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樓,近十名黑衣人與天玄對峙。
水玥心中駭然,不是因為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傳來的冰涼,而是因著天玄那嗜血的邪魅面色,就如同他的身體一般,冷得讓水玥不自然的打了個冷顫。
由柔弱無力,轉變成地獄修羅,這是另一個極端!
院內的氣溫仿若一下子變為零下幾度,令人毛孔緊縮,渾身不自在。
他其實早就應該了解她並非其他女子,面對這樣的血腥場面沒有驚怕,若非他背後的黑衣人搞小動作,那麼水玥的表情依舊會是那種司空見慣。就好像這場打斗就只是打斗,並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礙她繼續生活一般。涼顫柔嗜。
在看天玄,依舊的一臉坦然,明明是果斷而殘忍的殺人手法,但那優雅的姿態就仿若方才只是下了一盤棋,娛樂罷了。他溫和的雙眸美若如仙,但是那深藏在眼眸之後的邪魅與深沉,讓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沉默只不過一秒,這一秒看似處于下風的天玄迅猛逆轉。「 擦」一聲悶響,茶杯在他寬大的掌心間破碎,散落在地,他的手快速越過那把長劍,目光直視黑衣人早已驚恐的雙眸,然後一揚手,拍擊黑衣人的額頭。
眾人駭然,只見一只碎片貫穿了黑衣人的頭顱,從腦後迸射而出。帶著那腥味十足的血漿,撞擊在對面的牆壁上。
而天玄只看著水玥,好似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嘩啦啦啦」絕望,只在黑衣一人驚愣的眼神中慢慢黯然下去,隨著他身子筆直倒下的那一剎那,握在他手中長劍,竟寸寸斷開!
當水玥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那數名黑衣人的刀劍已經齊刷刷的落下來。
天玄眼中的溫和,與他那渾身散發出來的狂野霸氣,截然不同。而那些殺手手中的冷劍,在他看來似乎都是不小心被風吹拂的塵埃,那樣不堪一擊。
死亡,她以為她毫不懼怕,但這一回她竟發現,她的內心對此是這樣驚怕!
這就是傳說中病弱不堪一擊的離王天玄?這就是傳說中早已沉靜不問世事的離王天玄?此刻的他,只是一個眼神,就讓面前這個黑衣頭頭倒退兩步。黑衣人的武功不低,可在天玄的面前,就好似一只弱不禁風的綿羊,任他宰割!
為首的黑衣人眼光一冷,抬手將長劍齊眉,揚起一抹殺氣就直直朝著天玄刺來。另幾名皆是以同樣的速度,同樣的殺氣,眨眼間就將天玄團團圍住。散發著寒光的冷劍,被燭光映襯得紅似血。
那深若寒潭的眼眸中散發著邪魅的光芒,仿若讓人嗅到了極為駭人的死亡之氣,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方向,就這樣一瞬間溢滿了整個茶園。
臨危不懼,沉穩淡定。
「啊!」一聲慘叫
一個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強,並不是看他的手中的武器有多少鋒芒,而是他有能力掌控一切平常物質變為最強的法寶。一滴水珠、一只茶杯、一片樹葉、乃至如今輕輕拂來的微風!
這是天玄眼中的水玥。
倒地的黑衣人忍受著這非一般的疼痛,又再次爬起。一名黑衣人劍鋒一揚,快如閃電再次朝著天玄次過來。他目光凶殘,力道驚人,那劍幾乎貫穿了他全部的力氣,對著天玄的耳根毫不猶豫地落下。
小小的衣衫在他腦海中輕悠悠蕩過,卻掀起一片狂潮,讓天玄努力控制的情緒在此變化。
若非親眼所見,連江水玥都無法相信,這就是她听聞的、感覺到的那個弱不禁風的離王天玄。之前明明還那麼近的感覺過他的氣息,全然沒有覺察出半分內力所在,水玥不僅自嘲,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是不然感覺才是最容易欺騙自己的東西。
明明就深陷困境,他卻恍若平常,連頭也懶得抬一下,似乎完全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他目光清雅,溫柔的看著水玥,修長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敲了兩下,仿若在向她傳遞一個信息︰不要擔心,一切交給我。
驚愣!
「就那麼想要本王的命麼?」天玄靜靜看著水玥,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在個那些以卵擊石的人下最後通牒。「你們是誰派來的不重要,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能夠在最危急的時刻,與他並肩而戰且無任何驚慌失措,這樣的女子可是千金難得?
是,是那種自然散發出來的關切。
或者,一開始就是她想錯了?
那襲白衣紋絲未動,但桌面的茶杯忽然間飛起,茶水傾倒而出,天玄單手一掃,將半杯茶水全全收入掌中。旋手輕揚,看似毫不費力,卻見零散冰冷的水迅速凝結成一粒一粒珍珠大小的冰晶,紛紛打在那寫黑衣人的臉上、手腕上、身上。
「本王給過你們機會!」冰涼,寒入骨髓。
離王天玄!
蝶兒?
天玄微微一愣,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身體對她的無法抗拒?
「滴答滴答」在晃眼間結成冰晶的茶水又變為液態,滴落在地板上,發出令人駭然的清響。
水玥在此微微吸一口氣,看著那幾乎沒來的尖叫就死去的人,心中仿若被什麼東西重重拍了一下,讓她忽然之間想到了與李浩對峙的那一刻。她深愛的男人,拿著手槍,用那深不見底的黑洞對準她的眉心,那一刻她有的是被背叛的絕望。
「啊」一陣撕裂般尖叫,原本的黑色影子全然被震飛在外!
「天玄!」水玥從沉思中快速回過神來,想也未想便月兌口而出,連水玥自己都是一愣,她竟是直呼天玄的名諱。
「呼!」黑衣人明顯驚訝的不行,那凸出來的眼珠幾乎被眼前這一切震驚得快要掉了下來。
但是即便是這樣,天玄還是會忍不住想去保護她,自然產生的一種擁有。
領頭的黑衣人短暫的停留片刻,黑巾遮擋著容顏,但那擰起的眉心顯示著他內心的掙扎。
四大神器之一的冰心瑟在天玄手中,夠掌控冰心瑟的人那就絕對不會是九流之輩,所以盡管天玄有著生病體弱的傳聞,還是讓人心有防備再讀讀小說網
恐懼,在悄無聲息的蔓延。
這一切,看來的確是水玥先入為主的結果?
以前听說過水滴石穿,可從未見過水滴成冰變為強大的武器!
江水玥深吸一口氣,她錯過了什麼?只在眨眼間錯過了什麼?那殺氣盛世的黑衣人們,如何就被震飛到底,痛苦不堪?
他們接到的命令,只是‘教訓’江水玥,可是沒想到還是與這個如迷一般的邪魅男人踫面。如果能夠有幸除掉離王,那麼在武林中一定名聲大噪,且獲得冰心瑟的機會就越多!幾名黑衣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將目光轉移到天玄身上。
「流華派的經絡脈路竟如此不堪,還學他人刺殺本王,是想死還是想死?」天玄滿眼不屑,唇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笑容冰冷卻如花一般美艷。
水玥想動,可是身上沒有內力,就算是會一些跆拳道也不見得會是這些手持武器的黑衣人的對手。所以帶著疑惑,水玥選擇靜觀其變。
明知道是殺手,可是他看上去一點不驚慌,反倒沉穩淡定。水玥不禁猜想,此刻這寧靜如水的男人,是否又是她所見到的真實模樣?一面是明淨純潔的天使,一面則是充滿戾氣駭人的惡魔?
江水玥那月兌口而出的兩個字,卻也是讓天玄的目光微微一怔,她明明是那樣淡定沉穩,卻因為他背後的偷襲者變得擔憂?是在擔憂他?
天玄微微一偏頭,一手快速拾起歪倒在桌面的茶杯,一個優雅轉身,那柔美的長發隨之如同黑夜精靈無盡飛揚。長袍如花一般漾開,在月光下美若神話。然而,那雙充滿戾氣的雙眸卻將他的美艷抬升至另一個不可一世的境地。
馬車失控,他卻若無其事好不驚慌的坐在車內;荒野小屋,林間殺氣騰騰,他卻安然悠閑沐浴;這被包圍的茗香樓茶園內,他面色平靜無視殺手的存在。
像蝶兒一樣
掌心一收,那茶杯似被某種力量緊扣,杯身快速與刀尖踫撞,發出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水玥驚愣的看著那本應該破裂、如今卻是完好無損的茶杯,正與那尖銳的刀尖相互抗衡,仿若此刻那茶杯已經不再是普通的茶杯,而是天玄手中的一把致命武器!
水玥心下一震,不為別的,而為天玄那淡若似水的表情。zVXC。
強大信念告訴她︰她要活著,不管多麼艱難,她一定要活著!
情緒才到一個頂端,忽然又被輕輕擊落。
歐,三角你個方巾叉,天玄這時候不忘輕松說笑麼?真是一個無比樂觀豁達的人!
水玥听過江湖中五大幫派,而流華派為其中一支,听聞其下門徒眾多,各個武藝精湛,曾因幫主葉流華心狠手辣而從無數小門派中月兌穎而出,成為統領江湖的五大門派之一。不過今日,他們的確是想死還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