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間保持平淡溫和,是天玄最擅長做的事,因為要想在這明爭暗斗中生存下來,那就必須懂得偽裝。當然,在水玥的面前,他說不上為什麼,就是願意用真實的自己去面對她,難道這就叫做情不自已?
不過天玄忍不住暗暗自嘲,她今日的每一句話與每一個行動,似乎都印證了當初在小屋相遇,她直言不諱地讓他繼續無事洗澡,因為她對他沒有興趣的話。
原來一個女人的心還能這般堅決,天玄心中微微挫敗,他真的就那樣沒有魅力?
天玄注視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雖然明白她眼中的光芒古靈精怪,但是卻依舊覺得心里美滋滋的。
「這都是兩回事好吧?」怎麼又把喜不喜歡說出來?
慈靜庵……
淺淺的呼吸飄來,散發著王者一般的冷傲,口吻輕松悠然,但在那目光背後,卻又淡淡閃過一種悲涼。
「哦?你也會說本王很帥?」天玄輕咳一聲正正色,她說他帥?!
「嗯?什麼是草泥、馬,是一個什麼動物?」天玄根本不理會水玥的氣急,穩穩抱著她輕盈繞過地上的尸體,一臉溫和的問道。
水玥無語。
好似對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避忌,又好似心里所想慈靜庵的時候浮現出那張柔靜無視一切的臉龐,總之天玄對自己現在所有的奇怪思想有些模不透徹,一切看不清的東西都存在危險性,他要盡量避免。
水玥不明就里一陣驚異,但因突然,她完全出于條件反射將手臂環住了天玄的脖子。目光對視,空氣中再次蕩起某絲火花,水玥忙想著要松手。
抬起頭,看著那微微揚起唇,閃過一絲驕傲的男人,水玥忽然一怔。他在笑麼?這種殺人連眼楮也不眨一下的男人也會有這樣溫情真實的笑容?那抹笑雖然短暫,卻無法令人忘卻。這樣略帶傲然如同國王一般的精致下巴,是在哪里去整過形麼?
三角你個方巾叉,這到底是什麼坑爹的玩意兒,她江水玥竟然淪落在三番兩次就被調、戲的局面?
「反正你就是口齒伶俐,天下間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死的也能說成活的,這可並非天玄口出狂言,那是有所依據的。「走吧,回府。」
水玥的身子乏力,加上之前與天玄之間的‘斗爭’,以至于她力量的恢復變的更慢。所以當天玄的手毫不猶豫地拉著她的手時,她也不曾拒絕,直接借助著這股頗有安全感的力量站起來。然而腳心微軟,突然的起身讓水玥的身子有一刻不受控制,微微一歪便撞進那結實的懷中。
「不需要嫁人,不需要愛,但不一定就必須得出家。」目光一瞥,水玥這才赫然發現他的肩膀上,衣衫已被鮮血浸透了大半。微微驚訝,但他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似乎完全忽視了那種傷痛。水玥想了想,還是強忍著那與月兌口而出的關心,立刻隨便找了話題來轉移自己的視線。「如果非到了那種境地,到時候還希望離王殿下能夠助我一臂之力,至少你的關系更加廣泛。到時候入駐一個近一點的庵堂,比如慈靜庵,我也能離京城近一些。」
「對了,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招數?就是一下子就把那黑衣人擊倒的那種奇怪的武學。」天玄問。
她的身上散發著的淡淡水果香如充滿魔法一樣勾誘著他的心緒,那明亮的目光似水一般緩緩流淌進他冰冷的心田,又是一種沖動,讓他好想抱著她,吻著她。這個奇異的女子,總是讓他欲罷不能想要一點點靠近她,更加靠近她
水玥抬眼看著天玄,他面無表情,眼中浮現出淺淺的蒙蒙之光,那唇角輕輕揚起的一絲清單笑容讓人分不清他現在的情緒究竟是如何。
「你是在責備我?所以你不喜歡我?」天玄微微偏過頭,似乎在沉思什麼。
目光淡淡,天玄雖然表面上恢復了常態的冰涼,但是那輕輕拉著江水玥的手卻充滿了保護與關懷。他口口聲聲說著,愛情,他不需要,可是卻未曾發現,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樣溫柔。
「額」天玄思維一頓,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聞言,天玄的表情微微一頓,盯著江水玥,眼中悄然流淌過一絲淡淡的悲涼。
「草泥、馬,放開我!」水玥無法逃,又無法動,一動那摩擦的肌膚就更加曖昧,情急之下直爆粗口。
「你、放我下來」不會是又
天玄看著那淡定沉穩地女人,明明心中在但有什麼,但是目光中卻沒有任何慌亂之意。忽然想著她被他親吻的時候,那誘人的舌尖傳遞出來的溫熱,雖是想要無盡佔有,可此刻的天玄卻就想這樣靜靜與她相對。
水玥的心竟難得的平靜。
「我」現在再次感受到那一片冰涼,水玥不自主的紅了臉頰。
不過
說完,天玄一抬手,將水玥一把橫抱在懷中。
「敢用這種看色、狼的眼神看本王,好歹本王也是坐擁一座繁城的城主,必須要教訓一下你!」天玄為那個眼神頗為不滿,大手在水玥的上重重拍了一下。
月光蒙蒙,他那高大的身子披上一層如水輕紗,清風送身後拂來,揚起他長長的發絲往胸前飛舞,輕輕柔柔卻又淒淒涼涼。眉目間映出的愁郁淡淡,卻與他之前那傲然與冷酷截然不同,無法言語的傷痛在黑夜中如流水般輕緩溢趟。
他總是在無形間就會給她帶來一種安全的感覺,這樣被他溫柔的抱著,與之前的激烈相比,倒有著不一樣的感覺。zVXC。
他的武功,可以在眨眼間就摧毀她,自然是不屑于她所謂的威脅。但是忽然想到那黑衣人被踹了痛不欲生的樣子,天玄竟對眼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絲絲後怕。必實己得。
水玥掩飾著心中的奇怪反應,睨眼看著天玄,這個像謎一般的男人,總是在冷漠的不經意間就透露出小小的可愛,真是讓人又恨又愛。
「這可是你自己撲過來的。」清雅得聲音帶著半分曖昧幽幽傳來。
他抿著唇,故意將臉別向一邊不去注視懷中人兒的臉,因為他害怕又會出現那種請不自己的情感。之前的水玥在看見地上的尸體,雖然神情淡漠,但是眼眸中一閃而過的不適依舊被天玄捕捉。在這里血腥四溢,她的身體本就未曾復原,所以為了不讓她有心理壓力,天玄選擇將她抱出茗香樓。
難道要說是在罵他嗎?像這種內心充滿戾氣的男人,要是此刻硬踫硬再次惹怒他,水玥無法想象他是不是又會像之前那樣!
「那、是因為」水玥的胸口一緊,直到現在,她的唇還有一些疼痛,好像被吻得不再是她自己的嘴唇。而一想到之前天玄的無限激、情,水玥說不出為什麼,心跳突然再次加速。
水玥聞言不覺心中浮現過一絲疼惜。
「我防身之用,所以如果你心存不軌,我也會對你用那招數。」現在被他抱著已成定局,所以也只有給他小小的威脅,盡管水玥知道這種威脅對天玄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對了,你似乎並不驚訝有人刺殺你?」水玥想起天玄之前面對這些殺手的淡然,忽覺他似乎早已知曉。
他那詢問的口氣,卻惹得水玥想笑。
「人生難免逆境,又何須驚訝。」天玄暗自嘲諷,他這一生面對的暗殺又豈是少數。武林各種高手,皇宮各種居心叵測的人,就算他已經低調隱退,都從沒有放過他。
「放心,我尊重你的決定,但若下次再這樣撲進我懷里,我可不能保證會輕易‘放過’你。」仿若一種警告,又似一種脅迫,天玄的口吻不曾變過的溫和,卻帶著邪魅的挑釁。
要若不是天玄突然之間的瘋狂,本來就中了什麼軟骨散的水玥怎麼可能連一點力氣也沒有,而且她江水玥又沒有求他站在面前拉住她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還有,你大可以讓開,何必要擋在我面前。」水玥白了他一眼,口氣淡漠。
該死的!
「這里太暗。」天玄忽然站起身來,盡可能的與水玥保持距離,「我送你回府。」
水玥被中軟骨散也是因為這場暗殺,不過話說回來,流華派的人怎麼會來膽量刺殺一個王爺?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什麼名利權財呢?而天玄在面對這種暗殺,似乎毫不在意,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所以水玥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天玄的時候,就遇到他的馬車受驚,這是自然還是人為?
「不是動物,‘草泥、馬’是在夸獎你很帥,所以你快把我放下來。」水玥平靜道。
像這樣的女人,定是說到做到,天玄長這麼大,可從未見過如此邪惡的女人!
他那寬大的肩膀處,還有著被江水玥所咬留下的血痕,可是他依舊面色平靜,根本沒有發現那一點傷痛,還是說他根本就不在乎?
為什麼,水玥在這冷漠傲氣的男人身上,會看到一種孤寂
他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讓人心疼的故事?