥淡淡地掃過秀芝的臉龐,一抹寒光被委屈壓在深處,轉瞬間雙眸中泛起點點淚光,楚楚可憐。「這個府中誰不知道水玥是個傻子,大姐動不動就對水玥打罵羞辱?水玥認為,家中不和睦傳出去也是讓父親臉上無光,所以忍氣吞聲多年。大姨娘可曾想過水玥也是娘生的,娘親雖然早逝,但也是有血有肉需要尊重疼愛的。」
有血有肉,需要疼愛
一席話讓眾人皆是屏住了呼吸,好像親身體會到她的委屈,江書遠並不過問府中的事情,江水玥膽小也從不敢言,沒想到此時竟將這一切都說出來,不見脅迫卻帶著鋒芒,且句句在理,句句動情,幾句下來就把所有的責任都巧妙地推得一干二淨。
江書遠听完一言不發,讓秀芝心中慌亂又畏懼。「老爺這分明在強詞奪理,她打了嫣兒是事實。」
「父親,水玥之所以與大姐發生摩擦,全然為了江家顏面。」江水玥禮貌地看著江書遠,是男人都要面子,江書遠之所以對她不感冒那也是因為她是個傻子,丟了他的臉。「一日未退婚,我就是逸王妃,可是大姐當著府中眾人羞辱我不說,還讓貼身丫鬟給我難堪,人多口雜若說是父親故意對逸王不敬、對皇上不敬那豈不是大禍,所以水玥我只得出此下策以防他人亂講。」
說到動情處,水玥還當真紅了眼圈,卻又‘堅強’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真正是一副受盡委屈卻又努力保護左相府名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